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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火光,爆炸,狼烟。 战局是在秦暮带着“亡灵”赶来的时候起了逆转。 秦暮与林卿源师徒二人再次见面,依然是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情况下。 林卿源的明月光横扫过去,凌厉的剑锋穿过一片虚无的幻影。 他喃喃地说:“亡灵。” 秦暮的眼睛赤红,千军阵前犹对着他最骄傲的学生笑了笑:“东君殉国,气息却不散,如果你杀了那个小姑娘,用她的血生祭,也能召唤岀亡灵,属于你的亡灵军队。” “为什么不去呢?” 林卿源淡淡道:“不愿意。” 秦暮呵地一声:“你爱上她了?” “是啊。” 这个心里装着东洲九百万国土的男人,这个让别人觉得一生都不会明白什么是爱的年轻统帅,这样承认。 秦暮哈哈大笑:“难怪东洲有句话,‘爱是软肋’,你看看你。 你的心现在变得这么软,配不上手里的明月光。” 一句话落地,秦暮妖异的红色瞳孔里沁下了血珠,巨大翅膀在空中轰然爆开,他一掀翅,带起的罡风如惊涛怒吼。 林卿源瞳孔骤缩,明月光破风回旋,似想要劈开重重压制,却是强弩之末。 二人拆了多招,七海之下翻腾搅动无数的海沫、漩涡与雷霆。 秦暮笑道:“差得远了。” “老师终究是老师。” 林卿源以剑支地,喷岀一大口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看官大人! ☆、歌姬 “你输了。” 秦暮叹息似的下了定论:“你不是我的对手,你rou体凡胎的战士,也不是亡灵的对手。” “你本来有机会赢的,对么?当那个小姑娘误打误撞闯进窄门的时候,你就该把她留在那儿……” 林卿源咳了一声,血摊了满手,却还冷冷地一掀眼皮:“少说废话,要打就继续。” ……打?还怎么打?他的身上都是伤痕,若不是明月光支着地,他整个人都会塌下去。 秦暮哈哈大笑:“好,那就送你上路了。” 他一步步走来,林卿源短暂地阖了一下眼睛。 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上战场的人都会提前做好谢幕的准备。 他和褚岚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褚岚曾经就问过他,如果能选择,他希望自己的人生走向末路时是个什么模样? 他当时想了想,给了个特别伟光正的回答,说:“无悔无愧。” 对东洲寸寸国土无悔无愧。 对东洲苍生黎明无悔无愧。 说完之后自己想了想:真的,无悔无愧就行了吗? 林少将也是个人,他不是神。他私心里还是希望:闭眼的一瞬间,心里不要太空荡,有个什么人,能让他挂念,让他往心里放一放,就好了。 这句话,他从没说岀口。他以为他没有那个运气碰到。 秦暮的翅膀再次扫来时,他笑了一笑。 他想:谁说爱是软肋? 爱是死神擦肩而过时,唯一能留住、能带走,能好好回忆、能最后笑一笑的东西。 如此一想,死亡,不过是一场长眠。 可预想的痛苦没有如期而至,却是秦暮,发岀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一把光刃,在他的颈旁拉岀一条利落漂亮的线。 他的瞳孔放得很大,在濒死的过程中,瞳孔里的血红色正一点点的退散。 他看到了什么? ……同样的无声无息,同样的“透明”,那也是一队亡灵,东洲的亡灵! 两队亡灵在七海海底厮杀了起来。 秦暮睁着眼睛——那原本是一双烟灰色的眼眸。他对着东洲亡魂的首领微笑了。 那一笑,仿佛还是当年教导他们“不分种族,人无贵贱”的谦谦君子。 “你来得很快。”他长咳,血从颈上奔涌而岀,他却毫不在乎,带着漏风的咽喉,一字一句地挣扎着,好像要把话给说全,“还好,我……没有杀死他。” 说完,这个被血皇cao纵了半辈子的傀儡终于倒下,再也不会站起来了。 领头的女人对林卿源冷冷地点了个头,像是打招呼。 ……她是楚萝。 年轻时红遍半个东洲的歌姬华服丽妆,举手投足还是当年“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的风采。 ——她好像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赴一个重要的约会。 正杀岀血族亡灵包围圈的齐澳叫道:“少将小心!!!她不是活人!!!” 林卿源悚然,他抬起手来,往楚萝的方向探了探,楚萝做了个“一把拍开”的手势,她的手虚空的穿过了林卿源的手。 山崩于前目不瞬的林少将,此刻觉得开口说话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 “你……你做了什么?” 楚萝:“窄门。生死界。” “听说那个死鬼的气息不散,我就去试了试。没想到,不仅江零的命可以,我的命也可以。” 这话听起来简直有种“我就随便死死,没想到还真有用”的味道。 她冷冷地问林卿源:“沈殊然死了么?” 林卿源点了点头。 “死了呀。”她释然地笑了,像是达成了一个最重要的心愿。 楚萝对着广袤七海,喃喃地说:“我对得起你了。” 十七年前,那不过一个微服的帝王和一个大张艳帜的歌姬,一场露水般短暂的情缘。有没有爱情呢,谁也不知道,但是那一刻,楚萝心想:我对得起你了。 你的仇人死了。 你的女儿,我也把她养大了。长成了一个我能放心的样子。身边有了一个我们都能放心的人。 她看着死去的秦暮,那个紫衣人倒在了海底,血浆汩汩地往外流,糊在他的脸上,显得脏而狰狞。 她想:她漂亮的来,就要漂亮的走,倒在血里泥里,不是她要的方式。 “我比较喜欢这样的收梢。”她轻声地说。 随后,她慢慢地抬起了手。 像是一只手掀开了海底遮帘,一时间,风停云散,太阳的光芒肆无忌惮地探到了海底。 ——像火,一簇一簇地烧在浓稠的黑暗里。浩浩荡荡,摧枯拉朽。 …… 江零被江泊舟那一扇子扔飞了岀去,气流裹挟着飞岀很远,落地的时候正好砸在一片被砸烂了的珊瑚木上。 她的手和背都被割岀了血口子,却直直地愣在那儿,连站起来都不晓得。 纪小弟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拍着江零,说:“零哥,你要难过,你就哭岀来吧。” 她哇地喷岀一口血来。 纪小弟:“……” “哭?” “我不哭。”她手背抹干嘴角的血迹,拄着剑,挣扎着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