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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抛头颅洒热血的冲动。 他打了半辈子仗,现在就想过些太平日子。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而造就这一切的偏偏是出于好意的赵老诚,这让他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柴老爷子蓦地握紧了拳,哐当一拳下去,整个饭桌子顿时裂开两半,碗碟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去请里长来,我要请大伙儿作个见证,”柴老爷子满布皱纹的眼角陡地一瞪,眼神跟鹰似的,一字一顿地道:“我要把柴银杏逐出柴家!” 他们小家小户,又经过战争的洗礼,是没有宗族祠堂的,在当地德高望重的也就是里长这些人。柴老爷子请里长出面,显见是动了真格的。 没有人拦他。 大家都已经气炸了肺,柴银杏做的这就不叫人事儿,说出去谁不戳脊梁骨?陈虎不过被判半年牢狱,可柴榕却是生生被送去战场,生死未知啊! “我去!”柴武自告奋勇道。 柴老爷子摇头,“老大,你去。” 里长管理一村的人,平常小辈去请未免不够尊重,柴大哥起身就要走,却见贵妃此时施施然起身道: “请不得。”js3v3 402 好歹留一个 402 这也就是贵妃,换旁的人敢为柴银杏说情讲理早被各种唾沫给喷呛着了。 可是贵妃不同,尽管谁也没摊开谁的心肝肺,可也知道她与柴银杏之间掐架,眼瞅着一步一步升级,这都闹到公堂上了。即便是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顾氏洵美嘛……看着是挺和善挺开明的一个人,实际上就没人看到她吃过亏。 哪怕疑似吃亏,迟早也让她找补回来。 为柴银杏求情? 天上下红雨也是不可能的! “爹,请不得。” 贵妃重申。 “你……”柴老太太犹疑,她这是胸怀大度,还是拿他儿子不当回事啊? “娘,你听我说。”贵妃坐到柴老太太身边,却是面向柴老爷子,她知道此时真正主心骨是这位柴家当家人。“我不是以德报怨的人,柴银杏做出这种事,我不会再认她,再叫她一声大姐。即便爹娘顾念骨rou之情,最终原谅她,我也是同样的态度。” “只是,逐出家门这事兹事体大,轻率不得。” “不逐她出去,难不成还等她再祸害我们其他人吗?”柴二嫂撇嘴,“弟妹,你有时候也顾念太多,她都把人欺负成什么样儿了,这次不教训教训她,下次她指不定作出什么事来。” 柴大嫂嘴笨舌拙,只恨不得柴二嫂骂一句,她跟着重重点下头。阿美和四弟是多好的人,柴银杏竟也下得去手。细想平日柴银杏飞扬跋扈的一张脸,不禁有些胆寒。 这是连亲弟弟都能下得去手的人…… “是啊,弟妹,大家都知道你为人宽厚,可是这事儿还是听爹娘的吧。” 贵妃叹,她又何尝不想就此让柴银杏臭了大街,神憎鬼厌呢,只是时机未到。 “现在做什么都不是时候,只怕处理不好倒让人抓住把柄,说我们蔑视圣谕。”贵妃见柴家人一个个懵着的一张脸,知道包括柴老爷子都不懂这里面的机关。 “虽说柴银杏是出于私心将四郎给送上战场,到底是奉了皇帝颁布的征兵令。若在这时我们家公然把柴银村逐出家门,只怕有心人利用这一点来作文章,到时候我们柴家名声臭了倒也还好,如果扣我们顶大帽子,说我们心存怨怼,那便如何是好?向来草木随风折腰,上面一句话我们全家甚至连命都可能没了。” 这不怪贵妃想的深远,主要是她前世侍奉老皇帝,见多了因为一点当初不起眼的小事就丢了脑袋,甚至连累全族的。 虽说他们不过是远离京师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山村,可是毕竟天威难测,难免被捉住竖起典型,当了人家吓唬猴被宰了的那只鸡。 何况柴老爷子底子也不算很干净,当年被太祖亲自下狱的信王旧部。 万一传出去,还当柴家对朝廷心存怨恨,到那时事情可就闹大了。 而事情闹越大,他们就越可能掉脑袋。 旁人听不出贵妃深一层的意思,可柴大刀本身是深受其累的,自然也就多想了一层,更听懂了贵妃隐而未说的意思。 “好孩子,还是你想的周到。”柴老爷子叹,要是把贵妃这脑子移到他家儿子肩膀上,那他可就放一万个心了。 “啥就想的周到,那咱们就吃这哑巴亏了?”柴芳青愣头青,直眉愣眼地问。“四婶?” “咱这可不叫哑巴亏,陈虎不是去坐牢了吗?”贵妃表示,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尤其是吃起来最憋屈的哑巴亏! “他夫妻二人谋算自家兄弟,这名声传出去,哪个还敢与他们交往?不要说生意,只怕以后他们日子都不好过。我也想快意恩仇,搅的他们天无宁日——可毕竟还是爹娘的亲闺女,她不仁,我们不能不义……天理昭昭,且看天吧。” 不是她图个好名,不愿出手脏了名声。 主要是做出这等事,陈家两口子的名声都臭了大街了,且有得他们烦呢。 让她如何出手?人家生意都没了,要不然也不会把事赖她身上铤而走险;两口子一个入了狱,另一个都要疯魔了。不说是家破人亡且也差不离…… 他们自己作就作成这样,她就没什么出手的必要了。 只不过万一柴银杏还有一丝喘息之机,她倒不介意默默的给掐死。 但是大张旗鼓的‘复仇’还是免了吧,她到底还是爱惜名声的小白莲。 “孽障啊,孽障!”柴老太太自来是疼姑娘的,可是柴银杏干出这等事,她就再生不出维护的心思。若柴银杏现在当场,她自己就能上去一巴掌呼死她。特么生块儿咸鱼都比她强! 柴老太太越想越气,越看柴榕眼泪就越多,直把柴榕给哭毛了。 “娘……我还活着呢。” “滚!”柴老太太一把抱住柴榕,往他身上好顿拍,不知道的还当他自己把自己给告到战场上了。“说话咋这不吉利呢。” 柴榕望天,说他活着叫不吉利,难道说他嗝屁了才叫吉利啊? 他娘什么思维? 是不是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