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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了一只叫旱鲼的怪物挡住了光,现在我把它驱走,灯就会亮起来。” 丁隶看着齐谐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句什么,剑指轻挥。呼地,一小阵风过,丁隶再看那灯。 齐谐问他:“亮了吗。” 丁隶犹豫了一下:“没有。” “对,没有。”齐谐背靠在玻璃窗上,望着黑蓝的客厅,“刚才那番话换成任何人听了,都会以为我是个神经病,可是你为什么要相信我。” 丁隶捏着下巴思考片刻:“从主观来说我愿意相信你,客观上看,既然你能隔空劈断一把剑,点亮一盏灯也没什么奇怪。” “是吗。”齐谐沉吟,半晌道,“可能我今天太累了,明天再试吧。” 说完他往书房走。 “阿静。”背后忽然喊住。 齐谐转身,只见丁隶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方才还半哑的灯泡蓦地跳了两下,啪,散出刺眼光束。 丁隶愣住:“阿静你,好厉害。” 齐谐摇摇头:“有一点你一直搞错了,厉害的不是我,是你。” “哈?”丁隶疑惑地张了张眼睛。 齐谐浅笑一下,又隔着玻璃眺望出去:“你再替我找找楼下有哪里异常。” 丁隶不明就里:“路口有辆车熄火了。” “这很正常。” “喷泉旁边有棵香樟,其他的树都好好的,只有它枯了。” “这也正常。” “嗯?”丁隶望着正下方,齐谐眯眼一瞧,三十七层的空调冷凝管裂开一截,水珠顺着外缘急速下滴,掉到二十层左右忽然一停,接着竟奇异地匀速下落,直至融进地面。 齐谐一笑:“那是因为大楼外墙上贴了一只怪物,叫做半墨稠,它像一块巨大的深绿色凝胶,有二十层楼那么宽。那些水珠是落到了它的顶上,再顺着慢慢地滑下去,你才会看到这种现象。” 丁隶点点头,齐谐将窗扇开到最大,夜风灌进来,吹乱他的额发。 “你要把怪物赶走吗?”丁隶问。 “不是。”齐谐义勇地望着楼下,“我要从这儿跳下去。” “你发烧了,快去睡觉。” “没关系,我可以跳到它顶上再慢慢滑到地面,不会有事的。” “不,可,能。” “你说过,我的话你就信。” “这里是三十九楼。” 齐谐没理,纵身跃上窗台。 丁隶赶紧拉住他:“你干什么!” 齐谐扒着窗框:“我说了不会有事。” “你疯了!”丁隶瞪他。 “只要你相信我就没疯。”齐谐抬脚就跨。 “不行!”丁隶一把将他拖下来。 “那算了。”齐谐终于撒手。 长长舒了一口气,丁隶扶住他的肩膀:“齐老板,我觉得自己迟早会被你吓出心脏病。” 齐谐拍他的胳膊:“放心,今天不跳了。” “明天也不能跳!” “是是。”他笑。 翌日,晨,齐谐坐上餐桌沏了两盏桂花茶,看着丁隶趴在对面,脑袋埋在胳膊里。 “怎么,没睡好吗?”齐谐语气愉快。 “整晚做梦都是妖怪。”丁隶闷声,“大的小的,红的绿的,圆的扁的,公的母的。” “哦?那挺有趣。” “完全不有趣。” 齐谐笑着喝茶。 丁隶半抬起头:“今天有什么计划。” 齐谐点点桌上的文件夹:“研究一下案子。” 丁隶打着呵欠揉揉眼睛坐起来。 “困的话就回去再睡一会儿。”齐谐说。 “跟你一起研究案子。”丁隶说。 “不行。”齐谐一口拒绝。 “哦。”丁隶趴回桌上。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对面开始叩着桌面哼小曲儿。 丁隶抬头:“你又在高兴什么。” “没。”齐谐笑着将文件翻过一页。 “什么毛病。”丁隶嘀咕,“一会喜气洋洋一会死气沉沉的。” “大概是双相障碍又犯了吧。”齐谐轻飘飘地说。 “那要不要吃点药。” “不用,现在感觉挺好。” 丁隶坐正:“我是说真的。” 齐谐一停,收了笑容。 丁隶见他这个表情忽然觉得不对劲:“那个,不是,我开玩笑的。” 齐谐盯着他:“我有病很好笑是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丁隶赶忙解释,“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我以为你也是开玩笑,所以我就顺着说了,我没觉得你真的是——” 对面的眼神变了好几下,最终哈哈大笑起来。 丁隶瞬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这下醒困了?”齐谐问。 “你又吓我!”丁隶瞪他。 “怎样?”他语气欠揍。 “神经病。”丁隶嘀咕。 “嗯,嗯。”他点头。 丁隶拧着眉头,最终还是微笑叹了口气:“阿静,我有句话说了你别生气。” “讲。”齐谐十分大度。 “你应该知道你那个病是终生性的。”丁隶试探地说,“所以我想你还是注意点,因为你每次一高兴过度接着就是……那副样子。” 齐谐嗯一声:“我知道怎么调节情绪。” “可那真的是你自己调节过来的吗?”丁隶停一停,给了他一点心理缓冲,“昨晚我想到一件事,怕你听了又会消沉回去,所以没说,你现在冷静一下,我告诉你。” 齐谐放下文件夹:“你说吧。” 丁隶坐正,深吸一口气:“昨晚你精神突然振作,是因为听见钱助理的话,觉得事情有了转机,是不是。” 齐谐犹豫了一下,点头承认。 “你说那笔买卖很合算,的确,不接这两个案子,你有麻烦,我和卫警官谢宇也脱不了身;接了案子,解决不了还是麻烦,解决了却能全体自由。你当了这么多年的齐老板,应该知道只有错买没有错卖的道理,既然如此,为什么荀老板还要提这个条件,做这门亏本生意?” “我考虑过。”齐谐说,“可能是他想用那个全体自由的条件,让我更积极地投入案子。” 丁隶却摇头:“昨天捞箭簇已经充分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为了我们几个,你随时可以不要命。归心堂既然掐住了这条,就可以逼你去做任何事,积极或消极从结果上没有区别,除非……” 齐谐抬起眼睛,等着他的下文。 “他想要的不是结果。”丁隶对视。 “不是结果,那是什么。”齐谐问。 “是过程,是你心理状态的变化。”丁隶一字一顿,“他在控制你的情绪。” 齐谐愣住。 “钱助理是个聪明人,说话办事滴水不漏,昨天她却因为一个口误暴露了荀老板监听我们的重要事实。——你觉得这可能吗?至少我认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