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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地嵌入了rou里,忍了忍,再也没掉下眼泪来。 第49章 向晚(9) 雨丝飘落在花束的包装纸上, 发出细不可闻的响声。像是她心脏收缩的声音。 晚晚着一身黑裙,捧着束白菊, 跟在林槐和林榣身后,随林问江一行人一起步入墓园。 墓碑如丛般错落地叠在眼前。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紧张得有些不敢呼吸。 林槐随林问江, 欠身将花束放在墓碑前。 篆刻着母亲名字的黑色墓碑,沉默地与他们面对面, 像是尊优雅的雕像,平静地望着他们一行人。 “林栀。”林槐见她一直发愣, 好心地催促了一声。 林问江质询的目光也飘了过来,晚晚赶紧学着林槐和林榣,把怀里的花束放于墓碑前。 墓碑上,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名字, 并非是许凌薇。 小雨拂面, 蒙在睫毛上,濡湿了,粘稠得睁不开眼。她艰难地眨了眨眼睛,两行泪便从两颊跌了下来。 这不是她的mama。 “你对mama, 应该没什么印象的。”林槐伸出胳膊,亲昵地揽过她的肩膀,“只在照片上见过她吧?” 晚晚全身随即一僵, 差点儿连眼泪都不敢流了。 随后便听林槐柔声地说:“mama以前总说,想要个小女儿,她最喜欢女孩子了, 小时候啊,还经常把哥哥打扮成女孩儿。” 说着,林槐便苦涩地笑了起来:“如果mama还活着就好了,见到你了,她一定会很开心,她也一定会很疼你。” 她抿了抿唇,不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才能掩饰自己的抗拒,很艰难才从嗓子深处磨出一声: “嗯……” 眼泪无休无止。 阴雨绵绵,一阵小风飘过,雨意凉丝丝地掠过她的侧脸。 雨下的更大了一些,泪与雨交杂一处,她心底愈发五味杂陈。 思及许凌薇,她不由地心想,若是许凌薇还在,也一定会好好疼爱她的。肯定不会比这个“mama”差到哪里去。 “林栀,mama以前还说……” “林槐——”林问江冷冷地打断聒噪的林槐,随后双膝屈下,跪在地上,叩了一个头,边低声地命令道,“跪下——” “……” 林问江厉声道:“你妈要是知道你现在什么样,气都气过去一遍。” “……”林槐不悦地腹诽了,也随后跪下,有些不情不愿的,但还是学着林问江的样子,向墓碑叩了一头。 接着,是林榣。 林榣明显要轻车熟路得多,肯定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晚晚看到她跪下的动作,不由地想,林榣是怎么做到可以对一个从没见过面的“mama”如此虔诚跪拜呢? 看到林问江那副无比虔诚,仿佛拜佛的模样,她顿时懂了。 他们贩毒的,做的是丧尽天良的事,不敢进寺庙拜神,只得拜鬼了。 林榣跪下前,突然拉了晚晚一下。 力道不轻不重的,她没站稳,腿一软,险些被林榣拽倒在地。 她愣愣地看着林问江与林槐叩首后,直挺挺的背影,她的心头仿佛横着两把刀。 她做不到。 无论如何也…… “林栀,给mama磕头。”林问江催促着,“这么多年没回家,跟mama问声好。” 她依然无动于衷。 林槐质询的目光飘过来,包括林榣。 所有人都在看她。 因为只有她,矗立于他们之间。 林榣看着她,冷静地说:“林栀。” 她移眸看向林榣。 林榣的眼中,有命令,有不容质询的强硬,还有隐忍。 她咬了咬牙,弯了弯膝盖,终于跪下。 久久都弯不下腰去,直到林问江冷硬着嗓子又命令她一遍,她才勉强地叩了一头。 她伏在地上良久。 死死地咬着牙。 想到沈知昼,想到那扇没法突破的暗门,她只得咬着牙。 她只能忍。 林问江一躬身,她也躬身下去,又磕了两个头。 相同的力道,青灰色地砖的雨渍沾在额前,浸湿一缕刘海,贴在皮肤上。 三叩三拜,算是圆满。 最后她都几近麻木。 额头与坚实地面撞击的声音,在骨骼之间回荡,沉闷异常。 额上一片寒凉的湿意,鼻尖一动,能嗅到白菊茎叶的清香。 结束后,她起身,林榣在旁边扶了她一把。 膝前一片潮湿,膝盖微有些酸胀感,不过不影响她站得稳。 屈膝跪地后起身,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林榣便一直拉着她,跟随林槐和林问江一同走出了墓园。 - 沈知昼等在车旁十步开外。 他穿一身黑色,上衣是件灰黑色工装夹克,整个人笔挺如杆,面容却仍有一丝难掩的颓丧之气。 融入铅灰色的雨幕里,内敛又深沉。 他在车边等候多时了。 终于看到了林问江一行人出来,林槐打头阵,晚晚和林榣走在最后。 她的面容有些苍白,唇也发白。半截肩膀被淋湿了,雨渍濡湿了衣料。 他走过来,为她撑伞。 一旁的林榣瞥了他一眼,也不推拒,索性伞很大,可以包容下三个人。 “等在这里什么事?”林榣冷冷问。 沈知昼慢条斯理地扬了下下巴,指着林问江,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林榣兀自暗叹。 他来这里,还会有什么事? 林问江现在极为信任他,恨不得把他当成自己亲儿子对待。 沈知昼也是按林问江的安排才等在这里。 他要跟随他们回家一趟,来之前林问江提前给他打了电话,要他提前过来等候,说是有要事要找他和几个心腹下属商议。 表面说是“几个心腹下属”,沈知昼猜测,是去林宅谈话,肯定是极具保密性的事,他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显然也只有他一人。 林槐经过他身旁时,他察觉到有冰冷的视线扫过来。 他与林槐也有多日未见。 林槐抬眼望见他,他却漫不经心地一扬眉,朝林槐笑了笑,打了个招呼,说了声:“林槐。”算是问好。 林槐眼神凌厉不减,一时间,二人之间硝-烟-味颇浓。 林槐站在车门旁没上去,他也猜到了沈知昼来这里是出于什么目的,林问江最近在准备去东南亚走第二批货的事,他想参与都参与不进去。 问起来,林问江只搪塞他,下一趟再交由他去料理。 可下一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沈知昼现今一家独大,于他而言,颇有些鸠占鹊巢的意味所在,近期大家都议论,林问江是否下一步就是收沈知昼当“义子”。 毕竟他父母双亡,家人都不在港城,眼下林问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