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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转头跳下马,从这批俘虏中拖出一个人来,“你!” 姜沐偏过头,弯着腰看地面,也不说话。 “姜沐。”赵德殷使劲扳过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真的是你。” “我不认识你。”姜沐轻声道。 “你不认识我?!”赵德殷“呵”了一声,“安璃的兵,竟然敢不认识我?那我告诉你,我是赵德殷!人称阎罗将军,现在认识了吗?!” “敢跟我形同陌路?!啊?!”他越说心中火越是茂盛,可吼完又泄气了,喃喃道:“当年谁给你摘的果子,要病死的时候谁给你求的医,要冷死的时候谁给你盖的衣服……是谁给你说的,一见如故……” 赵德殷声音越说越小,可在姜沐的耳朵里,这些话却一个字一个字的扎进心里,比他刚才吼的要震撼一万倍。 他硬生生撇过头,回道:“是你,行了吧。” 赵德殷板着他下巴的手,终于松开了。 姜沐狂吸了几口气,整个人差点一个踉跄伏在地上,眼前的水晶片也随着他剧烈的动作落了下去。 他面前那人缓缓蹲下身,捡起那片水晶,拿袖口擦拭了一下,将银链子捋了捋,给他重新戴上。动作之温柔,跟刚刚仿佛是两个人。 赵德殷道:“既然看东西不清楚,就别弄丢了。”须臾,又道:“在安璃当个低等的哨兵不适合你,跟我去陶国吧。” 姜沐淡淡道:“我说过,我不太喜欢陶国和孟泷国。” 他这话刚说完,赵德殷就朝后面招了招手,语气再次变得冷然无比,“带下去,先押着。” 姜沐嗤笑一声,就知道是这么个情况,认命就是了。现在他大概是知道他当哨兵的用处是什么了,让这个阎罗将军失去战场上该有的思考能力就可以了。 赵德殷被这件事一搅合,心头真是如一团乱麻,还未作任何感慨,一副将便冲上前来,报道:“将军!不好了!我们活捉完最外层的哨兵和守兵后,再往前走是一个人也没有啊!” “中计了。”他心里一咯噔,道:“迅速把队伍合拢!从东面撤出!” 只是他这话已经晚了。姜蒙楽哪会让他们有撤出的机会。 外围的安璃军队已经把他们紧紧围住,只待一声令下绞杀。唐海黎却说,等一刻。 这时他们原本扎营地的中央突然窜出一大队人马,打得孟泷士兵一个措手不及。赵德殷看着,两眼瞳孔都缩紧了,扯着副将的衣领就道:“你不是里面没人吗?!” 副将说话声音都发抖了,“我不知道啊!不知道啊,刚刚,是没有人的啊!” 姜蒙楽和唐海黎站在稍远的高处,看着下面的形势。唐海黎往下吩咐道:“可以进攻了。” 姜蒙楽又惊又喜,“原本还担心他们能逃了,先生,我不是把所有的人都撤出来包围了吗?中央多出来那一队人马是哪儿来的?” 她悠悠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自然是原先在煦儿后方带着的影女了。不过换了身装扮罢了。”转身往下面的战场走,“走吧,下去看看战果。怎么样,这个狭义的无中生有可还好玩?” 姜蒙楽跟上,走在她后面,笑道:“好玩极了。”大概是心中大喜无处表达,说完他突然就终身一跃,将整个人挂在了唐海黎身上。 唐海黎被吓了一跳,若是寻常女子定是要被摔到地上去了,而她只是整个身子往前倾了一下,但马上又稳住。任由姜蒙楽挂在她背上,装作没事发生,继续往前走。 就当作是他从背后抱她了吧。 抱着这个心思,唐海黎一句话都没批评他。但是姜蒙楽却无限作死,撩着她的头发问:“先生?” “嗯。” “你还会罚我跪地板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姜蒙楽:我不要面子的啊! 姜沐:我不要面子的啊! 赵德殷:我不要面子的啊! 影女:我不要面子的啊! 唐大大:面子这种东西,我有就行了啊。。。 ☆、凯旋归 待唐海黎走到这小山坡下面的时候,姜蒙楽终于自觉地从她背上下来了。好歹是一军将领,好歹是一介御史中丞!若是被人看到,岂不是不要面子了。就算他在她面前再多放肆,那也是不能给外人看见的。 唐海黎转头看了看从她背上滑下来的少年,竟然颇有一种回到刚到龛影时的情景,一样的潇洒不羁,一样的顽皮桀骜。 然而当他与她并肩而走时,这才发现,当时一样的高度,现在已经变成了相差两寸了。她要微微抬头才能看他的那厚脸皮了,没错,就是厚脸皮,这个一点也没变。 前面是一片混乱,但是还算比较平静了,似乎对面的军队已经完全认败了。没有尸横遍野,但死的人也不在少数。孟泷的人有少半都被活捉了,他们的计策刚好能够包围绞杀所有人,但他们再围杀了一半后选择了活捉部分。 活捉的人里包括了传说中的阎罗将军赵德殷,此时被绑了双手双脚,正破口大骂,还拿头往地上撞。好在被周围的七八个人给拉住了,只是不断地挣扎着。 唐海黎若无其事地跨过一具尸体,走到他面前。向周围的人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听说你活捉了我们这边的一个人,现在在哪儿呢?” 周围的人撒开手不再拉着赵德殷的时候,他开始使劲儿往地上撞,但听了这话顿了一下,骂骂咧咧道:“哼,自然是要生不能,求死不得!”但吼完后,突然觉得刚刚他跟前这人说话很是耳熟,决定抬头看一看。 一个一身云纹白衣的白发公子站在他面前,头戴纶巾,手持折扇,虽然面无表情神色冷漠但无疑正饶有兴趣地低头看着他。旁边还站了个青年,一袭紫银薄甲战袍,银冠束发,嘴角勾起,虽是笑容却满含嘲讽,面相俊美温和,眼神却凌厉至极,似乎性情完全与长相不符。 那个青年他应当是不认识,但这个白发公子,他是见过的。可是,面若少年,一头白发——这么明显的特征,他若见过,岂会轻易忘记? 等等,是五年前那个人!抓他进龛影天牢的人,龛影的帝师。猜中了他所有的心思,又给他保证无期之刑,却预言他一年就可出狱的人……对方有如此军师的话,如何能赢?也怪不得他中了请君入瓮之计而被活捉了。 龛影的帝师,这么一想,旁边的人也是眼熟的,恍惚一看很像当年他刺杀的那个三皇子,但气质实在不大同,终是不敢确认。但他已经不再惧怕了,他有足够的条件可以谈。 冷静下来后,赵德殷不再往地上撞了,也不担心自己会被抓去折磨问军情了。好好地跪着,冷声道:“你问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