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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既是太妃们住的地方,虽比不上当朝后宫,倒也不至于清冷如斯。 随侍的宫婢巡视许久,面露疑色,走了回来道:“娘娘,适才,奴才好像瞧见了云墨jiejie,但隔得远,奴婢瞧的不清,也不知是不是她。” 云墨? 邱夏想了想,面上不甚在意地微笑了笑,“往里走走吧!” 既来了,还是给太妃们请个安的好,毕竟是先帝的嫔妃,也算自己的长辈,邱夏这般想。 “主子,快看那是云墨jiejie么?” 邱夏随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远处山丘上顺阶而上的人确与云墨有几分相似。 或许是有心查证,邱夏直奔着那殿后的山丘而去,若真是云墨,她来此处做什么?赏花?邱夏下意识地觉着不是,刚刚瞧那人的身形,分明是直奔着何处去的,若是赏花,又怎会这般行走急速。 绕过主殿,邱夏立在那山丘之下,抬眼只能望见顶峰那八角凉亭的檐角。 登上顶峰,垂眼瞧着脚下,不觉一愣,原来在这狭小之地竟还有一处小殿,此时那殿门口倒是能瞧见几个进进出出的宫人。 顺阶而下,立在那殿门口,隔着屏风,邱夏似是闻到了一股禅香味儿。 “娘娘,这该不会是座庙吧!” 一旁的宫俾探头往里瞅了瞅,看来她也闻到了这股味道。 犹豫片刻,邱夏抬脚踏了进去,刚饶过屏风,便迎上一个端着花瓶的小宫监,他明显一愣,随即忙端好了手里的迎春行了礼,压低了声音道:“jiejie们又来赏花了!只是老太妃刚念了经睡下,还请jiejie们脚步轻些。” 邱夏还未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婢女笑回道:“多谢提醒!我家……会轻些的。” 那小宫监道了谢便出去了。 邱夏往前走,出了前堂殿门,就瞧见中间的小院里赫赫坐着云墨,她怀里搂着几株迎春,倚着廊下的石柱坐着,身侧的宫监…… “咦!云墨jiejie旁边那人是谁?怎长得这般吓人!” 邱夏瞧着那人脸上交错的伤疤,只觉着熟悉,但一时又记不起在这宫中她有什么故人。 “娘娘?” 云墨此时也瞧见了自己,面上的温婉浅笑不再,一脸的惊恐,手里的迎春散落一地,她匍匐跪在那里,没有辩解一句。 邱夏缓步走了过去,并未在意一旁那满脸伤疤的宫监未有行礼,只道:“起来吧!” 云墨小心翼翼地抬头瞧了一眼,方犹犹豫豫地起了身,双手死死地攥着衣角,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 邱夏却无心顾她,而是瞧着云墨身侧的那个宫监,他的眼睛,邱夏很是熟悉,而此时,那宫监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竟颤着唇,双眸慢慢沁出泪来。 “你是……” 邱夏刚开了口,便听身后一道老妇的声音道:“这是哪宫的娘娘来看老身了?” 邱夏测头,就见偏殿的门口立着一位老妇人,那老妇人耳鬓发丝已经斑白,但两眼炯炯有神,皮肤红润,想来保养的不错。 “给太妃娘娘请安!妾是安宜轩的!” 邱夏不缓不急地施了礼,那老妇人却笑着摇了摇头:“老身久居漪澜殿,倒不知安宜轩住着的是哪位主子了……” 说着便由身侧的老嬷嬷扶着折了身,接着道:“既是晚辈今日被老身逮到,便陪老身抄抄经书积德积吧!” 邱夏本是可以推拒的,前朝的妃嫔,又有多大的势力呢! 可邱夏竟鬼使神差地回了:“是。” 或许,只是因为,她也很喜欢这个地方。 “娘娘……” 邱夏脚步猛然顿住,这声音…… “奴才是吕侍才啊!娘娘!” 邱夏双腿一软,险些没站稳,过了许久,她才敢转身,瞧着地上跪着的人,那张满布伤疤的脸上此时已满是泪痕,可那双眼睛,还有那声音……是小吕! ☆、第二十九章 迎春嫩黄映眼,山丘之上的风拂过耳旁,有呼呼的声响,邱夏瞧着眼前的巍巍宫阁,直觉那是层层枷锁,困的人喘不过气,她以为的…… 想至此,邱夏不禁咧嘴苦笑了笑,她以为的,在凌末看来,在外人看来,大概是个笑话吧! 当年戴辛许逼宫,她虽想过一二,却未曾深想,若是深想,该是能想出其中端倪才是,这层层宫卡,又岂是戴辛许说闯就闯的,凌末九五之尊为何那天却不见踪影,纵使那时的他对自己没有丁点感情,可她贵为一国之后,被逼如斯,他身为一国之君颜面何在,还有夕秋,她又是如何与这些事有所牵涉,那时的她该是在哥哥身边的,那哥哥呢,他也在那个时候就知晓了么…… “当年奴才跳入河道才逃过一劫,河道两旁植了荆棘,奴才的脸也是那个时候划伤的……后来奴才不省人事醒来以后便在这漪澜殿了……奴才伤好以后一番打听才知道娘娘您逃出了宫,还有……小皇子没有死,小皇子那个时候是没有死的,是他们,是她……” 回宫的一路,邱夏只觉浑身透骨彻凉,她的孩子没有死,那个在自己怀里的凌晔没有死,可……可是是她,是她把自己的孩子留在了那里,亲自送到了他们的手里,想至此,邱夏便觉呼吸也困难起来,她揪着自己的衣领,只觉心口憋着一块儿巨石堵在那里让她呼吸不得。 “娘娘……” 随行的云墨与那个宫婢见此都是赶忙上前搀扶,奈何邱夏却似浑身抽了骨般瘫软在地上,两人一番努力还是搀扶不起,云墨只好道:“你快回去叫人抬了轿子来。” 那宫婢刚跑开几步,云墨忙叫住又道:“这事万不可声张,惊动了其他宫的人!” “是。”那宫婢领了命,一路小跑着去了,却在拐角处撞上了人。 “皇……皇上……” 云墨寻声望去,果然是凌末,再看向瘫坐在自己怀里的邱夏,她…… 凌末缓步走来,慢慢蹲了身子,他伸手将邱夏耳鬓的乱发捋至耳后,苦笑道:“猜到了么?被最亲的人……张嫣,原来你也和我一样……” 张嫣?那个被宫人们称颂的张嫣?那个世人皆道的贤后,竟是眼前这个人么!风吹过云墨的脸颊,她抬头望着那消失在宫道上的两人,一国之君背着的是他的皇后? “云墨jiejie?” 云墨回神,望着一脸懵懂瞧着自己的小宫女,许久才缓缓道:“你也是皇上的人?” 那宫婢微微笑道:“普天之下,又有什么不是皇上的,是吧!云墨jiejie。” 是啊!怕是自己,都不过是皇上的一个棋子,一颗只为今天的棋子。 一直到入夜,宫里点了灯,邱夏的身子才暖了起来,她裹了裹身上的棉被,把自己的身子蜷在棉被之下,她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孩子,如今,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