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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围,卑职特向陛下复命。” “陆小凤,你既是江湖浪子,就别卷入朝中事,毁了一身灵气,自去就是。西门庄主剑术高超,必将青史留名,也是我朝一大盛世,至于叶孤城……” “我还欠西门吹雪一场比试。”叶孤城冷冷道,即便到了现在,他依然冷静如初,仿若他真是人间帝王。 “谋逆者,斩!”牟斌冷声道,他和严立德过不去,斤斤计较小心眼儿,但对皇帝的中心毋庸置疑,一个“斩”字,尽显朝廷威严。 “我若与叶城主联手,天下何人可挡。”西门吹雪为自己命定的对手拔出长剑。 “西门吹雪这是要助纣为虐了?”朱厚照冷声问道。 严立德挥手,殿外弓弩响起弓弦紧绷的机括声,在这夜里太过明显。牟斌上前几步,站在皇帝左前方,与严立德一左一右,护卫帝王。 “西门吹雪,你没看清形势,若想用一人之剑试一试国家剑锋,尽管来!”严立德也不是怕事的。 “误会,误会!”陆小凤赶紧高声道:“陛下,您顶着朝臣压力让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入皇城比武,不就是为了见证这一千古决战吗?如今天下人翘首以盼,夭折中断,太扫兴了。不如放他们比,死囚临死还给吃顿饱饭呢……哈哈,那什么,就是一样的道理。”陆小凤尴尬笑道,反正叶孤城比不比都是个死,何不成全他,也免与江湖人起冲突,现在奉天殿广场还等着江湖名宿,皇城外有无数人期待着。 “也好,朕也想见一见这江湖人人推崇的盛事,别让朕失望才好。”朱厚照轻轻弹了探衣袖,必须去洗个澡了,平南王世子太恶心了。“严卿主持就是。” 陆小凤还想为被包围的江湖人求情,皇帝没给他这个机会,转回后殿沐浴更衣。 严立德再次挥手,外面士兵让出一条路来,叶孤城第一个缓步出了天子寝宫,西门吹雪紧随其后,陆小凤左右看看,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牟指挥使贴身陪护陛下,本官去奉先殿。”严立德道。 “是。”牟斌抱拳应下,现在乾清宫的护卫由他接手。 叶孤城一行从黑甲士兵中穿过,银白色的清冷月光洒在黑甲上,为士兵披上朦胧的光圈。在这些人让开的路上走着,陆小凤仿佛看见了大明最普通的百姓,对江湖人肆意妄为的鄙夷。 叶孤城挺直脊梁,手持长剑,缓步走着,依旧不堕飞仙之名。叶孤城是可悲的,他身负祖训,一心复国,可大明越来越稳,先前英宗被俘,朝政动荡,飞仙岛都无机可趁,何况现在。叶孤城是一城之主,可他却把剑术剑道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这样的城主是不合格的。对西门吹雪而言,这样的对手也是不纯粹的。也许像西门吹雪一样,追求剑道,朝闻夕死,才是叶孤城的追求。 所以,叶孤城是个悲剧。可多亏叶孤城是个悲剧,所以,才有这么多人记住他,飞仙落入凡尘自然可悲,可飞仙永远高高在上,人们只会把他当成一个符号。 悲剧震撼人心,严立德马上就要见证这样一个悲剧了。 一行人转回奉天殿,广场上刘瑾带着人镇压在场江湖人士,地上已经躺着一具尸体,不知是哪个出头鸟。 “陛下有旨,比武照常进行。”严立德朗声道。 叶孤城飞身上了奉天殿屋脊,从殿外广场拔地而起,中途不用借力,身姿缥缈,姿态优美,不愧飞仙之名。在广场上等着的人才发现,为什么那个冒牌叶孤城不敢在他们面前用轻功,没有人能把轻功练得像叶孤城一样,让人一见就你明白,什么也不用说,叶孤城这三个字就是最好的注解。 西门吹雪同样飞身上殿,两人静静在屋顶对峙。 严立德走到刘瑾身边,刘健被几位东厂高手护卫在中间,即使他的武功用不着护卫。 “死了?谁?”严立德用下巴点了点躺在地上的人。 “李燕华,据说是仁义满京师,冲动易怒,这种蠢货能在京城混出名声,真是奇怪。”刘瑾轻声道。 在场众人,谁不是武功卓绝,声音再小也听得清清楚楚,纷纷对刘瑾怒目而视,他们连一句侮辱性的“阉人”都说不出口,上一个说出口的已经躺在地上了。 陆小凤看着严立德,今晚他的好口才全然没有发挥的余地,事情就这么突然发生,太快太猛,局面已经形成,陆小凤无话可说。 “请。”屋顶上叶孤城开始说话了。 “我在等。” “等什么。” “等你的心静下来。” 叶孤城沉默,他的心不静,他迫切想要结束这一切。 “为什么?你说过,诚于剑。”西门吹雪冷声问道。 “诚,那是你的剑道。” “你的剑道又在哪里?” 我的剑道又在哪里?叶孤城也在问自己,他自信他在追求道,他幼年习剑,直至此时性命即将终结,从未放下。他把剑作为毕生信仰,最后却辜负了剑,成为家族复国、平南王谋反的一颗棋子,他的剑道又在哪里? 叶孤城微微抬头,看着这一轮明月,突然明白了,他一直想做的就是那天外飞仙,而不是白云城主,他想做剑中仙人,忘却世间烦忧,把剑当武器、当生命、当信仰、当成是自己! “叶孤城突破了!”严立德飞快发现,眉头也皱起来了,照两人现在的状态,西门吹雪略逊一筹。 “比武不是只比武功高低。”刘瑾轻声道,作为伺候人起家的太监,他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刘瑾敏锐察觉严立德对西门吹雪更有好感,不知为什么。 如果叶孤城注定要死,与其死在法场,让朝廷“折辱”,不如死在命定对手手中,死得其所。 场上局势一触即发,牟斌却手捧一卷圣旨,缓步走过来,道:“陛下有旨,平南王谋逆,诛族。白云城主叶孤城虽为附逆,念其乃南宋皇室之后,赦其罪。比武之后,观战人士退出皇城,交罚金已恕己过。” “我们有什么过?”司空摘星伪装的老者沙哑着声音问道。 “擅闯皇城之过。” “我们拿了缎带的。”司空摘星挥舞着手中的缎带。 “那是平南王仿制的,你是不知情误入,还是故意来捣乱的?”牟斌冷声问道,意思是,那么交钱免罪,要么天牢一游,反正这些人身份早已查明,家业、落脚点都被围住,不怕他们不肯就范。 在场江湖人士顿时哑口无言,他们真的只是凑热闹,也许还有把皇室朝廷踩一脚的心思,但现在绝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