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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如洗,映得宫中的琉璃瓦泛出一片粼粼金光。飞檐上盘旋的五爪金龙冷冷睥睨着各国使臣与入宫的大臣们。 楚亦晟身为皇子,自然是离扶苏最近的。墨卿本意是远远看上一眼就走了,硬是被楚亦晟软磨硬泡拉上了。 他前两日刚被封王,面对这个小王爷,墨卿忍不住又心软了。 一大早,楚亦晟就拉着墨卿入了宫,按规矩,扶苏要先去祭拜太庙,然后才是接受各国使臣与大臣的朝拜,然后才是在盛京内城巡视三圈,这样就算是礼成了。 天才微亮,承安殿中已满是匆忙进出的宫女与礼部官员。 楚亦晟今日一身深紫朝服,将还有几分青涩的少年面容一压,倒也生出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气势来。 一路上,宫人见了楚亦晟,纷纷躬身行礼。 借着这个人形的令牌,墨卿一路畅通无阻走到了承安殿。 守在承安殿大殿门口的是两个皇宫中的禁卫军,见了楚亦晟先是肃然行礼,然后拦下了从未见过的墨卿,声音倒还算客气:“属下冒犯,敢问殿下这是哪位高人,陛下在内殿更衣,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墨卿被突然一揽,看了一眼里头满是皇室威仪的大殿,便不那么想进去,于是朝楚亦晟摆了摆手,笑道:“我这个闲杂人等就不进去了,寻你兄长,总用不着我陪着。” 禁卫军听她用懒散又随意的口吻说起扶苏说话,眉头忍不住皱起,正欲说什么时,一人身着明黄龙袍,长发还未完全束起,身后礼部监管忍不住喊了一嗓子:“陛下,您还未束好发。” 禁卫军一见他,肃然下拜:“陛下。” 两人隔着禁卫军相望,平日里见惯了扶苏着浅淡的衣裳,忽然见他穿上了天底下最尊贵的颜色,墨卿一时间觉得有些恍然。 扶苏看着她,沉默了些许后,才轻声说道:“我以为你不来了。” 墨卿微微一挑眉,浑身没个正形,朝他懒懒散散一勾唇角,笑道:“陛下登基,在下哪有先走的道理。” 方才拦下墨卿的禁卫军已经冒出了冷汗,关于这位新帝的事迹可是流传甚广,尤其是他与江湖中魔教教主那几分不清不楚的关系,让盛京无数人津津乐道。 难不成……这位就是?! 禁卫军低着头沉默看着墨卿与楚亦晟进了殿,瞬间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内殿里的人进进出出,墨卿随便捡了两张椅子和楚亦晟坐在一旁,顺手拿了个杏子慢慢吃。起的太早,没来得及用早饭,墨卿吃了两口,就觉得胃里有些酸。 她忍不住呲牙呲牙,露出了尖尖的虎牙,生出了几分可爱。 宫女正帮扶苏小心翼翼束发,扶苏透过铜镜看见墨卿呲牙,便忍不住问道:“用过早饭了吗?” “用了。”墨卿张口就扯谎,这内殿里的人都要忙出八只手了,她那还好意思说没用。 “没——”与墨卿同时开口的楚亦晟摸默默闭了嘴,然后悄悄底下了头,不敢去看旁边墨卿凉凉的目光。 扶苏微微一招手,侯在一旁的陆九当即会意,转身走出了内殿大门。 不一会,他便端着清淡精致的早膳回来了。 既然端过来了,也没有不用的道理。 扶苏在一旁束发更衣,墨卿与楚亦晟在一旁慢慢用完了早膳。 礼部监管原本想说这于礼不合,但看了一眼自家陛下和看似散漫实则很危险的教主,最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他不想在登基第一天就丢掉乌纱帽。 两人慢吞吞吃完,扶苏刚好也整理好了龙袍。 华贵的龙袍上盘踞着威仪的五爪金龙,云纹在流光下若隐若现,玉带扣在腰间,露出一段好腰身。九龙冕冠于头上,垂珠落下,掩去了年轻帝皇的神情。 此刻的扶苏,是威仪尊贵的,不是那个温润有礼的扶苏君,而是大奕皇朝的皇帝,楚晏。 墨卿看了扶苏许久。 最终她浅淡一笑,心底那点最后的犹豫也烟消云散了,他们自始至终都不是一路人。 “很合适。” 那手握天下大权的位置,才是他该去的地方,他本就是该当皇帝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几章就能完结了~ 我会坚持日更到完结的,么么啾爱你们哟 谢谢这么久的陪伴,第一次写这么长的书,有点舍不得完结 结局一定是HE,我用期末成绩来保证,肯定甜,必须甜那种 ☆、八十八章 雄浑的鼓声从大道末端依次响起, 直到太庙响起那庄严的鼓声。鼓声震天, 天际泛起一线鱼肚白, 仿佛暗夜被一线光劈开,然后越来越亮。 一轮圆日从天际缓缓升起, 暗蓝的天空被染的绚丽多彩。 滟滟千万里, 仿佛只是霎那间, 暗蓝的天际,已经逐渐泛白, 似天幕乍分。 日出。 朝阳如碎金, 点缀在威仪的龙袍上。 百官分列在大道两旁垂首恭候 楚亦晟作为扶苏唯一的皇弟, 自然是站在了最前面, 墨卿静静立在他身旁,没有在意身后那些探究的目光。 虽知于礼不合, 但她仍是想亲眼看着扶苏走完登基大殿的每一道礼节, 想亲眼看他坐上皇位。 扶苏沿着大道中央步步走来,经过墨卿身旁时, 微微侧首看向了她。 九龙冕垂下的珠帘相撞,露出了那双琉璃色的眼眸。墨卿朝他浅淡一勾唇,然后目送着他踏上了汉白玉石铺成的长长阶梯。 扶苏走得不急不缓,从容极了。墨卿看着他登上了太庙, 沧桑恢宏的鼓声自太庙顶端传下, 随着温和落下的日光,惊醒了沉寂的盛京。 礼官宣读着冗长的祭文,威严太庙中, 挂着每一任帝皇的画像,扶苏看见了景帝的画像。 画上,中年男子眉目温文,正静静与他对视。 “父皇。”扶苏的声音极低。 他恍然间想起了年少时,景帝陪他下棋,楚贵妃在一旁温柔含笑看着父子二人。日光透过竹帘洒在殿中,投下一篇斑驳的光影。 “吾儿如此聪颖,将来可想继承大统?” 那时他只有七岁,捏着白棋认真想了好一会,然后慢慢点了点头:“儿臣想让百姓安乐,天下清平。” 景帝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微微叹了一声后,眉宇间有些忧愁:“朝堂险恶,这个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父皇反倒想你远离盛京,过得自在。” 只可惜事与愿违,他仍是登上了皇位。 给大奕皇朝先祖上完香后,就算礼成了。 皇家仪仗连绵于朱雀街上,盛京禁卫军守在街道两旁,拦住了争先恐后的百姓。 威仪庄重的玉辇走过了朱雀大街,驶入了内城高耸的城门,然后缓缓走入了朱红宫门,淡出了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