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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温家的男人都像足了这个姓氏——温润,温和,温暖。 唯独老爷子和温少远是不同的,前者霸道固执,后者疏离淡漠。但在闻歌的眼里,看得很是分明。他们的柔软,都藏在心里。 她闭着眼,身子却有些哆嗦。 自从她今晚在书上看到那句话开始,心里产生的不知名的复杂的情绪,已经如汹涌而来的潮水,把她整个淹没。她浸在潮湿寒冷的水里,被泡得发麻发冷,手脚僵硬。 她一直都知道的,她对温少远的感觉很特殊,是对别人都不同的。 那是依赖。 交托一切的依赖。 …… 因为睡前想得太多,闻歌这一晚的质量差劲得不行。思绪繁杂得像是长满了野草,在心里疯狂生长。 一直到后半夜筋疲力尽了,这才沉沉地睡去。 这一睡,导致她直接睡到了隔天下午。 醒来发现天色灰蒙蒙的,云层翻涌层叠,外面是呼呼咆哮着的狂风。只最远处的天际,那阳光透过云层,露出熹微的一丝薄光,金色的,明亮又圣洁。 闻歌在床上挣扎了一下,爬起来。 睡得太混沌,脑袋有些用力过猛后的疼。好像不止脑袋……闻歌揉着肚子,觉得自己脚步都有些虚浮。 厨房的微波炉里还放着一份凉透的早饭,闻歌热了热,勉强填了下肚子。窝在客厅里一直到夕阳西沉,天际被绚烂的金光拉成一线,最后被夜幕一点点覆盖时,才发觉自己有些不太对。 好像是感冒了……可又不完全是感冒的症状。 又像是吃坏了东西,肚子有些疼,但又和以往那种感觉不同,涨涨的,是从身体深处传来的很隐秘,却又很清晰的痛感。 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吸光了,四肢发软。 …… 酒店里有事,温少远耽误了一会才回来。回到家,并未如往常一般看见闻歌的身影。 他放下钥匙,低头扫了眼鞋柜前,摆放的端端正正的小球鞋。 她没有出门。 到餐厅先把从酒店带来的快餐盒放在桌上,左右巡视了一圈,上楼去找她。 没有意外的,在她的房间里看见了她。 闻歌正缩在被子里,她比同龄人都要瘦小一些,小小的一团,在温少远的眼里跟小猫没什么区别。 温少远在床边坐下:“闻歌?” 闻歌一动不动。 窗外是将暗未暗时,那浅薄的天色。沉沉的,有些压抑。 他拉住被子往下一扯,毫无防备的闻歌立刻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借着那稀薄的光,能勉强看清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嘴唇也微微咬起。 温少远眉头一皱,眸光倏然幽沉:“不舒服?” 被子被扯下后,微微的凉意。闻歌睁开眼,怔怔地看着他。 小脸实在有些惨淡。 温少远坐近,刚伸出手要去试探她额头的温度,指尖刚碰上她的额头,还未感知那里的温热,就见她突然侧头,一下子避了开来。 温少远一怔,用眼神询问。 闻歌拥着被子坐起来,未束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越发显得她那张脸小小的,脸色苍白。那双漆黑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似乎是有些为难,空洞地看了他半晌,突然蓄起了水汽。 “小叔……” 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无措,夹杂着哭腔,软得像是刚化开的水。 温少远“嗯”了一声,耐心地等她开口。 “我……”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拥着被子的手揪住自己的袖口,缠在指尖绞了一会,有些泄气地低下头去。 屋内已经彻底暗下去了。 温少远正要去开灯,刚一倾身,衣角就被一只手很用力地抓住。 他回头。 闻歌正看着他,一张脸苦兮兮地皱着,为难地看着他。 温少远忍不住一哂:“我不走,去开灯。” 话落,见她还没有松开的意思。干脆坐回去,微低下头看着她,仔细地看了一会,问道:“害怕?a市的治安还不错,你用不着太担心。” 那语气里明晰的笑意让闻歌一愣,微微有些耳热。 他误会她是在害怕昨天看的那本了。 “不是……”她小声回答:“不是害怕。” “那是什么?”他又瞄了眼她紧紧拉着自己衣角的手,并未甩开她,只是俯低身子,和她对视,声音微沉,依然带着几分笑意:“什么小心思,想让我知道,又不好意思开口?” 他这样的语气,闻歌越发说不出口了。 可家里只有他在,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能够解决她的窘境。 但温少远,毕竟是她的小叔……这种性别,辈分上的差异,是不容忽视的。 这一瞬息而已,她的心思百转,到最后,只觉得耳朵和脸颊都发热发烫,带着难以言喻的羞耻感,让她怎么也张不了嘴。 身下传来的异样感觉,让她更加难堪。 这么僵持了一会,眼眶里积蓄了良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就像是点燃了引信,在这一刻燃烧到尽头,彻底爆发。 闻歌积攒下来的羞愧,难堪,不能宣泄全都哭了出来,那哭声听上去委屈至极。 温少远被她这突然的一哭吓了一跳,开了灯再折回来时,她已经捂住脸,长发散下来,正好遮挡住他的视线。 他伸出手,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我欺负你了?” 那声音压得低低的。 “没有……”闻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恼羞成怒,到最后便破罐子破摔:“小叔,你快点救救我。我、我我来那个了……” 那个? 温少远正要问“哪个”,幸好,话到嘴边突然回过神,表情不免有些微妙。 他垂眸看了眼哭得更厉害的闻歌,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发现这种突发的意外情况……比搞定一单生意更加棘手。 他轻咳了一声,想安慰下眼前哭得天昏地暗的小姑娘,僵持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放弃。 就这么看着她哭了一会,恍然想起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哪怕之前,无论是把她从表舅妈那里接出来,还是送到温敬那里被他领养,或者是在老爷子那里受了冷落和委屈,都未曾这样伤心过。 这么想着,又有些想笑。 “不准哭了。”他压抑着笑意,声音沉得有些沙哑。 闻歌自然听出了他话里那三分笑意,羞恼得感觉耳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