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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这间公寓还是挺不赖的,一房一厅一厨房一浴室,该有的都有了。虽然价钱有点偏高,但是顾及到从此以后能省下车钱这一点,或许还是比较划算的…… “哎呀哎呀,那小子正在和美女聊天呢。” 思绪蓦地被硬生生打断了。转头一看,只见刚刚还无精打采地伸懒腰,打哈欠的损友此时正饶有兴趣地透过大厅窗户往下看。 无论怎样都有点在意,就像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咬着自己的心一样,陆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瞄了瞄窗户外面。 然后那家伙和一个长发女孩的身影就马上映入了眼帘。虽然不是惊艳四方的类型,但是女孩长得十分顺眼。五官柔和,身子纤细,举止娴雅,和高大的袁乐轩站在一起,看起来十分般配。 像被当头泼了一桶冷水,陆靳突然觉得星期六一大早就跑来看什么公寓的自己真的很可笑,很无聊。空虚感顿时笼罩了全身。他觉得身体都被抽空了,却同时倍感沉重。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他对房东说了一句“我回去想一想”,就和迫不及待地打算回家睡回笼觉的朋友走出了公寓。 虽然会绕一点路,但还是决定往另一个方向走,以避开袁乐轩的陆靳还没踏出租楼的大门,就被箭步走上前来的对方拦住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长发女孩紧跟而来。脸上淡淡的微笑在她听到袁乐轩这么一句语调阴沉的问话后顿时僵住了。似乎察觉到此刻的紧张气氛,她略显不安地左右看了看他们。 莫名地觉得可笑。 陆靳貌似轻松地耸了耸肩,冷冷地对上那双像要把他吃了的凶狠眼睛。 “找公寓啊。你不会看的吗?” “……你要搬家?” “还用说。还真辛苦啊,和一个智力连小学生都不如的人谈话什么的。” 没有理会他的讽刺,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终于脸色阴沉地吐出了“为什么”三个字。 女孩显得益发局促不安了。 就像猴子一样演戏给别人看,心中的郁闷雪球般地越滚越大。 “为了我的身心健康啊。闪开啦。” 他说着一把粗鲁地推开眼前挡路的大块头,也没管朋友就自顾自地快步向前走了。奇怪的是跟上来的只有苏沿。那个讨人厌的巨型跟尾虫似乎反常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隐约还能听到女孩慌里慌张的呼喊。 “啊,袁同学,你不是答应去参加小组活动吗?教授已经很生气了哦。” 他本来就奇怪这家伙整天无所事事地紧盯着他,就不用管大学课业吗?原来处境早已经岌岌可危了。 活该。现在可不同于初中时期了。年龄越大,压力越重,责任越大。这种强迫求爱已成了双刃剑。这样下去,到最后,自己也会不可避免地落得伤痕累累的悲惨下场。 ☆、我 “希望做个了断。” 挂上电话后好长一段时间,陆靳仍然呆呆地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脑中则着魔似的不断回荡着那句语调平缓的话。 看完房子后,他就像有什么卡在胸口似的,郁闷烦躁得直拿无辜的朋友出气,最后害得公寓主人愤而出走,直到将近9点的时候才悻悻而归。 深知自己无故迁怒,做得确实有点过分,于是陆靳就打算到楼下买些小吃和啤酒上来,和苏沿小小喝一杯,以作道歉。然而他刚穿好鞋,手机铃声就像算好时机似的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更奇怪的是那并非手机号码。 犹豫地按下通话键后,他就听到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晚上好,陆先生。” 清爽开朗得犹如六月朝阳的声音。陆靳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更用力地握紧了手机。 明明早上阴沉得像死人一样……这个人真的不考虑去看看医生吗? “干嘛?” 能听到对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好好反省过了。对于给陆先生造成困扰一事,本人深感抱歉。” “……然后呢?” “陆先生能下来谈谈吗?我希望做个了断。” 于是,挂上电话,他就一直这样丢了魂似的站在玄关,盯着手机发呆了。 做个了断……给一切打上句号,把回忆尽数抹去,从此互不拖欠,形同陌人……吗? 细雨淋漓,车声人声仿佛穿过一层无形纱布传来似的模糊不清。一股隐约的腐臭味飘进鼻里。大概是在从中午起就下个不停的细雨补充下,排水渠里的水涨了起来吧。 陆靳撑着深蓝格子雨伞,穿过满是水洼的小路,来到了转角处的银白本田车面前。车门马上从里面打开来了。 “上来吧,陆先生。” 令他稍稍感到惊讶的是,坐在驾驶座上,正笑得一脸灿烂地看着自己的袁乐轩意外地清爽精神。 脸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头发服帖整齐,全然不见之前总是乱糟糟的狼狈样。衣服也不再皱巴巴的,而是一件犹如新品的纯白长袖休闲服和很有年轻人气息的刷白牛仔裤。 此时的袁乐轩,说得夸张一点,还真是阳光得有点耀眼。虽然还是能透过稍稍凹陷下去的脸颊和有点惨不忍睹的黑眼圈看出这个人直到早上为止的落魄相。 看到陆靳因为惊讶而呆在原地,袁乐轩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口气。 “陆先生,雨飘进来了哦。” 他蓦地回过神来,却反而犹豫地后退了一步,本能地抗拒和对方独处一室。 对方再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像在看着怎么也不肯吃青椒的孩子一样,抬头看向陆靳。 “别耍性子了。我不会吃了你啦。” “什、什么耍性子啊?” 对方从容不迫的态度越发显得自己意识过剩。 陆靳哼了一声,粗鲁地挤进了车厢里。啪的一声关上门后,他故意把收起来的雨伞往袁乐轩那边甩了甩。纯白的上衣沾上了星星雨滴,连脸也不可幸免地沾上了几滴。 擦了擦脸颊,袁乐轩像吃了什么苦东西似的,皱着眉头抱怨道:“真过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