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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来,他心知肚明,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样平静的祝福,是属于两人之间最好的结束方式。 可是如果再演下去,安城对自己的演技都没了把握。 生活才是最难的戏台,对谁而言都一样。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和经纪人与几个相熟的艺人打了个招呼,然后神色如常地向门外自己的车走去。 安城的座驾是一辆保时捷,看上去低调而有质感,和他的人很像。 然而今天安城刚刚启动没多久,就发觉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车子的刹车坏了。 他尽量想要稳住保时捷的速度,然而却是晚了。 怪只怪这车子的启动速度太快,安城今天踩油门踩的又有点狠,以至于车子一下子冲了出去,根本没了转圜的余地。 安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朝着路边的母女两个冲过去,下意识往死一打方向盘,车子划出尖锐的鸣声,性能良好的轮胎在地上磨了一圈撞向了旁边的路障,因为转弯速度太快直接翻了个底朝天。 气囊弹在脸上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安城微微疲惫地笑了笑,这辈子他总归还是做了件好事。 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保时捷的安全系统好一点,不至于直接将他摔成一个植物人。 当时安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一撞下去,我和你真他妈的两清了。顾玄,是你负我。 事实证明,保时捷的安全性能实在是好得不得了。 因为当安城醒来的时候,他清楚地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他难以启齿的地方微微作痛,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费尽力气睁开眼,眼前一片的白色。 安城想开口,嘴里却是一片干苦,根本说不出话来。 “醒了?”旁边不知何时走过来一个医生,看起来有几分轻蔑:“好自为之吧,趁着年轻的时候多折腾几年也就算了,把命送了就不值了,你说是吧?” 安城特别想辩解一下,可是力不从心。 那医生将病历本啪地一合,然后伸手调了调点滴液的速度,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从始至终,也没给安城一个好眼神。 说老实话,安城觉得挺不解,按道理来说,自己刚刚几乎濒死的一刹那,甚至感觉到了内脏被挤压的恐怖感,没道理这会子就醒了过来,更何况那地方还有些疼。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趁人之危爬上了前任影帝的床? 安城的眼神有些凉,这才开始打量自己的所在。 这一打量不要紧,却是让安城瞧出了几分不对劲来…… 因为这不是医院。 这个屋子整个都是白色系,因而一打眼看成了医院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这里应当是一个屋子,陈设低调而带着几分奢华,上面的吊灯一眼看上去就是值钱得很,医院的头等病房也没这样的待遇,安城明白得很。 那么…… “顾玄介绍的,技术果然不错,”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的步子很稳,踩在地板上步伐分明,“可惜人有点脆弱。” 安城全身酸痛,只来得及慢慢转过头去,那却是一个老熟人。 “祁导,您这是什么意思?”安城冷下声音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有几分不对劲,却也没来得及多想,怒意几乎冲破了他的脑子,让他整个人都微微有些烧灼起来。 然而祁严却似乎根本没有明白安城的意思,他只是冷笑了一声,唇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阴霾:“何意?”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情我愿,公平交易而已,小钟,男三号的试镜机会,顾玄和你说的不够明白么?” 安城只觉得全身泛起一股冷意,他几乎控制不住地觉得事情不对劲起来。 只因为那部,正是他们即将开拍的一部片子,在那部片子里头,顾玄已经被内定为男主角,毫无疑问。 而眼下他终于不得不去面对一个问题,慢慢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安城挑起眉梢忍住心底的讶然一字一顿问道:“祁导,您能给我一面镜子么?” 第二章 欲擒故纵 祁严的神色显而易见带着几分不屑,却是到底没有拂了他的意思,许是之前“安城”的表现太好赢来的,然而这一切对于安城都已经不再重要。 因为那镜子中的一张脸俊朗而稚气,根本就不是那个早已而立的安城。 他认不住这张脸,就等于认不出眼下的自己。 安城觉得自己有些捧不住那面镜子,想不到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被人算计至死,然后还得面临一招造化弄人,被老瓶装新酒丢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轻轻吸了一口气,安城有些费力地撑起身子:“祁导,我觉得您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在之前或许还没有彻底发觉,然而这一瞬,安城却是彻彻底底地听清了,这个身子的主人有一把好嗓子,可惜由于年龄的缘故依旧是稚气未脱。 那点磁性被年龄压着,还没彻底呈现出来。 “误会?”祁严坐在他的身旁,手指轻轻捻起一支烟,那姿势优雅而老道,却是透出一股子颓废的意思来:“你倒是说说,什么误会。” 安城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人不是祁严,那么这个动作真他妈该死的性感。 然而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说下去:“我并不是那个小钟。” 祁严吞云吐雾的动作停了,一双微微有些锋利的眼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似乎是听到了一件异常有趣的事情来。 安城不得不暗自庆幸,好在前辈子再难堪的境遇都挺过去了,以至于眼下对付一个祁严的眼神简直就是小意思,他叹了口气大脑飞速运转:“祁导,我失忆了。” 祁严直接呛咳了一声,脸上带出几分冷霾来,半晌他方才止住了那几份笑,将手上的烟径自摁了:“你告诉我你失忆了?你的意思是你其实被人穿越了是吧?” 安城没了奈何,他实在是没办法在自己前情人金主面前将一切合盘托出,就算是再蠢,同样的错误也不能犯第二次不是? 也正是因此,他只好强作淡定地颔首,一边对祁严察言观色:“我知道这或许很像是电视剧的桥段……可是祁导,我确实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