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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将颜绿婉给轰出去,显然是有些用意。 万一真的是女帝女儿呢? 颜绿婉挤出了几滴泪水珠子,颤声:“本来女儿可以承欢膝下,好好侍奉母亲。可是上清界的仙主李悲风可恨之极,竟欲谋夺女帝血脉,故而惹得我流落苍龙界,竟然骨rou分离。” 沈灼学着女帝的淡漠腔调说话:“既有此事,我等妖修,自然不能忍受此辱。” 明无色大声:“不错,婉儿是否是女帝血脉暂且不论,可上清界如此算计女帝,当真是欺人太甚!” 众妖修:神特么暂且不论! 颜绿婉要是个假货,报个屁仇? 不过女帝也不是傻子,她都这么装傻,大家内心也有数,顿时明白过来了。 104. 104 毁灭吧上清界 说到底, 女帝就是要打上清界罢了。 打你就打你,随便找个理由就得了。至于这个理由无论多荒诞, 旁人也不在乎。 女帝要立这个项目,大家都跪下来叫好就好,也不必有太多别的话。 “上清界欺人太甚,竟如此谋算。我等妖修,也要誓死跟随女帝,绝不能容忍此事!” “女帝与公主骨rou分离那么多年,想来心中也是极痛楚。” “上清界行事卑劣,令人作呕。此等宗门,我等应该除之而后快。” 一人附和, 众人也是纷纷跟上, 把这个气氛炒得火热起来。 纪雪君一时间很被动, 很尴尬。 这般火热的气氛之中, 忽而一道冰雪般的嗓音就此响起,润入了众人的耳边:“母亲, 我,我并不知道因为如此, 才与你失散。” 一直沉默的纪雪君终于开了口。她脸上透出了后悔之色, 仿佛以前误解了什么事情, 因而如今后悔不已。 “我耽于上清界养育之情,故而不知晓母亲心中痛楚,竟伤了母亲的心。我以为师尊待我极好,可是没想到, 师尊终究不过是利用我罢了。” 纪雪君每说一句,宁无缺眼底眼神便更深了几分。 宁无缺心中的恶意澎湃涌出,好似沾染了黑气的汁水, 流满了自己的心房。 他还是介意的。当年纪雪君与他们一家相识,后来宁采被俘惨死,纪雪君却成为李悲风之徒备受恩宠。 原来自己心里面一直有点邻人盗斧的怀疑,觉得这件事情有可能是纪家出卖。 只不过宁无缺是个善于克制的人,故而也是并不会将这份怀疑化为行动。可是现在,是纪雪君自己跳出来,沦入这编制的谎言之中。 不过仔细想想,纪雪君如此行事,本也是意料之中。 纪雪君手指轻轻的掐着手掌心,一缕缕的痛楚就这般涌来,好压下她内心一缕酸意。 似乎靠着这样,纪雪君方才能维持自己面颊上悲伤后悔的神色。 纪雪君的内心之中却也开始为自己开脱起来。她并不觉得自己能有多大的错,自己是没办了了。 在苍龙界、妖域的碾压之下,区区上清界又算什么。 纪雪君从前那些高高在上的得意,都被现实啪啪打脸,变得可笑起来。 事已至此,自己根本不算是出卖上清界,她不过是在自保。 若自己不表明姿态,别说得到女帝恩宠,只怕自己在妖域也没有什么立足之地。 这些话说出来了,也是表明了纪雪君的一个姿态。 纪雪君这话真说出口时候,她也没有想象中难受,反倒有些后悔。她都不明白,自己之前那点儿别扭和坚持,究竟是为了什么。 仔细想想,上清界待自己也不过如此,本也没有多好。 自己修为尽失时,上清界也是跟红顶白,并没有什么真情。哪怕自己身边婢女,也还不是另外挑了别的高枝。姜重从前那般尊重自己,自己稍稍不如姜重的想象,姜重就立马将自己抛弃,毫不在意。 师尊身为上清界仙主,也不肯拉自己这个女徒一把。 这其中又哪儿有什么情意,终究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纪雪君甚至后悔,也许自己早该这么说,为自己谋得更多些的好处。 人都是善于说服自己的。 纪雪君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纠结,顿时将自己行为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沈灼瞧在眼里,手指轻轻抚摸了面具一下,都是不知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曾经想过击败纪雪君,后来沈灼实力也确实胜过了纪雪君。再后来沈灼得了女帝的凤凰之力,就算沈灼跟纪雪君有旧仇,也不好意思让纪雪君跟自己比武了。 本来这些编造的假故事没有纪雪君的份儿,可是纪雪君却主动跳进来。 其实到现在,沈灼都不明白纪雪君为什么要这样子做。 纪雪君在上清界固然是有些不顺,可也原不至于如此。她入妖族,便能笃定自己一定能得女帝喜爱。 当然沈灼不明白,这档子事儿居然还跟自己有些干系。因为一些“误会”,有些念头在纪雪君心中滋生,最终将纪雪君这般吞噬。 不过纪雪君好意思演,沈灼却不好意思跟纪雪君对戏。 要沈灼做出一副好母亲的样儿,沈灼怎么着都有那么点儿心理障碍。 她不入戏,别人却跳起来。 玉空这个女帝本尊就很投入。 “师尊一向重情,雪君,你之前对上清界那般,她也不知道多伤心。如今你能明白这一点,和你亲娘同仇敌忾,这实是令人欣慰不已。” 玉空秀丽脸颊也透出了欢悦、欣慰之色,还有一些淡淡的责怪,仿佛在责备纪雪君之前伤了亲妈的心。 妖族之中,就属玉空能将纪雪君表演吃透,表演还有层次感。 沈灼顶着女帝面具,面具后唇角微微抽搐。 老实说,女帝和纪雪君当真不是亲母女? 玉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拍拍纪雪君的肩膀:“现在你知晓这些,只盼你也能亲自手刃李悲风,以讨师尊欢心。她受了那么些年苦,你一定不要冷了师尊之心。” 纪雪君本来面色已经和缓起来,心里也已经想得通透。 可当玉空如此言语时,纪雪君也顿时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