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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攻不进来,他的目的是单于,若半途改变计划只会得不偿失,我们很安全。” “单于是你的兄弟,为什么你不帮他?” “呵...”他嗤笑一身,转身走向月色中,卿卿跟了上去,只听他道:“我们的民族打了太久了,从祁□□打到如今,跟祁人打完跟邺人打,该消停了。” 卿卿认可得点头。 呼延徹见她仍然忧忡,抓起她的腕子,卿卿一惊,他才意识到失礼。 他只把卿卿当做一个和乌云乌雅一样的小女娃,却疏忽了她也是个姑娘家。 “对不住,是我失礼。” 卿卿抱住自己胳膊,“不碍事的,又不是什么金尊玉贵的身子。” “前方是北望峰,若现在去还能看到日出。” 北望峰是当年孟尚将军征战匈奴最后一站,北疆游牧部落感激孟将军恩德,共同建造了一座大将军石像在山顶。 卿卿还没去过北望峰,孟家没了,国家也没了。 呼延徹步子很大,卿卿小跑才跟得上,他来到马厩,先给卿卿挑了一匹马:“若想赶上日出,需加快步子,这匹马生性较烈,你骑稳了。” 说罢他自己先行离开,便不管卿卿了,卿卿踩着脚蹬上马,那马儿先是不听话,在院子里来回转了几个圈,呼延徹并不等她,她为了赶上呼延徹的步子,不得不先把安危放在一旁,速度最要紧。 她始终落于呼延徹之后,呼延徹也没因她是女子而放慢自己的速度,珲邪山下寒冬腊月的天,卿卿头上起了一层汗珠。 ☆、将军神像 驾马到达北望峰下,太阳正从东方的石像后升起,万丈霞光在大将军像后照耀大地,甚是壮丽。 对于卿卿而言,又是自豪,又是悲凉。 那是她的父亲,一生献给家国,却死得如此不安生。 “你父亲,在我们这里都是个传奇。” 卿卿双腿夹住马服,马儿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了呼延徹的前面。 她下马,朝着大将军像的方向跪拜。 呼延徹也下马,冷静看着她,她背朝着他,眼泪早就流过一回,起身回头时,面色平静,除了微红的眼眶,什么都看不出。 呼延徹见她耳朵被吹得通红,拿下自己的毡帽,扔她怀里:“往后出门记得戴帽子,要不然你的脑袋都会被冻掉。” 她的脸受了风吹,是粉红色的,让他想到了亡妻。 纵使他很悲痛,却还有他的任务要完成。 卿卿把他的毡帽扣在自己脑袋上,视线都被遮挡住了,她无力地牵动嘴角,呼延徹见状,不忍笑出来:“头怎么这么小?” 他也只笑了一声,嘴角就垂下了。他躲开卿卿视线,看向东方,孟尚的石像在日出的照应下如一尊下凡的天神,庇护四方。 他的妻子也是一个和卿卿一样娇弱的女子。 如今呢?地下那么冷,谁给她添厚衣服? 日出代表着希望,但在这样壮观的日出下,却是两个失意人。 尽管阳光十足,北地上依旧寒风凌冽,卿卿若带着呼延徹的帽子就看不到前路,她正要取下帽子,呼延徹道:“你骑我的马,我牵着,你可以在马背上睡一会儿。” 卿卿不想再给呼延徹添麻烦,但他已经骑上了她来时路上骑的马,又用铁环将两只马马缰连在一起。 在强风天气打仗,怕马儿乱阵脚,通常都会将一匹匹马用铁环连接成群以抵御大风。 呼延徹走得很稳,卿卿甚至在马背上小憩了一阵,快到营地时,他停下来。 “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会尽量忘掉那些不好的事。可是我还是想要回中原,去找我哥哥。” “你哥哥?你的哥哥们不都战死了?” “是的,有人告诉我我二哥可能还活着...我想去找他。” 她语气越来越弱,底气不足,呼延徹识人多年,她的不安瞒不住他,“若那人骗你呢?你又该何去何从?” 他的话有点儿教训的意思,卿卿被他这样一问,觉得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傻子,她有些负气道:“我有去处的。” “我知道,你要回洛川,是投靠亲属?” 她被问住,薛时安...他也不是她的亲属,他似乎不是自己的任何人,而且多年都没有见面,若她回去,会否给他添麻烦? 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十足沮丧,呼延徹反思是不是自己语气太过苛责?她毕竟还只是个小女娃,他应当温柔一些。 “我既然说要送你回去,就得确认你彻底安全。” “我是否拖累你了?” 他直言不讳,“是。” 卿卿垂眸叹气:“我走哪儿去都连累别人。” “丫头,那是你命好,尚有人可依靠。” 无依无靠的滋味她尝得太多了。 “不过这次是你自己救了自己,若非你当初好意收留我和她,我也不会答应那个神秘人要救你。” “我不过可怜孩子罢了...我小侄儿,当年我们在北邙山也有过很辛苦的时候,那时我也还很小...真不知他现在如何...” 蓝蓝现在已改名叫霍珏了,她虽然讨厌姓霍的人,但煊姐和蓝蓝是她的亲人,与其说她陪蓝蓝长大,不如说是蓝蓝陪她度过了最难熬的日子。 呼延徹突然大笑起来,她瞪圆眼睛:“你笑什么?” “笑你这丫头年纪小小,想的还真不少。” 面对呼延徹的嘲笑,卿卿也认了。即便她想的再多,也都无能为力。 珲邪山被匈奴人视为圣山,从北邙关沿西北走,过了燕然山,便是珲邪山。呼延徹的部落和匈奴朝廷以珲邪山做分界,此番随呼延徹北迁的队伍中大多数是匈奴平民,他们为寻一处水草丰茂的地方徒步千万里,甚至有人病死途中。 走了大半月,过了许多水源充足的地方,但呼延徹仍不停下,卿卿跟着他们北迁,沿着珲邪山山系一路走过去,路过草原和荒漠,她和中原已越来越远。 路上虽有乌云和乌雅陪着,但这里,终究是别人的故土。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晴天,星辰万里,皓月皎洁。 又大又圆的月亮似乎触手可及,但伸出手,有是触碰不到。 卿卿告诉乌云:“中原没有这么好的月色。” 乌云不信,她虽没到过中原,但是听她的老师曲子牧说过,中原地大物博,无奇不有。所有从中原汉地来的人都说中原好,卿卿怎么能说中原不好呢? “大漠除了月亮大,一点都不好,你跟我说说你家里有什么,好不好?” 卿卿八岁就离开了中原,记忆却很清楚。 “中原很大,有许多地方我没有去过,但是只是从瑞安城到龙越关,一路上都是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