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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要是过完年再走就好了。"他看着我,目不转睛。 "那又怎样?早晚还是走。"话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儿那个。 "当然不同了,这可是在部队第一次过年喔,我们在一起会热闹很多的。哨所就你们两个,还不知道关系怎么样,多没劲啊。" "没事儿,在哨所过年,也许会挺有意思的。你别想那么多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不舍得你走。"他低垂着头,也不往下说了,短暂的停顿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我们的交谈中这样的冷场还是第一次,突然间我明白自己之所以恋恋不舍,大概是因为萧天麟! "喂,准备开车了。"班长在催我。 "给!"天麟从窗外塞进一个小旅行包。"多保重!我会去看你的。"说完跳下踏车板。 我没来得及反应就把包接了过来。 "再见!记得打电话!"车开了,天麟使劲儿向我挥手,让我高兴的是,又能见到他脸上灿烂的笑容。 "再见。"心里的沉重一扫而光,顿时我轻松许多。 我双手搂住天麟送的旅行包。包比较轻,但在我心里它却是那么重。我很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别愣了,车上颠簸,到哨所在看吧。"班长说着就把包从窗子甩到后面的车厢。 (四) 穿过市区,东风车飞快的向前奔驰。班长和司机一边抽烟,一边闲聊,偶尔也问一下我的情况,简单给我介绍了哨所。我倒是心不在焉,一会儿想天麟,一会儿想哨所,一会儿还要顾着回答他们的问题。 就这样去哨所了?虽然是我自己要求去的,但还是觉得一切都太快了。 。。。。。。哨所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象那样风光迷人? 。。。。。。哨所的生活真的单调吗?没有连队干部的管理,是不是很自由? 。。。。。。裘劲,哨所的那个青岛老兵(其实也只比我早当一年兵),名字倒挺有意思。山东大汉?有人说他很自傲,不怎么理睬人,而我又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又不喜欢主动,不知到时候能不能和睦相处? 。。。。。。哨所肯定比营区冷,我受不受得了? 。。。。。。还有。。。。。。 脑子好象没停的想东想西,不觉中我们就到了山脚下的小镇。班长说哨所就在前面的白石山上。 稍作休息,我们继续上路,不一会儿车子开始进山了。 "瞧!这就是白石山。" 啊,满山遍野的白桦林就在眼前!我的心情顿时兴奋起来。阳光下,银装素裹的那一棵棵几乎光秃秃的树干密密麻麻的簇拥在一起,象男子汉般的傲然挺立。虽然我喜欢夏天的满目绿荫,但冬日冰雪中的白桦林才更具有真正的风采和魅力。 突然车停了。 "韩翰,前面车上不去了,把东西卸下来。"听班长一说,我才发现我们来到一条小路旁。"cao,裘劲这小子不是说好了来接我们吗?可现在连个鬼影都不见。"班长在找人。 "算了,先把东西放到架子车上吧,"司机招呼我帮忙。 东西装好了,还是不见裘劲。班长看了看手表,"不等了,这小子就欠吊!" 山路很窄,也很陡,只够架子车行的。司机在前面拉,我和班长在后面推,东西倒不重,但不好用力,再加上积雪,还真的有些累人。大概半小时,我们来到了哨所。 (五) "汪汪--汪汪--"一条狼狗从半开的栅栏冲了过来,把我吓了一跳。 "虎子!"司机赶快喝住那条狗,上去抚摸它金黄色的毛发。虎子昂首摆尾,很高兴的样子。 "裘劲--!裘劲--!"班长扯着嗓子喊。"cao,这吊兵跑哪儿去了?" 我一边擦汗,一边打量眼前的哨所。 这是白桦林中的一栋石屋,屋外是冬青围着栅栏的院子。石屋正中的大门紧闭,右边的门半开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灶台(应该是厨房)。院子的木笼里几只鸡正咕咕的叫着,两条铁丝上晒满了床单、被褥和军衣。栅栏下堆满了劈柴。 就在这时。虎子突然窜了出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随后便听到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裘劲!你死哪儿去了?也不来接我们,我都快累死了。"还没有见到人,班长就大声嚷嚷。 "你哪儿那么容易死?在炊事班喝那么多油水,也该减减肥了。"不远处传来低沉而有力的声音。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裘劲说话,浑厚而富有磁性的男中音,标准的普通话,根本没有想象中听过的山东快板似的味道,唯一感到有点儿美中不足的就是声音有些冷淡。 脚步越来越近,眼前出现了一个灰蒙蒙的人影。再近了,裘劲走到我们面前。 中等身材,棉军帽的帽耳随着他的大步上下扇动;黝黑而略显瘦削的脸庞,平展的眉毛下,一双不大的眼睛目光炯炯,挺直的鼻梁,微翘的上唇有短粗但浓密的胡须,呼出的热气在须上结满了一个个细小的水珠;没戴领花的旧军装,打补丁的工具袋,脚上的大头鞋沾满了雪迹。 "对不起,我去接线了。" "我说呢,都叫我等急了。"班长上去就轻轻的给了他一拳。 裘劲看见我,脱下黑乎乎的手套,伸出手,"是韩翰吧,欢迎你,我是裘劲。" "班长,你好!"我对他敬了个军礼,而后握住他的手,粗糙,温暖,有力。 "还是叫裘劲吧。"他推开栅栏门,"快点进屋。" "cao,晒这么多被褥床单啊!哼哼,一个人寂寞,又’跑马’画’地图’了?"班长搂着裘劲的脖子,有点儿嬉皮笑脸。 "你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新兵来了,我不行晒晒被子,整理整理卫生?"他敲了一下班长的头,随后打开房门。"来,我中午把狗rou炖好了,就等你们喝两杯。" "我们没口福啊,还要赶着回去呢。"司机就手把一袋面粉拎进屋里。 "是啊,连里晚上有事儿。唉,狗rou!真可惜,等会儿我尝两块就行了。"班长也在卸东西,我也在帮手。 "cao,真他妈扫兴。那我就和韩翰开怀畅饮了,不过,韩翰要把你们那两份也喝了。"裘劲扫了我一眼。 "怎么,人家一来,你就来个下马威啊?你可别欺负新兵,把他灌醉了,下次来了我可饶不了你!让他替我们多吃点儿狗rou还差不多,省得你阳气太旺老’跑马’。"班长笑了。 "你小子从来就没有好听的话。"裘劲又回头看着我,"你怕吗?" 我对着他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得,别忙乎了,时间不早,你们喝点水赶快下山吧,这里由我们整。" "那也好。韩翰我就不用再介绍了,反正连里已经电话通知你了,以后日子长着呢,你好好带他。" "行了,这么罗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