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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李福气原本就缩着的脖子瞬间又往里缩了缩,成了个驼背的王八,吓得一声冷汗,口齿还算清楚:“回三爷的话,张大人还在外头找姜主子。” “让他不用找了。”钱昱的声音暗哑得吓人,李福气连滚带爬地退出去找到张鄂。 张鄂看他脸色就知道不是好事儿:“擦擦你那一脑门子的汗!” 一刻不敢耽搁,两人一前一后快步往主帐回,边走边说,李福气说不知道顾姑娘和三爷在里头说了什么。 三爷那副模样,一脸写着:老子要砍几个人败败火。 张鄂也抹了把汗,像是安慰他又是安慰自己:“三爷不是那样女人就能哄骗了的人。” 以前他可没少给那位顾氏好脸子瞧,她要是真出息了 张鄂后背心都凉了。 到了主帐口,正好看见冯玉春神色匆匆地进了帐子里。 李福气正要求见,被张鄂一把拽到身后。 “师父,咱不进去吗?” 张鄂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进去找死啊?” 没一会儿,冯玉春领着小顾氏灰溜溜地出来了。 张鄂投了个好奇的眼神过去,冯玉春耷拉着脑袋,看了他一眼:“张大人。” “冯将军。”张鄂拱手行了个礼,错开身子让出一条道儿。 走到小帐子边儿,小顾氏站住脚步,对冯玉春说想进去收拾一下,冯玉春冷笑了一声:“臭!” 小顾氏僵着身子:“那都是三爷赏下来的。” 小顾氏掀了帘子进去,冯玉春呸了一口靠在边上骂娘,张鄂不死心,凑过来跟他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冯玉春歪着脖子看了他一会儿,长长地出了口气,伸手在他肩膀上拍拍:“还是你的命好,我是注定吃不了这碗饭。” 什么饭? 溜须拍马捧主子臭脚的饭呗! 给人拍马屁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就是有样学样也能出差错! 他把人送过去的时候怎么就不打听打听呢? 这位竟然是那个顾县令的meimei! 冯玉春想到刚才爷说的话,爷说他可消受不起这等美人,还是送给将军吧。 张鄂听他说完,也跟着心惊rou跳,往轻了说,可以是冯玉春识人不佳,有眼无珠。 往重了,爷要是怀疑他通敌,故意往他边上安插了一个眼线,也不是不可能啊! 冯玉春都要哭了,他打半辈子的仗,杀的人脑袋看下来能堆成一座小山。怎么想讨好个主子就这么难啊! 张鄂拍拍他的肩:“将军什么样的人,三爷心里有数。” 冯玉春点点头:“我知道,不然这事儿,爷就不是这么办儿了。”要是爷真怀疑了他,爷能把他给办了! 张鄂有点好奇:“那个顾县令的事儿,上回你办利索了吗?” 这事儿冯玉春压根没亲自去办随便交代给底下人,吩咐往死里打,打死了往山上一扔完事。 听张鄂这么一说,他反而不确定起来。 看他样子张鄂就觉得要坏事。 那顾沂舍得花银子,心够狠,而且志气高,偏偏他的手段还衬得上他的心志。 这种人,留下一口气,就能再爬起来。 冯玉春看到张鄂都一脸严肃了,就更加着急了:“想不到我一世英名,毁在一个小娘儿们身上!”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张鄂故意让他宽心,就说点轻松的:“收用了?” 冯玉春头摇成拨浪鼓:“我哪儿敢啊!回头等咱们走了,随便找个地儿一扔,是死是活就不管了。” 第四十章看你吃不吃 钱昱确实生气了。 冯玉春太蠢! 他生气的是他竟然也犯蠢了,冯玉春有眼无珠送了个这种身份不明的人给他,他竟然为了平衡冯、张二人,还收下了。 他是不信冯玉春会投敌的,他祖宗八代都是地道的北京人。 可是有时候,蠢比背叛还要气人! 冯玉春身为偏将军,成天不研究战法兵书,天天学着张鄂怎么讨好他,他是越想越气。气自己,一开始就不能让张鄂开了这个头儿。 钱昱把桌上的杯子茶壶全都掀到地上,乒乓作响,行军就该有行军的规矩,是他做得不对。 他不该助长这种风气。 治军要严,但是该赏的时候也要赏,他让人安营扎寨,就是等南朝廷下一步的行动。 金陵城是通往临安关要的之地,得金陵,临安势必失守,这样一来,长江以北就真的全成了他们钱家的了。 他不信南朝廷会这么心甘情愿地割rou。 他们很可能知道对战不敌,所以故意投降,等他领着北军去了,只留下守城将领,他们再率兵夺城。 可是这些他不能跟士兵们说,军营里太大,两方对垒,谁那边没有几个对面的细作? 他才安抚士兵,还开了先例专门设了个营帐给女眷,专门用来安抚他们。 这一招,还是用错了? 他不知道这个小顾氏是怎么得到了冯玉春的青眼,就这么一步步到了她的身边。 目前看来,她并非细作,可是日后呢? 他要是真的宠幸了她,顾家的人再与她暗通沟渠,她甚至能在夜里,悄无声息地割下他的脑袋,交给顾沂,让他去立大功。 上次程太守邀他赴宴,他就觉出有些不对,程太守不是使这种招数的人。他想讨好他,一定是亲自登门磕头拜访,哪儿这么摆谱。 说是赴宴,更像是一种叫嚣:你敢不敢来?不来你就是孙子。 他背后有人指点。 是南朝廷的? 南朝廷已经往这边派援兵了? 没那么快,而且如果真的来人,他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今天顾氏这么一提,他想到了那个顾沂。 叫来张鄂,钱昱问他程太守审得怎么样? 张鄂特意去跑了一趟,回来说:“吓破了胆子,什么都问不出来。” 钱昱站起来:“我过去瞧瞧。” 走到营帐门口,回头看了眼桌上的点心和茶水,点心已经不新鲜了,还有茶水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