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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真漂亮……我的……小叶子。” 他的手垂到了地上。 叶长笺不敢置信地大声叫道:“沈默情,沈默情!” 已无回响。 “沈默情,沈默情!” “啊啊啊——” 叶长笺抱着沈默情的尸体嚎啕大哭,精致漂亮的脸上悲痛欲绝。 “沈默情,沈默情,啊,啊——” 泣不成调。 整个白骨岭都回荡着他凄然的哭声。 所有人都冷眼看着。 四大修仙世家的弟子。 天兵天将们。 没有人会超度沈默情。 他已魂飞魄散,三界里再也没有沈默情这个人,这个灵魂。 直到叶长笺停止了哭声。 萧氏丹宗的宗主冷声道:“趁现在,动手!” 成千上万支箭失密密麻麻地向叶长笺袭来。 那道魔魅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现在的模样,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你想得到力量吗。” “你恨吗。” 我恨。 那道声音嘶哑地笑了起来,“接受我。” 叶长笺用下巴轻轻摩挲了沈默情的脸,弯起嘴角。 心跳剧烈,血脉偾张,他能听到自己血管里液体流动的声音,血管里有东西欲将破体而出。 他听到了许许多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我好痛苦……” “我好恨……” “杀光他们……” “杀……” 三界之中,所有怨灵、魔灵、生灵生前所遭受的苦难悉数施加在他身上。 叶长笺突然仰天长啸,声震四野。 啊啊啊啊—— 刹那间,一道冲天的魔气直耸九霄,风起云涌,浪海翻腾,三界所有妖邪魔灵纷纷欢呼、臣服、跪拜。 滚滚浓烈的魔气夹杂着无数怨灵、鬼魂哀嚎、尖叫、笑声从阴司里呼啸而来,悉数打碎了箭失。 叶长笺眼角泛红,额间一朵血色莲纹若隐若现,他的容貌魅惑妖冶,胜过任何一个修习媚道的妖。 云敛衣沉声道:“他入魔了。” 唐雪脸色煞白,握紧了手中之剑,咬牙道:“现在万箭阵、散魄剑、玄天清心咒也没办法杀了他。” 无需叶长笺再启动法阵,无需他再掷出五方招阴旗,他的身后,已经列满了杀气腾腾,面无表情的阴兵阴将。 花飞雪、虞初一、殷天星、殷天月、晏无常五人立在军队前首。 他们的眼眶里不再有黑色眼珠,皆是一片白芒,全身上下布满黑色的鬼王图腾。 束缚着叶长笺的三十六道天罡伏魔锁链悉数破碎。 怀中已空无一人。 乌云滚滚叠将上来,电光连闪,“咔啦啦”,一道道五行天雷直降而下,修真弟子的哀嚎声还未出口,便被天雷打得魂飞魄散。 叶长笺缓缓站了起来,不似这个人间的阴冷声音响起。 “鬼兵队。” “在!” “碾碎他们,一个不留。” “是!” 叶长笺的屠戮军队开始屠杀。 他含笑看着云水之遥的人越来越少,看着年幼稚气的修真弟子被撕碎。 一个弟子咬牙提剑冲将上来,他断了一条手臂,神色不改,刷刷刷冲叶长笺急刺。 叶长笺不疾不徐地躲闪着,语调微微上扬,“唐门剑宗?” “你以为你们的散魄剑法举世无双么?” 他轻轻说着,笑了。 “井底之蛙。” 蛙字一脱口,剑宗弟子已被叶长笺用一根树枝由头至踵,劈为两半。 他左足踏在剑宗弟子尸体上,问:“你们求饶么?” 剑宗弟子“呸”了一声,斥道:“唐门剑宗,绝不求饶!” 叶长笺缓缓向他们走去,一个个剑宗弟子倒下。 “徒山医宗?” 他看着这些与浴红衣年岁相似的少女,笑了。 “怪只怪你们修仙,记得下辈子来风铃夜渡。” 女弟子倔强地怒视他,“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叶长笺道:“你和剑宗弟子一样,还算有些骨气,我不折磨你。” 他从腰带里拿出一片苍嫩竹叶。 女弟子愤怒的眼眸里,映下这最后的翠绿。 一叶封喉。 他走到战场中央,“萧氏丹宗?” 他的嗓音冷至冰点。 “你们该死。” 叶长笺轻轻一抬手,熊熊烈火腾地骤起,将这些修仙弟子慢慢地、活活地烧死。 这场灭世业火,他们无法用大雨浇灭。 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满目疮痍。 殷天月单膝跪地,道:“主上,末将办事不利,仍有漏网之鱼。” 此时此刻的叶长笺已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修魔弟子,他浑身的霸道气势震慑着她的神经。 殷天月无法遏制地颤栗着。 叶长笺笑道:“是吗。” 杀了她。 他听到耳边有人这样说。 叶长笺眉宇间的暴戾之色一现即隐,他挥了挥手,“你们回阴司吧。” 叶长笺挥散鬼兵队众人。 这一战,重挫四大世家,大部分天兵天将都被挫骨扬灰,剩下的天兵逃回天界。 叶长笺神色淡漠,召唤应魔龙,回到风铃夜渡。 他一头钻进酒窖,喝得酩酊大醉,听到有人在耳边喊他。“叶长笺,叶长笺……”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一身是血的白无涯放了什么东西在他额头上。 温暖至极。 叶长笺道:“你还好吗。” “他们杀了老二,我不是故意要入魔的。” 白无涯金色的眼眸望着他,满含悲伤。 叶长笺伸手去触碰他,却碰了一个空。 白无涯消失了。 他嗤得一声笑,“他妈的,又做梦。” 叶长笺取了一些沈默情生前的衣服,走到后山墓园,在白夜心的墓碑旁立了沈默情的衣冠冢。 树高千丈,叶落归根 叶长笺淡淡道:“我知晓你不想回徒山,这里才是你的家。” 他为沈默情立了碑,【风铃夜渡挚友沈默情之墓】 “他们杀了你,我让无数人为你陪葬。可是对不起,只能到此为止了。你放心,我马上去陪你。” 他曾经说过,风铃四秀永远是风铃四秀,少一人都不行。 魔神即将与他融为一体,他已快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智与嗜杀之心。 叶长笺的身后站着野渡舟老、浴红衣、东方致秀,与风铃夜渡的门人,这些人在他的眼里已看不出原本样貌,悉数变成红色rou球。 他转了身,对着野渡舟老淡淡道:“师父,徒儿不孝,您的恩德,此……徒儿恐怕永远也报不了了。” 世间最不孝,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野渡舟老意味不明地望着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