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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话来,皱了皱眉,尝试着咳嗽发声,刚一咳,沈令蓁就醒了。 她蓦地爬起来,低低“哎”一声:“我怎么睡着了……”看霍留行满脸痛苦,赶紧端来汤药,拿勺子搅匀了,“郎君快喝了这药。” 霍留行出声困难,清了半天嗓,还是说不出一个字。 沈令蓁解释道:“郎君吃鳆鱼吃坏了身子,睡过一觉,许多后起的症状都慢慢发作了,眼下喉咙可能有些肿,暂时出不了声,身上疹子恐怕也得痒上几日,别的倒是没有大碍。” 她不说还好,一说,霍里行立刻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痒,皱着眉头就要去抓脖子。 沈令蓁赶紧拦下他:“别抓,医士说抓了容易感染,好得慢,还会留疤,郎君先把这药喝了,能止痒的。” 她说着,舀起一勺汤药就要喂到他嘴边去。 霍留行倒是乐意享受她的照顾,然而此刻身上奇痒无比,实在忍不了这样的慢动作,直接拿过汤碗一饮而尽。 沈令蓁将空碗放回到几案上,一转头看他又去抓背了。 她忙再拦:“郎君忍忍呀!” 这忍痛容易,忍痒难。霍留行捏紧了拳头,努着下巴示意那喝空了的汤药,满脸质疑,大概在问:不是说好了能止痒吗? 沈令蓁好笑道:“哪有这么立竿见影的,郎君稍安勿躁,医士还给你开了外敷的药,那个起效或许更快些。”她回头取来一瓶药膏,“郎君哪里最痒,我来给你上药。” 霍留行只觉上半身到处都有蚂蚁在爬,一把脱了中衣,指指胸腹与腰背,“嗯嗯哼哼”了几声。 沈令蓁大概听懂他在说“哪儿都痒”,一看他白皙的肌肤上大片大片的红疹子,也不必他指挥了,食指蘸了药膏就对着地方抹上去。 霍留行此刻没有心思旖旎,不停嘶哈嘶哈地抽着气,拳头握紧了又放,放了又收紧,等前胸后背,脖子耳根都涂满了药,还是觉得不解痒,又要去挠。 沈令蓁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能挠,郎君听话些!” 霍留行咬着牙,看了眼紧闭的门窗,确认影子不会投到外边,掀开被褥就跳下了床,开始在屋子里疾走,一边呼哧呼哧地晃着拳头深呼吸。 沈令蓁又觉好笑,又觉同情,看他无声暴怒着走了半天,建议道:“郎君越是想它,越觉得难耐,不如做些别的事打发打发时辰,等药吸收了,应当会好过一些。” 霍留行停下来,怒看着她:“嗯嗯嗯?” 他在说:做什么? 沈令蓁拍拍自己跟前的小圆凳:“郎君坐这儿来。”说着起身去炕柜里翻找起什么来。 霍留行光溜着上半身,穿一条裤衩撑膝坐下,一抬头,看见她手中多了一根红绳。 她说:“我们来玩翻花绳。” 霍留行给她气笑,指着自己的鼻子,又是一串声调起伏的哼哼嗯嗯。 沈令蓁猜他在说:我霍留行一世英名,你叫我玩这种幼稚玩意儿? “郎君没玩过这个,才不晓得它的乐趣。”沈令蓁将红绳打了个结,一看霍留行似要愤然起身,忙摁住他道,“郎君试一试嘛,我们来比赛,看谁先翻不出花样,便算谁输,输的人得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霍留行来了兴趣,扬扬眉道:“嗯嗯嗯?”——你说的? 沈令蓁点点头:“我说的。” 霍留行笑了一声:“嗯嗯嗯嗯嗯。”——那你等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裤衩都给你输掉哦霍留行。 ☆、45 第四十五章 沈令蓁翻了个简单的“三条”,绷着绳子把手搁到他眼下:“喏, 郎君来吧。” 霍留行嗤笑一声, 三两下翻了个“方叉”给她。 “张飞穿针,粗中有细, 看来郎君还是有两下子的。”沈令蓁一面夸着他, 一面凑上前去, 手指灵巧翻飞,挑出个“田地”来。 霍留行垂着眼将线络扫了一遍, 抬手便是一个“棋盘”:“嗯嗯嗯嗯嗯嗯嗯?”——来点难的行不行? “那我动真格了哦。”沈令蓁想了想,勾着指头来回穿梭几下, 轻轻巧巧翻出个“小方凳”。 之前几个图案都是一个面, 这回却有了形, 霍留行低下头, 从下往上看了看, 比比手势:“嗯嗯嗯嗯。”——手抬高点。 沈令蓁配合着抬高,见他细细看了一会儿,似是瞧出了门道, 开始动手。 她好言相劝:“郎君盲目出手,小心把绳翻散了。” 霍留行停下动作, 抬起眼瞥她。 “郎君看仔细些,到底对不对?” 霍留行眉头一皱, 观望了半天,轻轻敲她一个板栗:“嗯嗯?”——诈我? 沈令蓁被他敲得“哎哟”一声,苦于腾不出手捂脑门, 怨怼地看着他,见他胸有成竹地要来翻绳,一气之下把手藏到了腰后,不给他碰。 霍留行伸手去夺,被她躲开,“啧”出一声来,朝她勾勾手指:“嗯嗯嗯嗯嗯。”——别逼我动粗。 “郎君已经动粗了!” 霍留行心说他也没用力啊,看她脑门当真红了一片,笑乐了,一手摁住她后脑勺,一手给她揉额头,揉了几下:“嗯嗯嗯?”——好了吧? 沈令蓁不情不愿地交出花绳来。 霍留行动动手指翻了个“花盆”,挑眉看着她,满脸“小人得志”的喜色。 “郎君别高兴得太早,厉害的还在后头呢。”她说着,十指全动,穿、勾、挑、捻,最后一绷,编出一只“蜻蜓”来。 霍留行看噎,打算捋袖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袖子,只得沉住气端坐着,待小半柱香时辰过去,在沈令蓁数次“手都酸啦”的催促下,才终于灵光一现,不料这下激越太过,一使劲“蹭”一下直接把绳结扯断了。 沈令蓁瞠目看着他,随即拍手笑道:“郎君输了!” 霍留行气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不气也说不出。 “嗯嗯嗯!”——这不算! “怎么不算?若人人都像郎君这样,翻不出便扯断绳子,岂不永远分不出输赢?” “嗯嗯嗯嗯!”——我翻得出! 沈令蓁摇着头不同意。 霍留行点点头:“嗯,嗯嗯嗯,嗯嗯嗯嗯!”——行,算你赢,再来一次! 沈令蓁被他小孩似的模样逗笑:“刚刚是谁不肯跟我玩的?” 霍留行坦然地指指自己的鼻子:“嗯嗯嗯,嗯嗯嗯?”——就是我,怎么着? 沈令蓁看着生生被他扯成两截的绳子,皱皱鼻子:“可我就找着这么一根细绳。” 他拿起稍长的一截,打了个结,示意这不就完了。 “绳子短了,对郎君这大手来说就难了。”她提醒他。 “嗯嗯嗯嗯,嗯。”——废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