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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 沈峯:“我知道,哪儿?” 她挑了挑眉,反问道:“怎么了?” 沈峯说:“老爷子说你也明天回京,让我顺道接上你。” 他是回国了? 尹桑的语气仍旧平平,“不麻烦,我已经订好机票。” 那头沉默几秒。 尹桑听他不说话,说:“那我先挂了。” 话音未落沈峯已经先挂断。 尹桑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耸耸肩。 这时候有人敲门,尹桑淡淡问:“是谁?” “盛岳。” 她过去开门。 盛岳提着两碗螺蛳粉,“宵夜,解酒,来点儿吗?我馋这口很久了,北京的听说都不正宗。” 今天路上走了七八个小时,尹桑确实饿了,香气扑来,她侧过身,“进来吧。” 盛岳要关门,尹桑回头,“不用关,散味。” 盛岳怔半秒,点点头。他很能侃,尹桑几乎不搭话,他是一个人撑起整场对话。加上电视的声音,气氛还算好。 吃完盛岳就告辞了,尹桑说了声谢谢,盛岳脚步一顿,回头嘱咐,“江风大,记得拉上落地窗。” 尹桑点头。 送人走后刷了个牙出来,才发现门还开着,她顺一勾脚关门,转身往里头走。 预想的“咔嗒”声却没有传来。她回头看。 挺拔的男人立在门边,衬衣西裤,臂弯里挂着西装外套,一手撑住了门,眼神笔直地看着她。 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熟悉又陌生的眼神。 尹桑说:“你怎么在这?” 沈峯徐步往里走,一边扯领带,一边把外套扔床上,说:“那谁应该在这?” 阖了门,才感觉屋子里螺丝粉的味道还没有散去,尹桑又去开门,回头就看到沈峯坐在沙发上,弯着唇冲她笑。 沈峯说:“这么开着门不担心有色狼?” 尹桑顺口:“你不是在这儿呢么?” 说完她反应过来话里有歧义,加上她去开门的举动,倒像是防他似的。但她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歧义便歧义罢。 沈峯看着茶几上的烟盒,抬眼,“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尹桑说:“一直都会。” 一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直? 沈峯说:“别上瘾。” 尹桑瞥他一眼,“不会,偶尔抽。” 她烟瘾不大,偶尔抽是实话,回城市,偶尔会抽。抽烟时短暂的失神令人平静。 他还穿着正装,显然还没洗澡,却没带着行李,现在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走是不走,尹桑问:“你住哪里?” 说着她拿起烟点了一根。倚着墙,透过火光看他,猛吸了一口。沈峯看她熟练地点烟,吞云吐雾,不自禁蹙了眉。 无可否认,她这副模样性.感惑人。松松款款的浴袍,领口隐约可见线条起伏,湿发被扒到一边,还滴着水,她歪着头斜看他,眼神漫不经心。 他好像已经闻到,她胸怀间的香气。 沈峯:“住这儿。” 她点点头,“别嫌弃味道就行。” 沈峯说:“鱼龙混杂……我要是嫌呢?” 尹桑怔。今晚的沈峯有些不一样,针锋相对,言语间似有怒意。她短时间内猜不透,也不是很想去猜。 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她说:“那自便。” 话音未落烟被夺走了,他移动速度快如疾风,勾住她的腰扣得紧紧的。 “戒掉。”声调很低。 离得近,他的气息涌进鼻端,夹带着烟草味,尹桑抬头笑,“只许州官放火?” 她笑时眼睛都弯了起来,眼珠子在灯下很亮。沈峯眯了眼,“女人为什么要抽烟?” 他问,却不等答案,近在咫尺的唇已经堵上去。 沈峯的耐心显然已经不足。 从香港过来接她,并不算顺路,到了广西还一直打不通电话,助理也查不到她有酒店入住纪录;好不容易电话通了,却不接;接了,却迟迟不说话;说话了,却是不近人情的拒绝…… 沈峯挂断电话前,手机进来一条短信——太太入住丽笙酒店,在您楼下,8109。 预料之中。这个小城就这么一个五星酒店,她这么讲究的人,别无他选。 现在他把不耐烦,都表现在急切的吻上了。 上一次接吻是半年前,尹桑分神想,他的吻技还是那么令她着迷,不知是否有许多陪练? 他在这时候咬了她一口。而后倚在她颈脖间,贪婪地嗅,气息渐渐不稳。她的气味,总是轻而易举让人失控,不知是不是只他一人这样想? 像是毒,或说是蛊。 尹桑得意,“现在就想要了?” 沈峯停下了,推开她,盯那双狡黠的眼眸半秒,轻哼了一声,转身拿起床上的外套扔肩上,走到门边又回头,“把你的机票退掉,明天跟我一起回。” 不等她回复他已消失在门口。门阖得还算绅士。 尹桑整理好微乱的浴袍,往阳台走。今天的沈峯,真的有点儿意思。 阿嬷说,带郎仔回去瞧瞧?可沈峯,她请不动。 凌晨城市已经静下来,江景房景致开阔,柳江蜿蜒如百里画廊。江风柔和,吹着她的湿发。 又想抽烟了,这是今天的第三次,实在少见。 她克制住了,百无聊赖,拿过手机刷微博,几百条私信,捡有意思的回了几条,再发了一条新动态。 ——人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 第2章 已替换 尹桑离开寨子,算起来已有七八年。 现在的她,妆容精致,淡然知性,识东西,辨南北,cao一口标准京片子,瞧不出半点外乡人模样,更看不出是山坳里出来的姑娘。 那会儿可不是这样。第一次见沈峯的时候,她真是寒酸土气到不行。 她穿着灰蓝色的呕欠,袖口磨白,怀里抱着复读机,坐在沈家客厅。即便是特意整理过头发洗过脸,她还是感觉自己灰溜溜的,和整个空间格格不入。 沈峯进门来,微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