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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的街道,你们求的是不是就是这个? 回头笑着对小郎中说,“我们去扫墓吧。” *** 【弥留际】 今天谢暄精神很好,他撑起身子,对着谢渊吩咐道:“我要进宫。” “爹……”谢渊眼眶红彤彤的。 昨天谢渊已经把一家子叫了过来,一个一个吩咐过了。多少个太医轮流看过了,谢暄也不见好,没人能说出他得了什么病,最后只能摇摇头说谢公大概是心病。 今天这样,怎么看都是回光返照。 “干什么?”谢暄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多大人了,哭什么。” “我要进宫……”谢暄起身就要换官服。 管家匆匆进来禀报,“老爷,皇上来了。” 谢暄愣了愣,笑了,“请皇上去日晖阁。” 谢渊讶异,不去迎接真的好吗?而且为什么要去日晖阁?那地方已经成了谢家的禁地了。 谢暄轻轻咳了一下,看着手帕上咳出的血迹。 眼中突然多了几分难过。 *** 祁潜一进门就看到谢暄站在日晖阁外的那颗大树下,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谢暄轻笑,“阿潜。” 跟在祁潜后面的谢渊脚步顿了顿,掩上了院门。 祁潜瞪着他,“谢暄!为什么不看太医。” 谢暄牵着他坐到曾经他最爱坐的软榻上。 “看跟不看都一样,药太苦了,我不想吃。” “和安。”祁潜别过头,不愿意看他。 “别生气,再让我多看看。”谢暄笑的温柔,就是这个笑当年让多少少女芳心暗许。 现在的谢暄笑起来,眼角有着淡淡的鱼尾的纹路,让祁潜忍不住想去抚平它。 “带你去看点好玩的。” 谢暄站起来牵着帝王的手往里屋走。 站起来时一个晃神,人已经栽了下去。 “谢暄!”祁潜眼睁睁的看着谢暄倒下去,连忙接住,“来人!快来人!传太医!” 祁潜手颤巍巍的放在谢暄鼻翼下,直到虚弱的鼻息传来,心才没那么乱。 *** 谢暄再一睁眼,看到双眼通红的祁潜,就知道自己刚才一定是吓到他了。 “哭什么。” 旁边跪了一圈下人太医,谢渊和邹氏站在祁潜身后。 “你们都下去吧。”谢暄声音有些虚弱。 祁潜抽了抽鼻子。 谢暄捏了捏他的指尖,“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梦到什么了?”一个帝王的声音此刻却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小浅,我做了一个美梦。” 谢渊和邹氏离开的步伐皆是一顿,心中掀起了不可置信的惊讶。 说话的两人却根本顾忌不上他们。 祁潜别过头,“你梦到哪个美人了?” 谢暄低低的笑了,“小笨蛋,我们当年救的是一只母狐狸,怎么报恩的是一只公狐狸。” 谢暄捉住祁潜的手指头亲了亲。 “我刚刚一点都不想醒来。” “不行!”祁潜脱口而出。 “阿潜,下辈子,我们定下辈子。” 谢暄用小指勾了勾他的指头。 祁潜狠狠的把脸上的眼泪抹掉,气呼呼的说,“这辈子,你的债还没还完,我…我回去就把位置传给太子,我跟你走,你别丢下我。” 谢暄刮了刮祁潜保养的很好的脸,笑的温和。 他不是不知道祁潜早就有这个念头,只是变法还差最后一步,君主迭替是大忌。 “我们去买个一亩三分地,自给自足,谁都不认识我们,好不好。” 祁潜声音带着颤音和恳求。 谢暄摸了摸他的眼睛,用拇指擦干了他的泪花,用食指弯了弯刮了刮他的鼻子,又点了点他的薄唇。 “好,我想看看那天的那个面人。”谢暄换了个话题。 “我…我我去给你拿,还有我欠的好多好多幅画都没给你看过,你你等我。” 谢暄点点头,像小时候一样拍了拍他的额头,“嗯,我等你,慢慢来。” 祁潜第一次恨自己为什么要把那些东西藏的这么好,等到拿着一个匣子匆匆出殿门时,早就干裂的被他修补过无数次的小面人突然散了开来,碎裂了一地。 *** 谢暄望着皇城的方向嘴角含笑,你不会怨我吧?一个皇帝哭成那样就太难看了。他脑子里响起千佛寺的老和尚说的那句话——想知道他命盘比他父亲好在哪里,就陪着他,一直看着。 阿潜,我最后还是食言了。 没关系,我等你的,慢慢来。 *** 祁潜跌坐在雪地上,手捧着拼不起来的青衫面人。 内侍不敢扶他低声道,陛下,谢府传来消息,谢公刚刚去了…… 一口鲜血洒在了厚厚的雪上。 天空上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画堂春 【双珏佩】 太子行色匆匆赶往河清殿,殿内的地龙烧的很热,祁潜半倚在床上像小孩子看新奇的玩具一样,一个个卷轴展开又一个个合上。 “父皇,您不能不吃药。” 太子性子有些急,祁潜挥挥手让他起来回话,“朕哪里看起来气色不好了?” “父皇,太医说……”太医说父皇身子骨虚透了,可还是没日没夜的处理政务,变法算是贯彻下去了,可是却不愿意再吃药了。 “朕没事。”祁潜把卷轴又放了回去。 想到什么,指了指这个足足有半膝高的大木箱,“朕要是不行了,记得把这个给朕陪葬了。” “父皇,怎么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祁潜看着殿外的大雪,心情还挺好,“后天是不是谢暄的祭日了?” “是,夫子已经走了第二年了。” 太子小心打量祁潜的脸色,去年那段时间祁潜大病了一场,今年父皇的身子骨可再经不起折腾了。 谁知祁潜心情还挺好的交待了几句就让太子下去了。 看着飘落的雪花喃喃自语道,“连着两年我把唐没有的两坛好酒都抢过来请你喝了,今年没酒了,你不会怪我吧?” 祁潜看了看一箱子的画,一箱子的入骨相思,摇摇头,你从来都不怪,那你也不会怪我来找你吧…… *** 太子仔细清点着父皇的陪葬品,突然知道了比起不能相守更可怕的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遍寻天地都找不到了。 一块暄字玉佩。 一截断签 一身喜袍。 一对合卺杯。 一个面具。 一个破碎的面人。 已经失去光泽结在一起的两段头发。 还有五十多卷出自谢暄之手从未见过世人的画。 还有半块玉珏。 …… “大祁皇帝,这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