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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适了?” 薛婉笑着摇摇头,道:“如今这将军府上上下下,都拿我当个宝贝一般,就怕有什么差池,我这身子没什么不适。只不过……我看着月份也大了,许是能从脉象上看出这一胎是男是女了吧?” 灵芝从薛婉热切的眼神中看出,她应该是十分想要个男孩儿吧? “这个月份,应该能诊出胎儿的性别了。”杜衡笑着道,“不过,这个并不是难事,府上的大夫都比我医术高明。夫人让他们诊一下脉象,便可知了。” “杜大夫,你可别谦虚了。如今啊,我只信得过你们夫妻俩。”薛婉说着,便挽起袖子,将手腕递到杜衡面前。 杜衡将食指和中指轻轻搭在腕处,仔细辨别了一番,道:“恭喜雷夫人,十有八九,是位小公子呢!” 薛婉闻言喜上眉梢,对杜衡和灵芝又是千恩万谢。 这时,雷钧霆一挑帘子大步走了进来。 杜衡和灵芝忙起身施礼。 雷钧霆落了座,摆了摆手,道:“二位不必多礼。你们刚刚笑什么呢?有什么开心的事,也说来让我听听。” 薛婉含笑道:“将军,此事自然是要说与你听的。刚刚杜大夫给我诊了脉……呵呵……他说我这一胎啊,十有八九是个男孩儿……” “哦?是吗?”雷钧霆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借杜大夫吉言,若是婉儿真能诞下个男孩儿,雷家可就有后了。到时,我可要好好感谢二位。” 灵芝眨了眨眼睛,笑着道:“雷将军之前已经许下三个承诺了。所以,只要兑现这三个承诺,我们便再无他求。” 雷钧霆何等聪明,自然听出灵芝话里的意思,又想到他们今日不会无缘无故登门拜访,许是有求于他。 “雷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许你们三个承诺,自然不会反悔。你们夫妻可是想出要求我何事了?”雷钧霆问道。 灵芝不禁一笑,心想,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实不相瞒,我们确实有一事相求。”灵芝道,“不过这次遇到困难的不是我,而是来我们医馆的治病的一人。” 接着,灵芝便将锦瑟的事说与了雷钧霆。 雷钧霆听完,不禁皱了皱眉,道:“灵芝大夫,你说的这个青楼女子,是罪臣之后?” 灵芝点头:“对,她说她家中曾是做官的,因犯了事满门抄斩。而她也正因为这样的身份只能一生流落青楼,永世不得赎身。这女子,是个刚烈性子。她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真逼着她去接客,便要自行了断。我和杜大夫实不忍看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落得这样惨烈的下场。而我们俩不过是乡下来的郎中,哪里有这个能力?还望雷将军出手相救。” 雷钧霆沉吟了片刻,问道:“这个叫锦瑟的姑娘,与你们非亲非故。你们为何要救她?” 杜衡道:“行医之人,本就是要治病救人的啊!锦瑟姑娘的身世委实可怜。所以……我们想救她出苦海……”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你们便要浪费一个承诺?”雷钧霆挑着眉毛问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岂能说是浪费呢?”杜衡淡然道。 雷钧霆轻啜了口茶,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我便尽全力去试一下吧!不过……这件事并不好办。这些罪人之后都是记录在案的。我纵使手眼通天,也很难篡改名册。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灵芝思索了一下,笑着道:“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我相信……雷将军只要想帮忙,就定会有办法。” 雷钧霆淡淡一笑,道:“你这小娘子,还真会说话。好,这件事我答应你们了。但,我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只能说尽力而为。” “多谢雷将军!” 灵芝和杜衡对望了一眼,心中悬着的石头都落了地。他们知道,只要雷钧霆点了头,此事便有九成的希望了。 翌日,锦瑟果然早早便来到连理堂。此时,医馆里还没有其他来看诊的人,灵芝便没将她带入里间。 “锦瑟姑娘,昨和杜衡一起去了将军府,为你恳求了雷将军。他已然答应了。”灵芝开门见山道,“不过,你是罪臣之后,名字都是记录在案的。所以,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锦瑟满眼含泪,附身冲了杜衡深施一礼,哽咽道:“多谢杜大夫……多谢杜大夫……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救我的……我就知道……” 灵芝见状不由得有些气结——帮她的人明明是自己,可这位姑娘却只感念杜衡。这算什么? 杜衡慌忙扶起锦瑟,道:“姑娘莫要行此大礼。我与娘子都是行医之人,治病救人乃是本分。” 第二十九章血案 锦瑟抬眸望着杜衡,目光盈盈,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说还休。 杜衡也觉察出些异样,忙缩回了手。 “锦瑟姑娘!”灵芝在一旁故意提高了声调。 锦瑟一怔,忙转过脸望向灵芝。 灵芝轻笑了一下,接着道:“你还需把你的身世情况详细地告诉我们。我们再转告给雷将军。这样,他才好去想办法。” 锦瑟坐了下来,轻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从出生便已经在添香楼了。我只知道,我的父亲曾是太医院的太医。许是在宫中犯了事……或是得罪了什么人,才遭了灭门之灾……” “哦……原是这样……”灵芝眨了眨眼睛,似乎懂了锦瑟。 原来,她的父亲是太医。她之前也曾说过,贪看杜衡那几眼,就是因为祖辈也是行医之人。想来,她对杜衡表现出的异样情绪,还真是因为对行医之人的特殊感情。 而此时的杜衡却来了精神。他瞪大眼睛道:“原来,令尊是太医啊!那医术一定是非常高明了!没想到,我还能结识太医之后,真是三生有幸!” 锦瑟凄然一笑,抬眸望着杜衡道:“我连父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据说抄家时,我娘正怀着我……我们家的男丁全被砍了头,而女眷则被卖到青楼……我娘便是在添香楼生下的我……而我一出生,娘便也去了……” 说到伤心处,一滴泪在眼中打转。但锦瑟并没有哭出来,反而弯起唇角笑了笑,道:“身世……我就只知道这些……杜大夫羡慕我是太医之后,可我连父亲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