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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芸嗯了一声,袁飞飞看他一眼,道:“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急。” 裴芸淡淡道:“我急与不急都一样,金府不会让我进门的。” 袁飞飞:“哈,讨人嫌咯。” 裴芸笑了,“是啊。” 袁飞飞站起来,到窗边把窗户推开,往外看。 身后,裴芸看着她的背影,静静道:“飞飞,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来这间屋子的时候。” 袁飞飞也没回头,对着外面打了个哈欠,道:“记得啊。” 裴芸淡笑道:“那时,你还要站在凳子上,才能看到窗外。” 袁飞飞转过头,眯着眼睛看裴芸,坏笑道:“小爷现在长高了,如何。” 裴芸白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香炉,道:“我可是比你高的。” 袁飞飞拉下脸。 裴芸站起身,来到袁飞飞身边。裴芸同从前一样,依旧喜欢穿白衣,不过现在他看着一点都不像包子了…… “再过五天,小舅要接手裴府了。” 袁飞飞哈哈大笑,“小舅?亏你叫得出口。” 裴芸也乐了,不过他笑得比袁飞飞斯文多了。 “辈分不能忘。” 袁飞飞捡起一根窗子缝里的杂草,道:“你小舅子来了,你去哪。” 裴芸纠正道:“是小舅,不是小舅子。” 袁飞飞不耐烦道:“差不多。” 裴芸无奈一笑,道:“他倒是没说还让不让我住在这里。” 袁飞飞:“唷,要被赶出去了?”她转过身,上下打量了裴芸一遍,伸手勾起裴芸雪白的衣边,乐道:“白花花的公子哥,没钱了过得下去么。” 裴芸不躲不拦,垂眉看着袁飞飞,淡笑道:“过不下去怎么办。” 袁飞飞:“嗯?” 裴芸向前半步,把袁飞飞圈在一个小小的范围内。 “飞飞,我若是真过不下去了,也去求平叔收留如何。” 袁飞飞挑眉。 裴芸:“当初平叔买你还花了二两银子,小生一文钱都不要,没准还能自备些家底带过去。” 静了一会,袁飞飞点点头,满不在意道:“行啊,拿钱来,收留你。” 裴芸道:“你愿意留我?” 袁飞飞:“你要问老爷的意思。” 裴芸看着袁飞飞,他的眼睛比起儿时,显得更为温润,可这份温润又同从前的不一样。 半响,裴芸后退两步,转身回到桌旁,伸手端起香炉,轻轻地抚摸。 袁飞飞:“你娘是被叫去吃宴了吧。” 裴芸低声道:“你如何得知。” 袁飞飞:“你二舅舅的满月酒。” 裴芸轻笑一声,神色不明。 “又是那个乞丐告诉你的?” 袁飞飞抬脚踹了裴芸一下,裴芸改口道:“哦,好似叫狗八。” 袁飞飞来到裴芸边上,一脸猥琐道:“不过说真的,那金家老爷子还真是生龙活虎宝刀不老啊,六十多岁了还这么……” “飞飞……”裴芸面色僵硬地看着袁飞飞,后者总算是把话头打住了。 裴芸低头静了一会,而后声音有些微微泛冷。 “你莫要再同楼里那些人来往了。” 袁飞飞:“那些人?” 裴芸轻笑道:“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袁飞飞:“怎么,金楼花娘名满天下。”她说着说着,把头扬起来一些,特地露出自己男装的腰带和发巾,道:“袁公子慕名拜访,你作为东家,该欢迎才对。” 裴芸哼笑一声,调侃道:“你来了又不给钱,欢迎你做什么。” 袁飞飞捡起一块点心就要往裴芸身上扔,裴芸知道躲也躲不开,干脆站在原地笑着等,袁飞飞胳膊举了半天,最后又放下了。 裴芸:“怎么,扔吧,别朝脸扔就好。” 袁飞飞:“没意思。”她放下点心,拍拍手,道:“我走了。” 裴芸抬眼,道:“你才来了这么一会。” 袁飞飞:“我就来看看你还有气么。”她一边说一边往屋外走,裴芸无奈一笑,道:“你倒是一直都没变。” 袁飞飞懒得回话,推开门。 裴芸在她身后低低一声,“飞飞,我也是如此。” 袁飞飞停住脚,转头。 “你说什么?” 外面已是傍晚,裴芸的身影埋在红色的晚霞中,朦胧不清。 “嘁。”袁飞飞白了一眼,转身离开。 袁飞飞走后,裴芸独自拾起桌上的琉璃座,微微垂首,深嗅冷香。 琉璃座身映照了窗外的霞光,缓缓流转,红得像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袁飞飞离开的当口,正好是金楼开张的时间。她刚一出门,就隐约听见前院里莺莺燕燕地欢笑声,还有似有似无的筝琴声。 袁飞飞站在楼门口想了一会,然后拐了个弯又往上走了半层。 这上面是一个长廊。裴芸小的时候,他的母亲金兰珠一边打理金楼事物,一边还要照顾他。为了方便,就直接在金楼后身建了个府邸,后来干脆又在楼上修了条长廊,打通金楼和裴府,图个来回方便。 袁飞飞顺着长廊往前走,这条廊道里依旧保有裴母金兰珠的口味,摆着许许多多的盆栽,袁飞飞走着走着,随手揪下一片枯萎的叶子,捏在手里玩。 长廊的尽头是一个精巧的小门,袁飞飞推开门,顿时一股甜到发腻的香气扑鼻而来。袁飞飞陶醉地深吸一口气,然后把门关好,然后转了个身,朝左边走去。 金楼刚刚开张,小二奴才们都紧锣密鼓地张罗着,没人注意到二楼小门里进来的袁飞飞。袁飞飞绕过半圈,从楼梯上去,来到了三层。 她步伐轻快,走走停停,来到三层最里面的屋子门口。 金楼里有个很奇特的布置,那就是每间房门口,都挂着彩绢。 在这有个规矩,客人来了,会安排花娘招待,事后若是满意,便会同店里要条彩绢挂在花娘的门口。所以,彩绢越多,就说明这间房的主人越受欢迎。 现在袁飞飞面前的这间房,门口的彩绢可谓是天女散花一般,梁上都挂不下了,红红绿绿,黄黄紫紫,哗啦啦地一堆。红漆圆门上,贴着纤细精美的纸花,在这一堆嫣红紫绿当中,勉强能看见门边上挂着的小牌子,上面写了一个字—— 【凌】 当袁飞飞第一次知道门口这些彩绢有什么含义的时候,着实是感概万千。 她问凌花:“一人一条?” 凌花紧着往脸上扑胭脂,“啊。” “没有不给你的时候?” 凌花转过头,叉着一双白腿,眯眼道:“凭什么不给?” 袁飞飞会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袁飞飞又站在门口发呆,刚入神的时候,门刷一下被打开了。因为动作太快,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