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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想着,元绍一边撕了只乳鸽翅膀,津津有味地大咬一口。说实话那乳鸽本来就只有二两rou,再下油锅一炸,胸脯或许还有点儿可吃的,那翅膀干脆就只剩了酥脆二字,rou是一星半点儿没有,但是…… 香啊! 刚从锅里捞出来,油汪汪地冒着热气,再这么一撕一掰…… 喷香! 唉唉,看着某人馋得要命,又不敢从喉咙里伸出只手来抢的小模样儿,越发好吃! 元绍心情大好地啃完了一只乳鸽翅膀,继续开始对付羊腿。刷了蜜汁烤出来的羊腿带着一股饱满的甜香,和寻常洒上盐粒辣椒的味儿不同,别有一股勾魂摄魄的吸引力。就是金黄发亮、微微带着湿润味道的表皮,看着也分外引人口水。 左右刚才也垫巴了点儿下肚,元绍也不着急,一手抓着羊腿,一手拿小刀一片一片地往下削,烤成金褐色的羊腿rou细细密密落在盘子里,只切了小半盘,整个房间里就全是羊rou特有的香味。忽然眼前一花,半盘羊rou连着盘子一起消失在了刀下,再定睛看时,赫然出现在了远远的小几上。 喂…… 这是“不给我吃你也别想吃”的意思么? 以前怎么没发现凌玉城是这种人啊 第208章 佩声归到凤池头 忍了又忍,元绍到底没有爆笑出来,或是当场与凌玉城动手抢吃的。相反,他动手拆下一只鸡腿,撕掉鸡皮,连着半碗小心翼翼撇掉浮油的清汤推过桌面,一直推到凌玉城面前。 “想吃就吃。别听那个庸医的,不吃下去,伤怎么会好!” “……” 天可怜见,凌玉城自从受伤以来,当真是七八天只以清粥小菜果腹了。或者再往前推一点,连从青州快马赶路的十来天都算上,那真是足足半个多月,没能吃到一顿像样的饭菜。 什么?你说路上?打尖的时候馒头咸rou,扎营的时候咸rou馒头,那也能算人吃的饭?要不是猪不吃rou,就连猪都吃的比他们好啊! 更不用说此刻事静身安,心境阔朗。心情一放松,原来根本不会注意到的细微之处便一样样涌了上来,比如寝殿里的宁神香味道似乎过于甜腻了,比如门口的毡帘上沾了几点油迹,似乎是上菜的时候无意碰到的,又比如,闻着满桌子菜肴散发的香味,口水就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说实在的,凌玉城饿倒不是很饿,这几天他都没有和元绍同桌共食,就是因为那些荤菜平时不觉得,这会儿就嫌太过油腻厚重,闻到味儿都觉得烦。更不要说昨晚一场高烧下来,到现在嘴里都隐隐发苦,中午的时候除了白粥,连点儿油星飘在上面都不想碰。 然而这会儿坐到桌前闻到香味,就好像惊蛰的日子天上打了个雷,从舌头到胃都是一激灵,整个儿都清醒过来。看到别人面前七八个菜,轮到自己就只有一碗清粥,那个馋啊,恨不得当场把桌子调个方向,把一桌子好菜全部拖到自己面前来。 对,就是只给那家伙剩一口白粥吃! 然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凌玉城慢慢叹了口气,开始有气无力地撇粥上的米油。不想吃粥,就是不想吃粥,还是不想吃粥…… 但是又不能大吃大喝。被医生骂也还罢了,要是因为管不住口腹之欲而影响痊愈的速度,那实在是蠢透了! 面前的鸡汤散发着清澈的香味。整只鸡的精华全都浓缩在了这一小碗汤里,只在下锅的时候切了几片姜,放了点盐粒提鲜。什么火腿干贝、花椒桂皮之类的一概不放,纯靠本味,恰是凌玉城喜欢的烧法。 不知什么时候,北凉宫里的御膳房,呈上来的菜色越来越向他的喜好靠拢了。那种一碗红烧rou端上来,下两筷子就有一筷子是桂皮八角、花椒大料的奇葩,自打被他鄙视过一次,就可喜可贺地不再出现。 唉,这时候为什么会觉得,菜不合他胃口反而是件好事呢? 正在为难着,外面忽然隐隐约约地喧闹了起来。元绍侧耳听了听,嘴唇微动,对外传音说了句什么,很快就看到门帘一掀,一个小小孩童风一样地跑了进来。见凌玉城坐在桌前,喜动颜色,冲上来就要往他身上扑:“师父师父你好了——哇啊啊啊父皇不要拎我!” 凌玉城竭力忍笑,看着小弟子被元绍拎猫一样抓住脖子拎在空中,手脚乱踢乱打。元绍也不理他,只伸长手臂把他拎得远远的,既碰不到桌面也碰不到人,随他像个大号的铃铛一样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如此好一番折腾,小家伙才安静下来,被元绍放落地面。经了这一遭小十一终于学乖,再也不敢乱跑乱跳,小心翼翼地凑上来虚靠在凌玉城身边: “师父你好了?还痛不痛?”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去看桌上的碗筷:“咦师父你就吃这点儿?” “嗯,师父好多了。”看到小弟子的一瞬间凌玉城就微笑了起来,略略向后一靠,抬手摸了摸他沁出层薄汗的额头:“朗儿吃过没有?” 早有跟进来的内侍端了特制的高椅过来。小家伙一骨碌就爬了上去,那椅子是檀木制成,坚实沉重,被他这样爬高上低倒也没有翻倒。内侍塞了几个靠垫在他身周,小家伙一颗脑袋东扭扭,西扭扭,红扑扑的脸颊立刻就皱成了个贮藏了一冬的苹果。 “父皇!” “嗯,怎么了?” 小小的孩子努力嘟着嘴,想说什么,皱了半天眉却没找到词儿。他从高椅上半探出身子,左右望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跳下高椅奔到角落里,捧着那盘被凌玉城刻意飞过去的羊rou蹬蹬蹬跑了回来: “师父吃!” 一瞬间,元绍和凌玉城齐齐失笑出来。 “乖,师父今天不舒服,只能喝粥……” 只不过多了一个孩子,餐桌上的菜肴明明不曾添上半个,却顿时好吃了不止一倍。 凌玉城那些望着元绍碗里流口水、既想伸手抢过来又要按死自己馋虫的心思全部收起。他方才抗不过小家伙的失望眼神,意思意思夹了一小片羊rou放到粥面上,结果小家伙居然来了劲,恨不得把他一口气喂到活蹦乱跳才肯罢休。 两个大人相对而坐,小家伙半跪在侧面的椅子上,伸长手臂,整只的乳鸽、大块的肘子皮、金黄的鸡腿、切得菲薄的羊rou,不停往凌玉城碗里夹。凌玉城看得心里暖暖的,没舍得立刻推拒,结果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工夫,碗里就尖尖地堆成一座小山,让他全副心神都放在如何开口说明真相,又不让孩子太难过上。 元绍也不是没有试图开口阻止。只是刚咳一声,小家伙就用“父皇你好残忍你好薄情你好无理取闹,师父面前只有一碗粥你都不让他吃东西”的眼神看着他,水汪汪的眼里满是控诉。趁他低下头去,咬牙切齿地和一只鸡翅搏斗,元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