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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夹杂着各种气味的nongnong药味就扑面而来,司徒恽呼吸一滞,眉头立刻紧锁。 他是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哪里还肯入内,停下脚步转头吩咐田朴:“你进去寻个能说上话的人出来。” “是,国公爷。”田朴应了一声。 他刚想迈腿,就见一名三四十岁留有髭须的男子迎了出来。 那男子冲司徒恽拱了拱手:“司徒大人。” 司徒恽微微颔首:“敢问这位是……” 那男子笑道:“在下姓张,是这仁心堂的一名管事。” 司徒恽道:“张管事,方才送到贵医馆的一位姓冯的伤者,现下是什么情形?” 张管事道:“司徒大人指的是冯五爷吧,他方才已经醒了,在下这便带您过去。” 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医馆管事,连冯五爷这样的大商人都得罪不起,更何况是做官的人。 况且大燕皇帝已经归降宋国,眼前这位可是宋国皇后的嫡亲祖父,寻常人想要巴结他都找不到门路。 他哪里敢询问对方找那冯五爷的原因,十分殷勤地将司徒恽等人迎到了医馆后院的一间厢房中。 冯五爷也已经得知了司徒恽前来探望他的消息,在一名随从的搀扶下倚在了床头。 见司徒恽等人走进厢房,他忙抱了抱拳。 “司徒大人,恕在下有伤在身不能全礼。” 司徒恽如何会计较这个,在床边的椅子上落座后,这才摆摆手道:“冯五爷客气,老夫此行只是为了犬子失踪一事,有些问题想要问一问你。” 冯五爷忙道:“在下定当知无不言。” 司徒恽道:“冯五爷和犬子是何时相识的?” 冯五爷道:“说来惭愧得很,在下与司徒二爷今日乃是初次见面,谁知……” 司徒恽哪里想听这些,追问道:“既是初次见面,那是谁介绍你们认识的?” 冯五爷忙道:“是蒋记绸缎庄的少东家,他从前与司徒二爷和在下均有生意往来。 在下听闻二爷同您一道来了燕国,就想着寻个机会同他认识一下,所以今日才在有余楼宴请司徒二爷。” 他把今日在有余楼雅间中发生的一切详细说了一遍。 “……司徒二爷与在下可谓是倾盖如故,我们二人说得高兴难免就多喝了几杯。 谁知在下的后脑突然就重重挨了一下,之后就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司徒恽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位冯五爷就是个地道的生意人,他想要的是与老二合作,而不是用老二来要挟他。 换句话说,他没有对付老二的动机。 那么…… 冯五爷见他不说话,忙道:“司徒大人放心,在下已经派人去京兆府报了案。 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寻到线索,司徒二爷很快就能回到您身边。” 这些宽慰的话对于一个久在官场的人而言,几乎起不到半点作用。 燕国都已经归降了大宋,京兆府想来也是一团糟。 天知道那名知府以及手下的捕头捕快们,究竟还有多少心思花在公务上? 这次冯五爷不敢出声打断她的思绪了,厢房中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旁人尚且可以忍耐,司徒明的两个儿子却受不了了。 祖父究竟是在闹哪样? 从前总觉得他最疼父亲,可今日一看,这算是什么? 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给京兆府施压,勒令他们赶紧破案,早日将父亲寻回来么? 在这里对着一个什么权力都没有的商人发呆,难道父亲就能自己回来了么? 司徒竼年长几岁还能沉得住气,司徒策却忍不住了。 他走到司徒恽面前深施一礼:“祖父,要不咱们赶紧去京兆府一趟?” 司徒恽抬眼看着他:“你没听冯五爷说,他的人已经去报过案了么? 你父亲出了事,你以为单是你一个人着急? 可这种事情急有什么用,还是得沉住气来应对。” 司徒策满心不服,却又不敢和祖父对着干,只能低着头应了声是。 司徒恽对冯五爷道:“你好生养伤,本官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在这里陪你了。” 冯五爷忙道:“您只管去忙,司徒二爷的事终归是因在下而起,我一定会全力寻找他的下落。” 司徒恽点点头:“那本官就告辞了。” 说罢带着两个孙子走出了厢房。 直到坐上回会同馆的马车,司徒恽才对兄弟二人道:“你们着急父亲,老夫同样着急自己的儿子! 你们不要忘了,燕帝虽然递了降表,这里却依旧是燕京而不是宋京! 咱们乃是大宋皇后的母族,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给燕国人留下嚣张跋扈的印象。 至于寻找你父亲的事,绝不能全然寄托在京兆府那些人身上。 咱们这就去找篌哥儿,让他派人暗中调查才是正理。” 一席话把小兄弟二人说得面红耳赤。 司徒策道:“祖父,方才是孙儿太过心急了,可父亲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人绑走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司徒竼拉了拉他的衣袖:“阿策,你觉得父亲有什么值得人家绑的么?” ※※※※ 陪同安肃帝叙旧,让司徒恽觉得实在是浪费时间。 不过,这一趟倒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待他回到会同馆,给司徒明和四个孙子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安肃帝准他们回老宅去看看。 五人面面相觑。 父亲(祖父)该不会是有病吧? 一国使臣觐见他国皇帝,放着那么多的大事不谈,却只顾着问自家的老宅,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四名少爷自是不敢开口询问。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失踪了(下) 司徒恽按捺下心头那一点惊喜,继续不动声色地听着两个孙子议论此事。 司徒策知道哥哥的话有道理,可他还是心忧不已。 “四哥,咱们在燕京人生地不熟的,该上哪儿去找父亲? 万一……我是说万一……咱们该怎么办?” 他们二房本就是庶出,幸得父亲还能挣钱,否则他们一家人只能像四房一样全然依附长房。 而且大伯父对四叔比对父亲好得多,单靠长房过活的话,四房吃rou他们恐怕连口汤都捞不着。 万一父亲出了什么事,如今的继母又不似从前的嫡母那般强势,他们一家人还不得被长房和四房的人给欺负死! 司徒竼和他是一起长大的,自家弟弟的小心思他如何看不出。 他暗暗给他使了个眼色,轻斥道:“瞎说什么,父亲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况且咱们还有祖父祖母,叔伯待咱们也如亲生儿子一般,哪里有那许多的万一?!” 司徒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