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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的话。来……想办法驳倒我。” 凤寥便笑起来。他明白:若若这是要与他推演案情,好让他在朝审之时,不至于被人驳得哑口无言。 “杀人还要挑日子?”他尽可能模拟那些不同的思维,与雍若唱反调。 “若是一时冲动杀人,自然不会挑日子。可在包子里下毒,这是谋杀,一定是计划周密的,怎么不挑日子?” 凤寥想了想,又说:“或许是张寡妇没有想到这一点?” 雍若摇头:“男人家可以想不到这个。但女人家心细,整日里想的说的不过是家长里短、吃穿用度,对于嫁娶做寿的热闹,极是津津乐道。当娘的,一定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儿子生日的时候,比较好下手?”话刚说完,凤寥自己都觉得自己找的这个理由有些可笑,“算了,你当我没说。第二个理由呢?” 按卷宗所说:张家做饭洗碗等一切家务,都是张寡妇一人包了的。张寡妇什么时候不好下手? 雍若脸色严肃地指点着那些证供:“第二,喜欢吃rou包子的人,是张寡妇的儿子,不是她婆婆。 “砒`霜没有什么味道。若真是张寡妇下毒,她可以下在任何饮食中,为何要下在她儿子喜欢吃的rou包子里?她是生怕自己儿子吃不到砒`霜吗?这明显不合情理。” 凤寥想了一会儿,说:“或许,张寡妇并不知道砒`霜没有味道。她怕被婆婆吃出来,才下在味道比较重的包子馅中?” 雍若再次摇头:“若只是怕味道重,下在汤药里不更好?你看这里……” 她指着其中一段口供说:“案发之时,她婆婆旧疾复发,正在服用汤药。把砒`霜下在汤药里,什么味道盖不住?” 凤寥无言以对。 雍若又说了第三个理由:“张寡妇的婆婆虽然抠门儿,不仅对儿媳妇抠,对自己也抠。但所有人都说:她待孙子是极好的。既然如此,怕把自己吃剩下的包子给孙子吃,就不太合理。” “为什么?” 雍若失笑:“对自己抠、对孙子好的婆婆,不会把自己吃剩下的包子给孙子,只会把包子都给孙子。若孙子吃完了就罢了,若孙子吃剩下了,自己再捡来吃。” 凤寥想象着那样的人、那样的家境,不由得连连点头:“说得有道理。不过,你是如何知道这一点的?” 雍若便想起了磨盘胡同的那些往事。她家隔壁那个“淘衣服”的极品抠门婆婆金大娘,就是这样的人啊! “还记得我今年元宵给你讲的那些‘民间疾苦’吗?” 凤寥点头:“记得。” “我曾亲眼看见,那个‘淘衣服’的极品抠门儿,将她孙子掉在地上的半根番薯捡起来吃掉了……” 第88章 真相 (二更) “你认为还有别的疑点吗?”凤寥问雍若。 “只从卷宗看的话,我只发现了这三个疑点。但对于你来说, 已经足够将这案子驳回了吧?” “这是自然。”凤寥点了点头, 再度拿起了那些卷宗细看, “只要有一个疑点, 我就能将案子打回去,让他们重审。” 他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从知县到知府,到按察司, 再到朝中的刑部、大理寺、都察司这三法司,再到我,这么多人……竟只有你发现了这些疑点!” 他感叹了两声,又有些困惑不解:“我们这些人,为什么都这样眼瞎?” 雍若安慰他:“大约是因为:你们这些大男人, 都不太明白小女人的心思。或者, 你说的这条线上,昏官庸官都聚齐了。” 凤寥刚因她的前半句话好受了些,又被她的后半句话噎得直喘粗气。 雍若又说:“因此,我还有一个想法:与其将案件发回, 让原班人马重审, 不如另换一个与案件无关的人去查去审。 “毕竟, 若要推翻之前的判决,这条线上所有官员的考评都会受到影响。焉知他们会不会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而更加凶恶呢?比如:干脆让这个张寡妇死在狱中, 来个死无对证?” 雍若想起了前世那个著名的杨乃武和小白菜案。 案件也曾被发回重审, 可是一点用也没有。审案的官员还是那些人, 他们根本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纠正错误。复审时,依然是直接打到两人认罪,官官相护得让人绝望。 甚至连跟案件完全无关的外省官员也跳出来嚷嚷:不能翻案,不然大家以后没法做官了。 若没有报纸这个外来力量的介入,没有慈禧太后想收拾地方督抚的私心,这案子根本不可能翻过来。 杨乃武这个曾经风光得意的举人会冤死。小白菜这个倒霉鬼,则会背上谋杀亲夫的罪名,被凌迟处死。他们会永无翻身之日。 虽然这个时代的吏治,大约不像她前世的晚清时期那样败坏。 可想一想她老爹的遭遇,她就不敢对这时代官员的能力或cao守有多高的期望。 想想看:她若没有认识凤寥,没有嫁给凤寥,她爹的案子是不可能翻过来的。雍家的子子孙孙,就只能把这个冤屈一代代背下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么一想,还真是让人沮丧。 “你说得很对,要防着他们官官相护,努力掩盖自己的错误。”凤寥皱着眉头说,“我查你家那件案子的法子,倒是可以借鉴一下。可以从京城另派一个会查案的人前去暗访,或许能另有所获。” 说到这里,他突然反应过来:似乎戳到若若的痛处了? 偷偷瞄了眼雍若的神情,见她有些黯然的样子,他心里暗暗懊悔,就握起了她的手,轻声说:“对不住,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雍若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也想起了我爹当年的事。” 她没有继续忆当年,而是说:“我们再来说说这件案子:如果张寡妇不是凶手,那么真凶可能是谁?” “从这件案子中得利的人,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凶手。张松的堂兄?”凤寥沉吟着说。 “恐怕不是堂兄,而是堂嫂。” 张松就是张寡妇死去的丈夫。他头脑灵活,又有他爹在世时的一点人脉,二十来岁就跟着别人在外面做生意。 赚到钱以后,张松给家里修了一座砖瓦结构的漂亮宅院,还买了几十亩地,在村里也算是殷实人家了。 因为自己常年东奔西跑的,张松买地之后,就将这些地佃给了堂兄张旺耕种,自家只留了两块菜地。 与张松家里两代单传不同,张旺之妻杜氏特能生,家里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劳动力充足,却没有几亩自己的地,便只能给人做佃户以谋生。 张松病死之后,张寡妇婆媳母子三人无力耕种,那些土地就仍然佃给了张旺一家,每年向他们收些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