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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家伙又偷偷溜出宫了。 朱厚照眼珠子滴溜溜直转,瞧着唐子畏尚未作出表情的脸,咧嘴一笑便抢先道:“我叫朱寿,和唐大哥不打不相识,趣味相投、一见如故。今日既是状元大喜,便由我做东,咱们好好庆贺一番!” 张灵看着朱厚照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却这般说话,面上的表情不由有些怪异。“姓朱?该不会是什么皇亲国戚吧。” 张灵声音不大,却被朱厚照听到了,笑嘻嘻地回道:“陛下给赐的姓,名儿是我自己起的。” 实话倒是实话,但不知内情的人听来,指不定想成什么样儿了。唐子畏不想听他继续掰扯下去,问道:“你怎么出来的?” “今天这么热闹,要溜出来挺简单的。”朱厚照只简略的提了一句,随后便将手中的乌鸦提起晃了晃,道:“你说的那个叫都穆的人已经抓住了,这小家伙可厉害,我也是用它找到你的。” “它连我也记住了啊。”唐子畏低头看了一眼乌鸦,阴森森地笑眯了眼。 那乌鸦通灵似的仿佛察觉到他笑容下隐藏的恶意,细瘦遒劲的爪子蹬了一下顿时僵住,身子一动不动,如同木偶。 朱厚照目露惊奇,瞧了一眼唐子畏,低下头用牵着乌鸦的绳子快速地在它身上缠了几圈,禁锢住翅膀,顺手塞到怀里便带头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我出来一趟不容易,早听闻南城花楼美女众多,咱们不要耽误时间了,就去那什么画春楼吧。” “年纪轻轻便这般放纵,京城的子弟果真不同凡响。”张灵嘴里念叨着,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唐申,眼里颇有些兴致。“走吧,去会会京城的姑娘。” 唐子畏无奈地勾起唇角,侧头看到文徽明微微皱起眉头抛过来的眼神,隐晦的点了点头对他的猜测表示肯定,而后施施然跟了上去。 几人在人来人往的街巷中穿行,向着最为纷杂的南城走去。 朱厚照怀里揣着鸟儿,迈着方步摇摇摆摆走在最前面,身后半步跟着的便是一袭儒衫的唐子畏。 太子直视着前方,笑着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上次在宫里我让你帮我出来,你不答应,这次我自己出来了,你也不向父皇去报告。你说,你打的什么主意?” “自然是想讨好你。”唐子畏面不改色道:“我不能帮你逃出宫,因为那是要杀头的大罪,可若是在宫外偶遇还要去打报告,岂不是太不识趣?” “哈哈,你这倒是实话。”朱厚照转过身来打量唐子畏,就这么倒着走在巷子里。 作为朱祐樘立下的太子和唯一的儿子,准皇帝朱厚照的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或是为了地位、或是为了钱财,每一个都想讨好他,并且无论是那些臣子奴才亦或是朱厚照自己都对这一切心知肚明。但像唐子畏这般直截了当说出口的,朱厚照却还真是没见过。 而他这份明目张胆的渴求……并不惹人讨厌。 朱厚照摸了摸下巴,突然想满足他的愿望,于是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讨好我,想得到什么?” 唐子畏轻笑一声,“现在的你,还不到说这个的时候。” 朱厚照听他说的,心中明了,也不觉被冒犯,只是一笑:“那你还有的等了。” 要不了几年了,唐子畏心中默默道了一句。他看着朱厚照背着手一跳一跳的往后退,正转身向前时,越过朱厚照的发顶,只见一道银闪闪的反光突然映入眼帘! 正是拐角处,唐子畏反应神速,一把拽住朱厚照衣领将人往后一扯! 朱厚照刚刚转过身来,还什么都没看到,只觉上身衣服一紧,整个人往后踉跄一步撞进了唐子畏的怀里。后背紧贴着唐子畏的胸膛,饶是朱厚照一时也有些懵,这是怎的突然要挟持不成? 文徽明在两人后面几步远的地方,被唐子畏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心中一跳。 那可是太子啊! “锵!锵!锵!锵……” 下一刻,成片的盔甲震颤与脚步声声由远及近,朱厚照浑身一抖,如惊弓之鸟般迅速地摸到唐子畏身后,眨巴眨巴眼,看着一队闪着银光的羽林卫阵容整齐地跑过。 大约二十人左右,很快消失在街道的拐角。退到两旁的人流重新回到街道的中间,朱厚照也从唐子畏身后走了出来,长出了一口气:“真险!差点被他们发现了哈哈哈……” 不知是因为躲过这些巡逻的羽林卫,还是因为唐子畏那惊险刺激的一拽,朱厚照显得很开心。他整了整歪掉的衣衫,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周围原本好好走着的人群倏忽间跪倒一大片。 顺着那方向望去,只见一青年身着暗黄色锦袍,身后两个护卫步履稳健,携着一股子无形的威慑力大步走来。 朱厚照一见,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宁王爷怎么在这儿?” 朱宸濠一双星眸凝视着唐子畏,听到太子说话,这才微微偏移了视线,沉声道:“这话该我问殿下才对。殿下可知宫里现下为了你擅自离开闹成什么样子?”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不能等到酉时再回去吗?” 朱厚照说着,看到朱宸濠目中渐渐透出的不满,耸了耸肩,断了商量的念头,“算了,回去吧。” 朱宸濠走到几人面前,一手轻轻搭在朱厚照肩上让他往十一那边走去,目光却像是磁石被吸引一般总忍不住黏到唐子畏身上。透过他的眸子,唐子畏看不到丝毫刚刚他对朱厚照表现出的不满和严厉,反而闪动着睿智与一丝丝的期盼。 这家伙,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朱厚照如何。唐子畏与他对视,有些玩味地勾起嘴角。 朱宸濠张了张嘴,似乎有所顾忌。他左右快速扫了一眼,嘴唇嗡动:“明晚我将登门拜访。”说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护送着朱厚照上马离开。 随着几人的离去,跪着的百姓纷纷站起、散去,留在原地的张灵与唐申一脸木然,唐子畏摸了摸鼻子,冲他们一笑:“走吧,不去画春楼吗?” 第53章 52.51.50.49.48.47 翌日,弘治帝赐恩荣宴于翰林院,设内阁大臣谢迁为主席,一众新科进士与官员皆前往赴宴。 唐子畏身为状元,一人占了一席。在他前列的熟人除了内阁大臣李东阳、礼部尚书傅翰、殿试当日的护军参领许泰,杨元兼也因为临时充当读卷官而位列其中。 皇帝和皇太子都未出席,原本朱厚照是想来的,奈何因着偷跑出宫的事儿如今还在禁闭中,他也只能哀嚎着凑不上这次热闹了。 伦文叙作为榜眼,坐在唐子畏的左手边的席位上,实在是很在意傅翰一直沉着脸往他们这边看来的视线,忍不住小声向唐子畏询问。 “唐状元,你有没有觉得尚书大人一直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