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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过,地上的树影随风哗啦啦地分开再聚拢,白易忽然觉得在帝都上学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缪子奇经常在教学楼下等他放学,带着烤地瓜或是糖藕,看见他的瞬间,眼睛会微微弯起,一个完整的笑意还没构成,就被他气得蹙眉:“小心烫!” 白易猛然回神。 有几分钟他陷入焦虑,迷茫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回头还是硬着头皮走下去。 后来缪子奇在马路对面迈开了步子。街道的宽度早已超过了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橙黄的灯光和黯淡的月光夹杂在他们身边,白易在马路另一侧无意识地追上去,直到走了足足百十来米,他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他怎么就那么喜欢缪子奇呢? 喜欢到本能的排斥都被压制下去。 不知何处传来电铃声,白易恍惚了几秒,在撞见好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后,终于看见了右手边的学校。星星点点的灯光在教学楼里闪烁,很快熄灭的越来越多,放学的学生像是涨潮的潮水,哗啦啦地冲过来,白易站在他们之间,非但没有置身人海的感觉,反倒有点归隐田园的错觉。 和缪子奇隐居在小城市里也不错,他想。 街道上响起此起彼伏的鸣笛声,白易回头,没有找到缪子奇的身影,他也没有着急,人太多,看不见是正常的,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面前的学生越来越少,他踮起脚尖往前看去,只见穿着警服的缪子奇站在路边指挥着人群的去向。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易的视线,缪子奇弯了弯嘴角。 “喂。”白易蹭过去,保持着安全距离,站在路牙子上闷声闷气地说,“你这是收缴毛片不够,又开始抢交警的饭碗了?” 缪子奇按住一个到处乱窜的小alpha的肩膀,抽空回头对他纵容地比了个手势。白易知道缪子奇是要他老实呆着的意思。他就真的老老实实杵在路牙子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注视着缪子奇在人群中穿梭,把乱糟糟的校门口指挥得井井有条。 街道上不堵了,缪子奇回到了白易身边,看他摇摇晃晃地在路牙子上走来走去:“哪儿买来的片子?” “不告诉你。”白易特别坏地龇牙,“告诉你,我以后还跑哪儿去买?” 缪子奇喜欢看他忒坏忒坏的模样,忍笑板着脸继续说:“这是我的工作,请你配合。” 白易愈发得意:“那你抓我啊。就算你抓我,我也不会把同伙供出来的。” 要是网络另一头专门卖毛片的店主知道白易这么够义气,估计下次谈生意的时候能直接打个五折。 可惜白易也就是随口瞎说,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缪子奇是见过的,所以alpha转移了话题:“下来。” “干嘛?”白易停下脚步,在路牙子上蹦跶了两下,“你连我在哪儿走路都要管?” 缪子奇不说话,抿唇看了他半晌,轻声反驳:“我怕你摔下来。”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白易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讥笑道,“你还真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里的omega了?缪子奇我告诉你,我本来是反恐学院唯一的……”他的嗓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在缪子奇的脸上看到了从未出现过的死气沉沉。 白易心里咯噔一声,不知为何嗓音有点抖,好像有个声音在提醒他不能再说下去了。 所以他问:“缪子奇,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吗,还不走?” 缪子奇的表情被树影遮挡得模糊不清,但是白易看见alpha的唇角在他问完以后稍稍勾了起来。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继而发现后背被冷汗打湿。 禁闭室的事是他们之间的一块心结,白易不知道缪子奇赶回来看见他留在铁门上的血痕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王才德曾经斟酌着告诉过他,alpha将自己关在禁闭室里整整一夜,出来以后用最快的速度修完学分,然后拿着毕业证跟着白易回到了小城市。 位于老城区的大院儿有点远,白易踩着缪子奇的影子走了好远,依旧被alpha刚刚流露出来的颓败情绪影响,忍不住主动挑起话题:“你最近上班忙吗?” 问完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傻,缪子奇上班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追着他跑,哪里还有空忙别的。 但是缪子奇却认真回答:“我在打扫租的房子。” 白易微微怔住:“你……真的打算接我去住?” “嗯。”缪子奇不假思索地点头,“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白易的嗓子有点干涩,上学时期他也没有和缪子奇真真正正地同居,如今得了精神类的疾病,倒是不要命地搬过去了。 该说他们谁傻呢? 反正都不聪明。 说到同居,话题就说开了,白易问:“你给我准备单独的卧室了?” “嗯,连着卫生间。”缪子奇仔细地描述着白易根本没见过的小房子,“你生着病肯定不能和我靠得太近,所以我专门找了两间卧室离得很远的房子。” “很远啊……”白易呢喃,“有多远?” 缪子奇愣了一下。 “我不会找不到你吧?”他开了个小玩笑。 缪子奇反应了好几秒才跟着一起笑:“不会。白易,我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了。” 明明说得很糊不清,白易却听明白了alpha的保证,他想撒个小娇,说出口的话却依旧是咄咄逼人的:“谁信?” 原来是药效再次减退,大院也近在眼前。 缪子奇丝毫不介意他的情绪反复,笑眯眯地将铁门推开:“进去吧,有空再联系我,我带你去看房子。” “好啊。”一条腿迈进大院的白易心思微动,“明天吧,你把地址发给我。” “……好。”缪子奇思忖片刻,答应下来,“我发到你微信上,快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说完,小心翼翼地追问:“打电话可以吗?” 白易最不爱看缪子奇对他那种谨慎到骨子里的态度,闻言只是冷笑:“你要是不想我打电话就算了,我还能省电话费呢。” 铁门咣当一声摔在他们之间,白易头也不回地回了家。 被冷落在门前的缪子奇却摸着心口笑起来。 现在白易说的话都是反的,那哪里是拒绝打电话的模样?根本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缪子奇,明天想接到他的电话。 然而缪子奇失算了,第二天清晨白易真没给他打电话的机会,当缪子奇打开门准备下楼买早饭的时候,迎面撞上了拖着行李走得踉踉跄跄的omega。 楼道里的夜灯还没熄,照得白易的脸色格外苍白,他擦了一把汗,诧异道:“不是吧,我上楼的动静有那么大吗?” 有一瞬间缪子奇以为自己没睡醒。 “累死了。”白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