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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这又能代表什么呢?我教给你们的下毒视频,已经说明了毒是高力鸣下的,我最多只是知情,为什么你还一直盯着我不放?” 一直没有说话的齐昇,忽然开口了:“现在是我们在问你,不是在为你答疑解惑。” 钟钰看向齐昇:“齐警官,我只是想死个明白,不然我脑子里会一直徘徊这些问题,我的精神就无法集中在你们的问题上。” 直到陆俨说:“我可以回答你。” 钟钰又看回来。 陆俨:“很简单,我们调查的高力鸣,包括你口中描述的高力鸣,和这个下毒者的心机完全不相符。高力鸣性格冲动,做事没有长性,虽然是高世阳夫妇收养的,但李兰秀对他一直很溺爱。高世阳依赖父母惯了,让他独立做事,他总是一事无成,在社会上十几年,一直在受挫。这样一个人,他或许会怨天尤人,会想到报复社会,但他没有完成这种下毒计划的能力。而高力鸣恰好有你这样一个妻子,具备下毒者的所有条件。” 听到这里,钟钰自嘲的笑了,又一次低下头,说:“看来我就是想得太多,计划的太完美,才会将自己暴露。” 几乎同一时间,单向镜的另一边,薛芃低声说道:“聪明反被聪明误。” 鲁莽的人,只会想到鲁莽的方式,只有聪明且自负的想要耍聪明的人,才会用如此迂回的方式。 而对面房间,齐昇这时用笔尖在桌上敲了几下,催促道:“行了,你的问题陆队已经回答了,现在该你了。” 钟钰的笑意又渐渐收了,低垂的眼睛看着地上,怔怔发直。 就在齐昇准备再次提醒她时,钟钰忽然开口了:“我们的故事,要从三十五年前说起。” 这话很轻,落下的刹那,陆俨和薛芃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 ——我们的故事,要从三十五年前说起。 这是陈凌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钟钰:“我的父亲陈实川,那时候是会新化工厂的工人,他的工作表现很出色,对设备了解也深,很爱钻研,车间主任对他印象很好,早就想提拔他做小组长。那时候高世阳已经是小组长了,他心高气大、嫉妒心重,一直看我父亲不顺眼。这些事,都是我养父钟强后来告诉我的。” “早在那次事故之前,我父亲就已经提议过要做好紧急预案,万一发生事故,就按照预案上的指示来办。可高世阳却说,哪那么容易出事啊,还说我父亲是危言耸听。其实高世阳推三阻四,就是怕暴露自己的短处,他不学无术,进厂培训后也只是个半吊子,尤其讨厌开会讨论,还总觉得别人在背后嘲笑他没文化。” 而就在事故发生当日,高世阳身为小组长,就对组员下了错误的命令。 事发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懵了,脑子都有点空,因为这样的事谁都没遇到过,都有点慌。 陈实川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立刻招呼大家,第一时间把反应釜的底阀打开,把废料排出去,流入地沟,同时还要打开消防水给地沟降温,然后尽快撤离。 可是高世阳却即刻制止了陈实川,在这个时候还摆起架子,说他才是组长,要听他的指挥,更当下质问陈实川,要是听你的出了事故,责任是不是你来担? 接着,高世阳又问其他几人,是不是要跟陈实川一起背锅。 陈实川是个老实人,被高世阳这样一呵斥就不说话了,其他几人也跟着沉默。 就在那一刻,根本没人想到后面会面临怎样恐怖的事。 高世阳很快下令,要将有机物料先放到铁桶里,不能浪费,尽可能减小损失。 几人照做,同时还听了陈实川的话,用毛巾遮掩口鼻。 可是物料放出来时,还一直在反应,持续加热,铁桶经不住高温,当场炸裂。 那炸裂的铁桶直接伤到一名叫李建宏的工人,李建宏晕倒在地,而另一名叫盛玥的工人,想将他尽快拉出车间,但因为腾出来捂住口鼻的手,没多久也因毒气晕了过去。 这时,高世阳已经来到窗口,要往外跳。 跟在后面的陈实川,一回头,见到两人晕倒,当下就放弃跳窗,折回去想去救两人。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二个和第三个铁通相继炸裂…… 听到这里,陆俨很快提出质疑:“这些事都是在车间里发生的,那你养父钟强又是怎么知道的?” 钟钰回答道:“钟强当时就在窗外。高世阳跳窗的时候是单手,行动不便,是钟强扶了他一把。钟强说,他原本是想进去救人的,但是高世阳却拉住他,还问他‘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然后就把他拽走了。” 有机物料暴露在空气里,很快就形成毒气,蔓延出工厂,直接影响到附近一所小学。 陈实川的妻子当时是小学教师,怀孕八月,即将休产假,却在那天不慎吸入毒气,和学生们一起送入医院。 而这之后的事,就是钟强做手脚的部分。 其实陈实川的妻子进医院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因为怀孕,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中了毒气,进医院没多久就早产了。 孩子生下来也很虚弱,在保温箱里足足一个月。 而这一个月,陈实川的妻子也终于醒来,得知自己的丈夫离开人世,伤心欲绝。 按理说,这次事故工厂应该予以补偿,可是经过调查,当时唯一生还的高世阳,和在窗外经过的钟强,都口口声声说,是陈实川cao作不当,才引起铁桶炸裂。 这下,所有中毒学生的家长,还有盛玥、李建宏的家人,都要工厂和陈实川的妻子给个说法。 陈实川撒手人寰,除了两个女儿,什么都没留下。 陈实川妻子在身体和精神上都遭受巨大打击,住院一个月,多次吐血,后来听医生说,她因为生产和毒气中毒,还有精神上的打击,有些器官已经出现了衰竭现象,以她当时的身体状况来看,就算治疗也只是维持时间,根本没能力抚育孩子。 陈实川生前工资就不高,离世后工厂也只是意思意思,给了少量的抚恤金,陈实川妻子不堪重负,就想到了死。 但在自杀之前,陈实川妻子还是联系到钟强,要当面问清楚。 钟强连日来也是精神不济,夜夜失眠,知道陈实川妻子不久于人世,还见她当着自己的面咳了一大口血,在那个瞬间终于良心发现,知道这将是自己最后,也是唯一一次忏悔的机会,当下便给陈实川妻子跪下了。 说到这里,钟钰“咯咯”笑出声,那笑声又冷又阴,随即说:“钟强啊,还是没有当恶人的潜质,看看高世阳,人家就可以‘心安理得’,吃得饱睡得香,后来换了工作,还将自己‘立功’的事到处宣扬。” 钟钰又收起笑,转而又道:“钟强不知道,我母亲当时录了音。那盘磁带连同遗书,都在自杀前都交给我jiejie陈凌了。我母亲真的很聪明,也很坚强,就算到了最后一刻,心里想的依然是为我们姐妹俩谋后路。” “她看钟强跪地忏悔,哭的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