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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得舍得回来了?不是说还没见够世面,还想去走走吗?” “咳。”许安阳清了清嗓子,道,“你二哥我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这不是想着赶回来陪你过个年吗?” “你别说,每次你不在的时候,爹都可想你了,只是啊,他从来不说,谁叫你没大哥有本事。”许安秋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知道,你这次是因为我,二哥……” 眼瞧着她眼泪就要下来了,许安阳忙道:“打住,打住啊,谁说这是因为你,不愧是我许安阳的meimei,这么瞧得起自己,我啊,是因为上头的事才离开的。” 许安秋红着眼眶,半醒半疑地瞅着他:“你唬谁呢?” “我可没唬你,我明天得进宫一趟,这次可能又陪不了你多久了。” 许安秋大概知道了,许安阳在替皇帝办事,这件事她原本就有所怀疑,许安阳这番话,已经是坦白告诉她的意思了。 “你小心着点。”许安秋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嘱咐的,许安阳平日里在外头的日子比在家的还多呢。 “我知道,你自己也小心着,平日里没事就跟着陈家姑娘多学几招,总能让人安心些。” 许安秋哪里不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在北郡之事后闷坏了,想让自己出去走走。 “好,我听你的。” “是在外头习惯了,进宫来怎得还拘束了?”皇帝扔了手中的棋子,笑看着许安阳。 许安阳也笑笑:“这不是还心有余悸吗,怕又是一个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那可不太妙,臣还想留在家中过个好年呢。” “你哪次做错事是一不小心的?” “那说来可多了。” “少贫了,这次喊你来,便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近来臣在乡下,收获颇多。” “哦?说来听听。” “臣去乡间之时,着的是云锦,那儿无人知晓此物,只道臣为何与他们所着不同,不与臣亲近,等到过了几日,臣换成了乡间的粗布麻衣,那些人见了,又与臣道,为何不再穿那些奇装异服,臣甚是奇怪,便问他们我到底该如何穿衣才能与他们一类,那些乡民道,他们习惯了臣着华衣,一时间看到臣着素衣,倒有些不适应,想着臣是不是落魄了。” 许安阳这般说完,停下来喝了口茶,接着道:“这些乡民不了解臣,仅凭臣的衣着便能胡乱猜测臣的家事,可是他们这种不负责任的猜想又有谁能去印证呢?他们甚至都无法找人去打听臣的身份。” 好半晌,御书房里头都没人再讲话。 “你该庆幸今日只有你我二人在此,不然,你有十个脑袋,朕恐怕也是拦不住了。”皇帝的眼神缓了下来,没有刚听到他那番话时的那股冰冷劲儿了。 “那臣先多谢皇上不杀之恩了。”许安阳知道自己没事儿了,大松了一口气。 “别急,朕还有事要你去办,办不好的,后果照旧。” 北辰幕二 瑞安七年的最后几天,许安秋往宫里跑得勤了些,皇后在一月多前便诞下了一位皇子,只是那几个月,她还因着北郡之事郁郁寡欢,迟迟不愿出门见人,便耽搁着一直没进宫觐见,再不去的话,就该被人说闲话了。 “你这几日倒是来得勤快,可是心中快活些了?”皇后看着小皇子被许安秋逗得咯咯笑,脸上不免多了些笑意。 “快不快活不都得过下去,我想过了,大不了,跟着二哥哥出门乞讨去。”许安秋冲她笑笑。 皇后摇摇头,温声道:“本想你是随了你二哥野惯了的性子,不料我现在竟看不懂你们兄妹之间,究竟谁更仔细些了。” “二哥是不是又要出门去?”许安秋歪过头来问道。 “年后就得去一趟北郡。” “北郡啊,看来是不能带我去了。” “你最好不去,近来这日子古怪,你留在京城才叫我们放心。” “我知道,他去北郡自然有他的要事。”许安秋瞧着小皇子,那是一双懵懂清澈的眼睛,乌溜溜地看着她,不经世事。 许安秋的这个年过的有些心不在焉,许安阳瞧她对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些吃食都提不上兴趣了,不免有些担心,遂打算趁什么时候逗她一逗,没想到许安秋倒先找上了他。 “二哥?”许安秋一个脑袋探进许安阳的亭子。 “嗯?”许安阳应了声。 许安秋遂披着大氅坐到了他的对面,许安阳正在烹茶,瞥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许安秋犹豫了会儿,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了一块玉佩,推到了许安阳眼前。 许安阳手上动作不断,随意瞧了眼玉佩,挑眉问道:“这是何物?” “北郡,姜荏苒。” 小炉上微微传来水声,是水开了。 细小的水珠在许安阳眼皮子底下,明亮如鱼目,许安阳往里头洒了些盐末,稍后,他才转过身来仔仔细细地瞧着自己这个meimei。 “当年是我劝她离开的,我以为哥哥待她是露水相逢,只是因着林霜降的缘故多了一层庇护而已,可她待哥哥是有私情的,那是害了她啊,于是,我逼着她离开了,我想她回到北郡,便会安安分分地过日子,谁曾想,她居然会进了林家旧部的戏班子,哥哥于她而言,恐已成心魔。” 锅边有水泡如涌泉连珠,许安阳微微走神的心思被拉了回来,他仍是未开口,只舀出一瓢水来放在一旁,拿过竹夹在锅中搅打,过了好一会儿,他将茶末倒了进去,锅中水如腾波鼓浪,煞是有声。 茶煮得差不多了,许安阳将先前舀出的一瓢水又倒了回去,给许安秋倒了杯茶。 沉默时候的许安阳是可怕的,许安秋一直从未见过这样的哥哥,她没有去接那杯茶,而是直接跪在了许安阳的面前:“哥哥要打要骂,好歹说句话。” “你这是做什么?”许安阳忙将她扶起来,“我是在想我自己,是我当时分不清林霜降和她,怎能都怪你呢,你且先别自责,将她这些年来的事都与我说说。” 原来,许安秋在逼走姜钰之后便一直有派人暗中保护她,这么多年,一直未变,姜钰后来进了林家旧部的事,她也都知道。这次许安阳去北郡,不止是去劝说北郡王不与太后为类,也正好要去处理这些旧部势力,而这些势力里,就有姜荏苒。 许是从他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许安秋便想着不如告诉许安阳真相,说不准,她还能弥补自己当年意气用事时犯下的错。 许安阳没想到,自己再次踏上北郡地界的时候,会有这么多感慨。 安康城就在不远处,他下了马,拉着他的马儿往城门口去,那儿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进城了,他听着前头有一老者在说着一口北方口音的话,眼泪登时有些收不住。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