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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 刘三狗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横竖没人发现这些事都是他做的,他打死不承认罢了,说不定还能再倒打穆彦一耙。 “我与西泽村的任何人都无冤无仇,”穆彦轻轻地闭上了眼,语气平淡,但又字字直击人心,“我只想好好活着,不行吗?” 原本就单薄的背影,显得更加的萧索,看得人心里发疼。 刘三狗也说不清穆彦是何时走的,当他缓过神来时,这偌大的街道上竟只剩他一人。 刘三狗失魂落魄地往家走,坐在自家院落里的那块石头上,从骄阳似火,坐到了繁星满天。 纪柴又是带着一团喜色进了屋。 穆彦将在水里浸过的毛巾递给了他,看着他认真擦脸的样子,心里掀起了阵阵涟漪。 盖房的活儿虽有钱赚,但也着实辛苦。大太阳底下晒着,干着粗重的体力活儿。换做旁人,回来的时候都是会愁眉不展,面带倦色。 只有他啊,不管多累,不管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回来的时候,都是喜气洋洋的。 也只有他啊,会在夜半时,把自己的银两丢到了赵老五家。 穆彦的心中胀胀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中蔓延着。 第14章 丰收 秋风已至,树叶凋零,几场秋雨过后,天愈发的凉了。秋天,是文人墨客感怀悲秋的季节。但对于农人来说,秋天,是一个丰收的季节。 今年的雨水足,阳光好,家家户户的庄稼都丰收了。整个西泽村都洋溢着一股丰收喜悦的味道。 “明日我便去地里将水稻割回来。”这日晚间,纪柴刚一进家门便对穆彦道。 纪柴有三亩地,种的都是水稻,只有院子里的那一点儿旱地,种的是些谷子。 穆彦将锅盖打开,透过薄雾,问道:“赵财主家的房子盖完了?” “还没呢,估计还有个十天八天的吧,”纪柴洗过了脸,帮着穆彦将饭端到桌子上。 穆彦给纪柴盛了一碗,道:“既是如此,那便接着干吧。” 纪柴一皱眉:“那地里的稻子怎么办?等我干完了赵财主家的活儿再割,那便来不及了。” 穆彦笑了笑:“自然还有我啊。” “那怎么行,”纪柴正色道,“你怎么能干那样的活。” 穆彦反问:“我如何做不得那样的活?” 纪柴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穆彦把筷子放下,看着纪柴认真地道:“纪兄,我知你是心疼我。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也想为这个家出一份力。咱们的日子不宽裕,又欠着外债,你多在赵财主家干一天,便能多挣一天的银子。我想把咱们的日子过好。” 穆彦黑色的大眼睛在油灯的映衬下水汪汪的,似有一潭溪水在里面流动,直把纪柴看得都要陷入到那一双眼睛里了。 “我虽没做过那些活,但我可以学呀。现在就连徐虎那怀有身孕的妻子都到田里割水稻,我一个大男人又如何能待在家里呢,难道说我连个女人都不如?” 穆彦的语速不疾不徐,声音清脆澄澈,听在纪柴的耳里,直把那一天的劳累尽皆拂去。 “那你慢些割,累了就休息,别逞强。”纪柴知穆彦看起来是柔柔弱弱的,但性子却坚韧无比,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只好顺了他的意。 翌日天蒙蒙亮,纪柴带着穆彦来到稻田里,亲自教穆彦怎样割稻子,怎样堆稻跺和捆稻子。 穆彦很聪明,一学就会。其实割稻子也不是什么技术活,只要舍得了力气不懒惰便可以了。 纪柴陪着穆彦割了一会儿,见天色慢慢放开,穆彦渐渐上了手,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穆彦嗅着稻田里好闻的稻杆味道,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很是想吟诗一首。 “呦,这不是穆彦穆公子吗?”徐虎与徐刘氏一人拿着一把镰刀,恰巧从地头走过。说话的正是徐刘氏,语气里含着满满的讽刺之意。 穆彦站直身体朝他们点点头,他也不知怎么得罪这二人了,尤其是徐刘氏,每次见到他说话都夹枪带棍的。 “穆公子怎么没在家里歇着,这等粗活也是你做的吗?” 第15章 割稻 徐刘氏这话里充满着nongnong的讽刺之意,穆彦压住心中的不快,只是淡淡地点点头,笑了笑。 徐刘氏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心中着实不快,又道:“我还以为纪柴那傻子拿你当个宝呢,没想到,也舍得你干这些粗活了。” 穆彦虽是好脾气,但架不住徐刘氏三翻四次地挑衅,所谓凡事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以前看在徐虎是纪柴好朋友的份上,不与他二人计较,但现在却愈发地蹬鼻子上脸了。如今却连纪柴都讽刺起来了,这是穆彦最不能容忍的。 他手提着镰刀,站直了身子,道:“嫂子这是说得哪里话,我与纪兄本是一家。这地也是我家的,我来自家地里割麦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难不成还要等着外人来割吗?况且我这身子无病无灾的,因何不能下地干活儿。倒是嫂子你,有了身孕却也这般不得闲。” 最后一句话直戳到了徐刘氏的痛处,就看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紫,什么颜色的都有。 登时想要撒起泼来,徐虎并未在意二人之间的风起云涌,他脖子伸向远方,惦记着家里的稻子,催促着徐刘氏道:“快走快走,还在这里磨蹭什么。本来你今天起来得就晚了,弄个饭也磨磨蹭蹭的,你看这地里都是人,就咱家的地里还空着。快走快走。” 徐虎连说了几句快走,徐刘氏只得跟在他后面不情不愿地走了。 田地里恢复了原来的寂静,只有几只鸟与小虫偶然叫几声,为枯燥的农活平添了几分情趣。 现在的天气还有着夏天的余热,太阳越升越高,也越来越热。穆彦只得把衣服稍稍解开些,不让汗全黏在身上,才好受些。 中午的时候,坐在地里拿着葫芦喝了些水,休息片刻。一直到日头落山,约莫着纪柴也快回家了,穆彦才拿起锄头回了家。 正走到地头处,就见枝南嫂恰巧从地头经过,穆彦叫了声枝南嫂,算是打过招呼了。 枝南嫂朝地里望了一眼,鼻子哼了一声道:“这一日竟才割了这么点儿稻子,真是连个五岁的孩子都不如。” 农家的孩子都是早早的就干活了,小到洗碗扫院,大到种田收割,和大人干得都是一样的活儿。五六岁的孩子到地里割稻子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穆彦面带愧色,低头道:“我会认真学的。” 枝南嫂又用鼻子哼了一声,快步走到前面,也不理会穆彦,穆彦只在后面走着。 “枝南嫂,稻子割了多少了?”纪柴迎面走了过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