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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上前几步。 江楚生伸手摇头,盯着江顾白。 江顾白本只是想提醒无为道长而已,没想到江楚生竟会对无为道长手下留情……他手下留情,却只能自损来手下留情。无为道长那一掌打在他心口,心脉处乃人身最紧要处之一,若调养不好,恐于寿数有损。 无为道长施礼道:“多谢江教主手下留情。” 江楚生冷笑一声,不说话。 江顾白竟不敢与他此刻目光对视,别开眼去。 无为道长暗道,江楚生那一掌来势汹汹,根本就没有想过撤掌,高手对招,一丝一毫分心都不容得有,他明明可以安然无恙地在我胸口上重重一击,却手下留情,定然是江顾白那一声呼唤的作用。也是,他对江顾白若是真心的话,自然不愿伤他在乎的人,他那时撤掌,定非自己控制,分明是条件反射如此。 想不到江楚生竟真的会爱上江顾白,只是……不由看向江顾白,无为道长心内暗叹。他并不希望师弟的孩子好了龙阳断袖,而好在江顾白也并不心动,暗暗打算,必得阻止这一场情事发生才行。 江楚生缓缓站起来,看了眼武当弟子身上的佩剑,“无为道长,可否请你弟子借我长剑一用?” 无为道长摇头,“江教主已受重伤,不可再动兵刃,何况你适才对老朽手下留情,老朽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对江教主出招。” “不是和你打。”江楚生道,眼睛盯着江顾白。 江顾白一愣,登时明白他竟是要和自己打斗,可是他内力不复,就算他那么重伤,他也打不过他。 无为道长心知江顾白脚步虚浮,内力全无,想必不是服药,便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后者不太像,那便是前者了,刚要阻止这场打斗,沈修文却已拔出自己的长剑,递给了江顾白。 “这……”江顾白动了动唇,似想拒绝。 无为道长也准备叫退沈修文。 然而江楚生却笑道:“顾白,说起来我欠你一场情,而往日里的养育之恩,你也算早还了我,我不信你对我半分动心也没有,你若是硬要留在武当山上,不跟我走,那你就在我胸口上刺上一剑,这世上没有了我江楚生这个人,那么也就没有人能再强迫你。” 江顾白愣了愣,“你明知道我不会杀你……” 先前便是,他以为江楚生是他杀父仇人时尚且不会杀他,何况现在? “雌伏之辱,顾白,你不想报么?” 江顾白握紧了手中的剑。 江楚生是故意的,故意在这真武大殿上说得这么直白,他已经可以感受到武当弟子的吃惊与愤愤,他听见了惊呼。 面色微红,为他特意激怒自己,“你认为我若不下手便是在乎你,可是你养我一场,我本就不该杀你,你想让我背负个忘恩负义之名,却是妄想!” 江楚生冷冷道:“你若要留在武当,此后便与我正邪不同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见到我,自然也要与我打上一场,实话告诉你,我答应了凡大师三年不动武林正道,元白得罪于我,便是武当得罪于我,三年后,我定会踏平武当!” “你……”江顾白瞳孔微缩,程洪武等武当弟子都喝骂起来,“胡说八道!”“妄想!” 无为道长叹道:“江教主,何必呢?世间不完美之事十有八九,感情之事贵在情投意合。” “无为道长此言差矣,你不知道有许多情投意合的人因外力而无法在一起,譬如顾白父母是因为伦理,而我与顾白却是因为正邪。” 江顾白摇头,“不是因为正邪,是因为我根本没对你动心……” 江楚生目光动了动,冷笑道:“你既没对我动心,那便一剑刺过来,只要你刺过来,哪怕刺不死我,我也下了武当山,不再纠缠于你。” 江顾白提剑,走近他。 无为道长道:“不可,江教主已伤心脉,若是再有当胸一剑,怕是凶多吉少……” 江顾白的脚步顿了顿,继续走,站定于江楚生面前。 江楚生淡淡道:“你若不能一剑刺死我,便和我下山。” 他这是在以死相逼,若这一遭不能带走江顾白,往后武当有了戒备,更不可能让他带走他,江顾白向来心软,何况已知道他的心意。若念其意诚,也下不了手。 “你想利用我心软,来达到你的目的……”江顾白提剑向前,抵住他胸口,“你的倚仗不过就是我心软!” “是啊,顾白,我就是仗着你心软,你若心硬起来,想要就此摆脱我,在我胸口上刺一剑就行……”抚了抚剑身,那锋利的剑刃微微割破手指,江楚生皱了皱眉,看了沈修文一眼,沈修文垂着脑袋,不抬头。 “对不起。”江顾白往后一撤,而后手腕一送,将剑尖刺进江楚生肩头。 第十六章 武当众人一片惊呼。 江楚生捉着剑身,血顺着掌心流下来,半晌没说话。 “我本想趁你近身,挟持了你,将你带下武当山……” “……” “你既然能狠心刺下来,这便说明你定要留在武当山不可,然而,你为何偏了剑锋?” 江顾白动了动唇,“我不能杀你。” 江楚生皱眉,捏着剑锋将长剑拔出,江顾白本没有内力,无法敌得住他的力道,看见他肩头血如泉涌,手一抖,剑柄就离开了手心。 江楚生将长剑扔在一边,神情冷静道,“顾白,你既不愿与我走,又不肯背负忘恩负义的罪名?实际,我对你的恩情,你早已抵偿,你今日就算杀了我,天下无人会诟病你,反而会称颂你是个大英雄,大义灭亲!” “……我从未想当什么大英雄……”移开眼,不去看他肩头,“你下山去吧。” 江楚生纵声大笑:“好,好!” 捂了自己肩头,盯着他道:“可是我还是会回来找你的。” “……你说过只要我刺过去,你就不纠缠的。” “可是我现在就后悔了!” 说罢,他冷笑一声,转身冷哼,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顾白呆呆地看着那流了一地的鲜血,忽然觉得有些难过。他发现江楚生对他的情意竟是真的,不是一时兴起。 武当弟子们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为着这一场消匿于无形的纷争。 江楚生已走,他自然可留在武当山上。 江顾白压下心绪,转身跪下,恭敬地对着无为道长和清净道人行大礼,叩首道:“不肖晚辈江顾白,拜见两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