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
我的嫁妆单子都在,买的沙地、林地都有官契。” 靖安伯谢浩走进来时,梁氏把谢兰绮列的表格递给他,“老爷,咱们府上的田地都是清清白白得来的,咱们敢在皇上面前和那些血口喷人的小人对质。” “夫人……”靖安伯谢浩扯了个苦笑,摇了摇头。 他这一天,连番拜访亲友,可惜无一能帮上忙。逼得他腆着脸去寻了两家先靖安伯的故旧,权大势大,其中一家避而不见,另一家见了,却直言相告,此事涉及鲁王,无法相助。 “就算咱们能解释田地、奴仆之事,还有一桩却无法解释啊。”他沉重的叹了口气,“田税。除了九十顷公田,旁的按律是要交田税的。” 梁氏脸色惨白,“这……向来都是不交的啊,不止咱们,这么多公侯伯府,没有一家交的。也从来没有官差催收过,要是上头下了令,咱们肯定交足啊。” 靖安伯府如此富庶,何至于要占这点便宜? 谢兰绮想了想,叔祖母留给她的六十顷田,她交给了信得过的人打理,严令他们善待佃户,足额交税,“爹,娘,女儿打理的六十顷田,交足了田税的。” 梁氏眼睛一亮。 靖安伯谢浩不忍妻女跟着他惶惶不安,“好孩子,爹这就写自辩折子,夜色深了,你先去睡觉。” 谢兰绮将信将疑的走了。 “老爷,是不是情况不好?”梁氏知他极深。 靖安伯谢浩握着她的手苦涩的道:“夫人,为夫没用。” 这些年,他过得潇洒自在,忘了这份自在是要人守护的,先靖安伯在时,有他老人家顶着,没人敢欺,他老人家没了,他却撑不起伯府。 “这自辩折子就算写了,也到不了皇上面前。除非能面圣自辩,可皇上不下旨传召,我连宫门都进不去。” ...... “世子爷,京里来信了。” 赵瑨拆了信看完,眼瞳一缩,弹劾靖安伯府的折子怎么提前了? 上一世,周王逝后,鲁王势大,他爹安远侯赵肃下狱,紧接着才是靖安伯府除爵抄家。 办完差事,赵瑨连夜回京。 早上城门一开,直接去了靖安伯府。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赵瑨毕恭毕敬。 靖安伯夫妇糟心得很,既不想回应,又不能赶他走,这个当口,赵瑨上门,说一句雪中送炭也不为过。 赵瑨听他们说完情况,起身道:“小婿还需了解下那六十顷交田税的情况。” 梁氏看贼似的瞥眼看他,见他礼数周全,一派正气,疑心自己多想了。 “请二姑娘过来。” 很快,谢兰绮就到了,她身后,蝶梦几个丫鬟抬着装满账册的箱子。 彼此见过礼,谢兰绮与赵瑨分别站在桌案两端,她面前堆着满满当当的账册,“世子都需要什么?” 赵瑨手心里冒汗,他其实不需要了解什么,只是找得借口。 触到谢兰绮清亮的眼神,赵瑨暗暗唾弃自己,连忙正色定神,在她面前,他总想尽量做个真正的君子,好配得上她的贤良淑德。 “亩产超四石?”赵瑨指着账册,惊讶的问。 他在辽东充军期间,种过地,知道一亩地能产三石麦子都算高产了,而谢兰绮给他的账册上,平均亩产超四石,有些甚至达到了五石。 “对,可是有问题?”谢兰绮将田交给了信得过的下人,她负责立规矩、定方略,具体如何种,她不懂,也不插手。 “不,是好事。” 赵瑨看着她微微笑,“还需借用一下姑娘田庄的管事。” 谢兰绮应了下来。 赵瑨心里已有了主意,“岳父、岳母,伯府这场灾祸,一则是薛家报复,二则是府上富庶招了人惦记。只要能在皇上面前分辩明白,这场祸事也就平了。” 靖安伯谢浩懂赵瑨的意思,他无法进宫面圣,赵瑨却是天子近臣,由他出面,自然事半功倍。 “如此,有劳贤侄了。” 赵瑨口称不敢,恭敬的行礼,就要告退。 靖安伯夫妇俩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身姿挺秀,容貌英伟,以往的嚣张跋扈一扫而空,沉稳了不少,是个好儿郎。 又看了看自家二姑娘,水灵灵、俏生生,两人立在一处,好一对璧人。 夫妇对视一眼,俱是一叹,可惜了。 谢兰绮心头警铃大作。 “世子,请留步。” 赵瑨将要踏出月洞门时,谢兰绮追在后面喊住了他,她一路小跑,发髻上的钗环摇摇欲坠,站定后微微气喘。 “多谢世子出手相助。”谢兰绮喘匀了呼吸,双手握拳,两腿屈膝,行了个万福礼。 赵瑨急忙还了一礼。 谢兰绮故意慢条斯理的说着道谢的话,余光一直注意着赵瑨的脸色,久久不见他现出不耐,心口一沉,事情不妙啊。 “咳咳咳……” 一阵凉风吹来,谢兰绮咳嗽了起来,咳得眼角泛红,“失礼了,我自小身子骨病弱,大夫都说恐寿不永年。” 帕子半掩了面容,长长的睫毛挂着一两滴泪水,赵瑨心头大恸,“二姑娘,你放心,高人多隐在民间,赵瑨就算踏遍南北,总能寻到能医治姑娘的名医圣手。” “不,不需要。”谢兰绮惊恐拒绝,她要的不是这种回答啊,细细的脖颈半垂,“世子你是个好人,我不能拖累你。” “咱们这桩婚事,惊动了皇上,不能退亲。不过,世子你放心,我会安分的待在伯府里,吃斋念佛,不会给世子、给安远侯府惹一点麻烦。世子可以不用顾虑伯府,尽可迎纳喜爱的姑娘,生儿育女。”谢兰绮以充满着愧疚、理解的感情说道。 赵瑨沉默的凝视着她,一双黢黑的眼睛似藏着千言万语,“你不必如此懂事,如此贤良。我已知你……会是贤淑妻室,又怎会负你。” 他的嗓音沉痛,似乎压抑着某种不可触碰、不可言说的伤痛。 “贤妻?”谢兰绮从未想过自己还有顶着这个词的一天。 “待这桩事了了,咱们再择个良辰吉日,我必风风光光的迎娶你入门。” 谢兰绮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直到赵瑨走远了,人影都不见了,她还呆呆的站着。 “二姑娘,回吧,手都凉了。”蝶梦大着胆子劝,她总觉得自家姑娘一点都不高兴。 “贤妻。”谢兰绮暗暗磨牙,醍醐灌顶一般,想明白了为何总觉得赵瑨看她的眼神奇奇怪怪,那是看“圣母”的。 她做错了什么,给了他这么大的误解。 从今日起,她要打破他这错误的想法。 ...... 这日,靖安伯府收到了封请帖,宝泰大长公主府送来的,邀梁氏去公主府听戏。 宝泰大长公主是高祖最小的女儿,她出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