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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外的意,纳几位妃嫔封几位美人,把后宫都充实起来……” 漪乔看着他那明显装出来的为难之色,忍不住凶巴巴地瞪他一眼:“你想得美!” 他见到她的反应,不知想到了什么,霎时低笑出声。漪乔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眼珠子转了转,凑上前去,甜甜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瞪人的样子也显得异常可爱呀?” 他面上仍是收不住的笑,一脸诚实地摇了摇头:“不是。” 漪乔脸色一沉。 祐樘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嘴角噙笑:“想必乔儿也当知道吐鲁番使团进贡了几头狮子的事情。我之前只是听说过,并未见过活狮。今日一见之下,心中也不禁惊叹。或许是由于印象过于深刻,方才乔儿那样的神态和语气,竟让我不由想起了今日所见的那头母狮……” 漪乔囧了一下,一下子拿下他的手,作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怒视向他:“你这是在说我是河东狮,跟那母狮一样凶嘛?” “绝对不是,”他否定得十分坚决,“对我来说,那母狮跟乔儿比起来可差得远了。” 漪乔嘴角抽搐:“你你你……” “你说,我很凶嘛?”她按住他的肩膀,一脸凶相。 他的眸光在她面上转了转,唇畔的笑意不变:“怎么会。” “那我不是河东狮吧,”漪乔见他开口要说什么,连忙一眼瞪过去,“快说不是!” 他垂了垂眸,继而微笑摇头:“当然……不是。” 漪乔一脸“这还差不多”的表情,正欲收回手,却不防他身体一个前倾,骤然伏在她耳畔轻轻吐息:“其实,我方才以为乔儿是看见我和沈学士说话而吃醋了呢。” 方才那个身着紫色宫装的人,就是沈琼莲。 “我那是还没顾得上和你算账,”漪乔冲他扬了扬眉,“我问你,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她记下了一些我召见使团时的琐屑话语,我让她回去整理一下然后呈给我。” 漪乔有些吃惊:“你是说,刚才你召见使团的时候她就在你身边?” “嗯,她从乔儿的坤宁宫出来之后,就被我召来了这里。” “可是你难道不觉得,这种事情交给执掌笔札案几之事的司籍会更好?” “她之前做的就是司籍,后来升为了尚仪而已,”祐樘继续解释道,“故而之前这事一直是由她来做,我看她做得挺出色的,就仍交由她来做。” 漪乔知道,随时记录御前言语也是女官的职务之一。而这些女官一般都会随着皇帝一起上朝,随侍左右,就跟贴身秘书差不多。 漪乔凉凉地瞥他一眼,旋即一本正经地谴责他:“那岂非相当于又让人家多做了一份额外的差事?你怎么这么不懂得体恤下属呢!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啊……” “我体恤了,”祐樘看着漪乔那被噎住的表情,继续道,“我会额外给她一些赏赐。并且后宫空虚,也无妃嫔拜见中宫之事,平日需要赞襄之处不多,基本不会影响什么。” 漪乔撇撇嘴,把目光别向了一旁。 他看她那别扭样子,无声地笑了一下,随即捧着她的脸温声道:“乔儿这是对我不放心,嗯?” 漪乔的目光在他面上流转一番,无奈地沉了一口气:“我突然发现,夫君太优秀了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好事,太容易招蜂引蝶。” 他含笑道:“这不正说明乔儿的眼光好么?不过话说回来,如我这般守身如玉的人,难道乔儿还不放心?” 漪乔斜他一眼,随即看着他漾着笑意的眼眸,突然伏进他怀里抱住了他。她的手臂一收再收,抱得很紧很紧。 虽然她已经提前知道了他一生都只娶了她一个,但其实心里还是难免会敏感。毕竟,当自己的丈夫手握坐拥千万佳丽的特权时,相信哪个妻子心里都不会踏实。 左拥右抱、莺燕环绕,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这一点漪乔很明白。所以,她内心里也更加珍视这份几乎可遇而不可求的爱。 一阵剧痛忽然袭来,祐樘眉头紧蹙,面色瞬间一白。他下意识地紧抿着唇阻住自己出声,勉力调整气息以免漪乔发现什么异常。玉雕一样的手微颤着抚上她的后背,他并没有推开她,而是随着眸光一敛,手臂狠狠一圈,紧紧地回抱住了她。他忍受着隐秘的极端苦痛,呼吸轻颤,安静地、慢慢地伏到了她的肩头。 虽然身体是痛的,但相比于之前那种从心底漫溢而出的凄绝苦涩,他觉得此刻自己已经是幸福的了。 那几近绝望的等待彷如梦魇一样折磨了他那么久,以至于他到现在都仍有些恍惚,不太敢相信她已经重新回到了他身边。 他想由衷地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可他眼下连呼吸得长一点都会痛得颤栗,一个微笑更是有心无力。 漪乔感受到怀抱里的身躯清瘦异常,即使是隔着层层衣料,也跟抱着一副骨头架子一样。之前只是瞧着,她虽然也看出来他消瘦了很多,但不知道竟是到了这个程度。她一时心酸不已,抱着他的手臂都有些颤抖。窝在他怀里,漪乔鼻腔里酸涩难当,眼底涌上一股泪意。 一个每日锦衣玉食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她无法想象这将近三年的时间他是如何度过的。 她心中歉疚万分,可是喉间又似乎被什么堵着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他们在这么长久的分别之后的第一个拥抱,两人一时都沉默着不开口。 未几,听到外面通禀说晚膳已传到,漪乔拿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哑着嗓子闷闷软软地道:“祐樘,快去换身常服,我们一起去用膳——嗯……我想提一个很小很小的要求……晚上你若是政事不多的话,就……就陪我说会儿话……好不好?” 祐樘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想要出声答她,可几次启唇,要出口的话语都被身体上的疼痛逼了回去。 漪乔见他半晌不出声,不由松了怀抱回头看他。然而这一看之下她就被吓了一大跳。 祐樘拦着漪乔不让她去宣太医,只说过一会儿就好。漪乔狐疑地看着他,想起回宫途中他也是正和她说着话就突然身体不适,好像是心口痛似的,心里的疑惑不由更重,越发肯定他是刻意瞒着她什么。 祐樘略一迟疑之后,终是没有答应她那个小小的要求,不过安慰她等他手头上的事情忙完,就去坤宁宫找她。晚膳之后,他休息了一会便又继续埋首于成堆的奏疏里。漪乔心里虽然不情不愿,但又怕耽误他的正事,只好蔫儿蔫儿地回了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