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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蹲麻了的感觉他早已习惯。现在,他磨磨蹭蹭坐到床上,看见唐沉,他只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就见了亲人的那种想哭,不知道为什么,那种酸味儿忍不住。 被子滚到地上,唐沉嫌脏,弯腰捞起来放到离他最近的床上。直起腰活动了两下腿脚,捏着拳头冷笑:“这事过得去吗?” “看见这嘴我就想艹,你卖吗?” 唐沉直接一拳就砸了上去,练了这么久的拳,还没有这样痛快又结实地砸过人。 一拳下去的爽快感,就仿佛打通了奇经八脉。 最近遇上的糟心事太多,正愁没地方宣泄呢。 熊哥那么大的块头,被砸在脸上的拳劲带着撞向身侧的架子床,“砰”一声巨响,上铺没人住的床板上堆放着生活用品,此刻,上面的生活用品“哗啦啦”被撞下来一地。 撑着架子床才勉强没倒地上,熊哥站直身体,吐出一口血痰,里面夹杂着两颗槽牙。这一拳的力量实在不小,他半张脸还麻着。 这一拳把一号子的人咂懵了! 熊哥拼尽全力反击,想挽回面子和地位,仗着自己压倒性的身高体重优势,可这又不是玩儿相扑。 唐沉觉得这人除了蛮力,武学上的造诣小学还没毕业,可他可怕的地方不在于这些,而在于凶残,他会可着劲儿把你往死里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在所不惜。 一般人不会这样,也不敢这样。 他以肚子上挨了重重一脚为代价把唐沉压在架子床的床梯上,狠狠地压着,唐沉后背被铁制棱角硌得生疼,试了几下没挣脱开,他抬腿屈膝,用膝盖猛地袭击他的下/体。 力道绝对够丫一个月内不举。 在熊哥因吃痛卸了几分力道时,唐沉挣脱开来,抬脚将人踹到铁门上,紧接着一拳补上,威力十足,够丫再掉三颗牙,弄不好下颌骨得脱臼。 只是这一拳最后擦着熊哥的耳朵砸在了铁门上,唐沉只想立威,不想伤人,更没想把事情闹大。 铁门是确确实实被砸了个rou眼可见的凹陷,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门的质量不过关。 “砰!” 铁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巨响过后,唐沉“啪啪”几下拿手掌拍在熊哥脸上,“知道哥以前做什么的吗?练武术的,我师父,那是武学宗师,往后他妈给我安分点!” 这边过大的响动引来了刘管教,铁棍在门上哐哐敲两下,吸引来里面所有人的注意,“干嘛呢干嘛呢?不干活儿闹事?!1402,说了不能欺负新收,你想关禁闭?!” 1402是熊哥的编号。 唐沉:“报告警官,我能说话吗?” “说。” “有个哥们眼神不好撞门上了,没有人欺负我。” 熊哥肿着半张脸,灰头土脸坐回他之前的位置上继续干活儿,室内有几分钟诡异的安静,唐沉才看清他们手中的活儿,居然是十字绣,妈的货真价实的绣花。 肤色白皙眼神邪恶的青年眼神依旧邪恶,只是不再赤/裸裸对着唐沉了。 小虎还兀自在那哭,只是没人注意他。 猴子没忘记他刚才说的话,这会提心吊胆,察言观色,急不可耐想献殷勤,又不敢太明目张胆,熊哥的积威还是在的。 “哥,你怎么称呼?” 唐沉:“叫唐哥。” “唐哥好!” 是个好相处的,猴子没来由心头上一阵呛鼻的酸,这暗黑的日子,好像裂开了一条细缝,隐约有光亮透进来的节奏。 下铺有一张床空着,可是下铺会被别人坐,唐沉决定睡上铺,厕所在最里面,味儿有点大,靠外的两张上铺都有被褥,显然已经被占了。 唐沉指着门背后的那张上铺,“这谁的床?” “我的。”青年抬头,用邪恶的眼睛看唐沉。 唐沉很不喜欢这人的眼睛,眼神让人超不舒服。 “换床不?” “不换。” “你想要什么?”钱的话好说。 “要你。” 第87章 “要你。” 唐沉:“我太贵, 你要不起。换个铺,一千块,我让人打你卡上, 怎么样?” 监狱里不能使用现金, 每人一张卡,钱存卡上, 用的时候直接刷卡。虽说这里能消费的东西有限, 可是钱到哪里都吃香。 青年笑起来时,眼睛里的邪恶少了些, 有低俗的媚态漾上来, 伸臂勾住熊哥的脖子,“开玩笑的, 我有男人了,我喜欢这型,一千太少, 两千?” 唐沉败起家来眼睛都不眨:“成交。” 猴子:“唐哥家里有矿?” 唐沉:“没矿,有钱。” 真冷啊! 自己的衣服从里到外脱外面了,身上的囚衣太劣质,硬邦邦的, 估计里面塞着黑心棉。 他只想赶紧铺好床,躺进去暖一暖, 缓一缓, 想想这日子要怎么过。被子是陈清晏给他准备的, 又厚又暖, 摸着都舒服。 可是他捯饬了半天,没把被子捯饬进被套里,到最后仅有的一点耐心终于告罄。扫了眼下面的人,都在默不作声认真干活儿。 不管是手糙的,还是细的,看起来十字绣搞得都蛮专业,速度奇快,熊哥的熊掌都绣出了绕指柔,令人咋舌。 其他两个人,一个一直在那哭,低着头边做活儿边哭,不知道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另一个自从他进门就没见抬过头,只一门心思做活儿,刚才他和熊哥打得霹雳哐啷也一点没受影响,超然物外的节奏。 “唐哥?” 猴子察觉到唐沉看下来的目光,抬头问道。 “会套被套吗?帮个忙。” “会,会!”猴子很殷勤,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就要过来,中途熊哥抬眼递了个恶狠狠的眼神,吓得猴子停在原地不上不下迟疑了几秒钟,最后还是过来了。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熊哥的脸还肿得老高呢。 “唐哥一看就是在外面生活比较好,没做过这种事的,这被子可真软……” 被套套好了,唐沉躺进去盯着天花板,天花板有些斑驳脱落。盯着盯着,周身被被子捂出了暖意,困意涌上眼睛,他翻了个身面向墙壁,拉高被子,就要睡了。 有人敲了两下床尾的铁杆,铁架子床年久失修,发出不小的声响,“喂,墙上那张画,给我。” 唐沉从意识模糊中惊醒过来,烦躁地皱起眉头,抬眼看向墙面,他一直没注意墙上有什么画,身边这面墙上没有,头顶那面……草! 一个几乎□□的肌rou猛男,就挂在他头顶上方隔了几厘米的距离。 “等我睡醒了再说。”唐沉躺着没动,对着天花板冷冰冰来了句。 被人这么一打搅,起初的睡意没了。 “唐哥,你这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