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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瞧那风筝,“每天瞧瞧,有消乏解忧之效。” “我是说——”伽罗有些艰难的开口,“殿下怎么把它挂在这里?” 太不相称了!充满童趣的风筝瞧着就是出自女儿家的手,放在储君端庄贵气的书房,看着格外别扭。这书房是谢珩处理日常事务所用,虽说外头的官员进不来,韩荀等东宫近臣却时常入内议事。他们瞧见这碍眼的风筝,会作何感想? 谢珩不答,只是瞧着她,深邃的眼中若有笑意。 “想不明白吗?”他说。 这句话出口,连同他的眼神、近来举止,齐齐撞进伽罗心里。 她当然想得明白,她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先前相处的种种,为外祖母的事闹出的别扭,朱雀街上肩背相贴的陪伴保护……他平白无故将她“送”他的东西摆在书房,心思昭然若揭。 伽罗抬头,对上谢珩灼灼的目光,意味深长。谢珩性情内敛,除了那身威压冷肃,甚少显露真实心意,从前找由头去南熏殿的时候,虽也会用奇怪的眼神瞧她,却总归会稍作掩饰,这回却半点都不收敛。 直勾勾的目光,满是灼热的温度。 伽罗心中猛跳,脸上蓦然觉得热起来。 谢珩却一本正经,“画得好看,挂在这里能时常看见,顺道感激你的盛情,想起你的好处,有何不好?况它既然送给了我,如何处置,自是我说了算。”因书房内没人,他牢牢瞧着伽罗,踱步走来,稍稍躬身,凑到伽罗跟前,细细打量她的眉眼。 明眸皓齿,怎么看都漂亮。 她的额头润润的出了层细汗,许是走得太疾,呼吸都不稳,稍稍喘息。嫩白的双颊透着淡淡的胭脂红色,在他的注目下,脸上愈来愈红,如耳畔艳丽欲滴的珊瑚珠。原本清亮镇定的眸中,夹杂几许慌乱,仿佛羞怯,又仿佛强作镇定,在他的逼视下节节溃退,却还妄想负隅顽抗。 她那么聪明灵透,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此刻心里是怎么想的? 谢珩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凑得更近,嗅到伽罗身上极淡的月麟香,“怎么脸红了?” 娇嫩的肌肤近在唇边,令人想起端午那回亲吻的滋味。 有个疯狂的念头在叫嚣,他竭力克制,保持残余的理智。 “在想什么?”谢珩低声,瞧着伽罗的眼睛,“嗯?” 像是有人在心尖拨动琵琶,丝弦微动,便是泠泠之音。 像是有小木锤击在鼓面,怦然而动,荡出漪纹。 呼吸交织的姿势下,他低沉的声音落入耳中,竟叫人心头颤栗。 他目光锋锐深邃,灼灼盯着她,像是能直透人心。 伽罗蓦然感到一阵心虚,无力招架,被他的气息包围,脸红成了柿子。迅低垂目光逃避谢珩,却瞥见他的喉结。心跳不知为何漏了半拍,伽罗触到火炉一般,忙挪开目光。躲开目光,躲开喉结,还是躲不开旁的—— 谢珩穿得不多,临近脖颈处领口半敞,往下是结实壮硕的胸膛,被衣衫模糊勾勒出外形。再往下则是精壮的腰,一只手负于背后,另一只手把玩铁扇,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那只手曾将她压在怀里,握着钢针,也曾将她护在胸膛前,杀出重围。 伽罗被他困住,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甚至脸上似有火烧,心跳愈来愈快。 心虚脸红什么呢? 伽罗说不明白,只是不敢再对视谢珩,后退了半步,“方才走得太疾,热。” “外面下着雨,还觉得热?”他的声音依旧在耳畔逗留。 伽罗保持行礼的姿势,忽视了他的问话,心中想了无数遍木鱼佛珠,却还是难以寻回镇定,“不知殿下要去哪里?” “去别苑住一晚,你也同行。” 伽罗愕然,直觉有诈,抬头看他,“我……能不去吗?” “不能。”谢珩答得干脆。 ——筹谋已久的事,哪能容她推脱。 ☆、42.042 此为比例最低的防盗章, 时间24小时,敬请支持正版^o^ 谢珩知他心情,双手扶他坐在旁边椅中,缓声道:“先生之意, 我都明白。高家杀兄之仇,我时刻未忘。但傅伽罗毕竟与此事无关, 不该苛责。” “殿下!微臣……” “先生向来是非分明。”谢珩打断他,“当日皇兄遇害, 先生痛心,说皇权相争,太上皇即便深恨父皇,也不该拿子侄出气。恩怨皆有其主, 不可牵累旁人。如今易地而处,我固然深恨高家, 却与傅伽罗何干?” 韩荀哑口无言。 他看着谢珩, 想说天家威仪与旁人不同, 却又觉难以辩驳。 半晌, 他才站起身, 道:“殿下命微臣打探傅良绍的消息,想必也是为私了?微臣跟随殿下多年,知道殿下心意已决, 绝难更改。却也须劝谏殿下, 为无足轻重的人伤了父子和气、兄妹亲情, 不值当。” 谢珩颔, “多谢先生提醒。” 这般油盐不进,韩荀也无法可施,唉声叹气的退了出去。 * 伽罗在赶往昭文殿的路上,碰见了韩荀。 老先生唉声叹气,见到她时又显出愠色。伽罗不明所以,冲他行了礼,继续前行。 走至书房外,谢珩倒很快接见。她几乎是跑进书房,行礼未毕,已开口道:“殿下,韩大人已然归来,可有我父亲的消息?” 谢珩面朝书架,“嗯”了一声。 伽罗满心期待,上前两步,疾声道:“他如今还好吗?在哪里?” “身体无妨,不过——”谢珩回身搁下书卷,并未隐瞒,“他在石羊城,单独关押。” 伽罗脸色微变。 石羊城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北上议和的途中多次听人提起,那是北凉关押太上皇和被掳朝臣的地方,离北凉都城甚近,防卫严密。 父亲被单独关押,其中缘故,再明白不过。 纵然曾设想过这般结果,待真的听到,伽罗还是难以接受。途中西胡人的拼死劫杀犹在脑海,北凉和西胡步步紧逼,可见其重视。当日谢珩为逼她吐露实情,曾用钢针威胁,鹰佐那样凶狠粗暴的人,手段必定狠辣千百倍。 父亲向来儒雅温和,岂能承受重刑? 越想越是害怕,伽罗看向谢珩,声音微微颤抖,“殿下,能救他出来吗?” 谢珩沉默。 伽罗明白他的意思,未再多言。父亲被捉必定是为了长命锁,鹰佐那般重视,防守岂会松懈?从北凉的严防死守下救人,谈何容易?更何况傅家与谢珩父子有旧怨,平白无故的,谢珩当然不可能出手相助。 可父亲身在危境,难道能放任不管吗? 先前还心存侥幸,期盼他只是在战事中走失,而今看来,丹州城破时,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