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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根指头,湿乎乎,滑溜溜的攥一块儿。 “你等着……”渠锦堂也躁了,跟绣月儿比着,红脸白牙的,“等我娶了你,再不让你干这些下人干的活儿……” 这是说浑话呢,绣月儿闭着眼,指头尖蜷得抠进rou里。 这时地上要是有条缝儿,他都能钻里头去,偏偏渠锦堂没羞没臊地抓他的手腕子:“晚上……你别睡塌上了……上床上来,咱俩一块睡……” 他原是好意,没往深了想,绣月儿却受了大惊吓,下重力气推开渠锦堂,两扇门撞地哐哐响:“月儿!”那身红衣裳奔入黑夜中,一下就跑没影了。 渠锦堂在屋里等了好半天,等得睡眼惺忪,听见大门吱呀一声,立刻来了精神。 月光泄进来,往屋里漫进一层银光。 隔着床幔,窸窸窣窣的解衣声,木架上的水盆淅淅沥沥响,渠锦堂揪着锦被竖耳朵,那是绣月儿回来了,在给自己擦身呢,以往也这样,非得伺候自己睡下,他才拿他洗剩的水,偷偷抹一下身子。 渠锦堂病的时候离不了人,绣月儿都是这么过来的。 挺平常的事儿,渠锦堂听见过不止一回,可也做了怪了,今天那道悄悄的水声,像面拨浪鼓,咚咕隆咚敲在他怦怦的胸膛。 西墙下摆着一张罗汉床,绣月儿没过去,冬天他怕睡得沉,少爷叫他醒迟了,都在渠锦堂床边的地坪上铺床褥子。 等他躺下了,渠锦堂才切切地叫他:“月儿……” 屋里静静的,没人应他。 渠锦堂不死心地从幔子下头伸出一条腿,拿脚趾夹月儿的被褥:“月儿……”他知道丫头心软,不会真的不理他,“冷不冷?” 那头软软的缩了缩,渠锦堂又从幔子里钻出脑袋,拿手扒他的脸,摸着下巴颏拧过来,一双眼下,一双眼上,一主一仆,看住对方。 渠锦堂忽的掀开被子:“我跟你说真的,你上来吧……” 绣月儿知道他提的是什么事儿,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紧紧绞着衣裳:“少爷,晚了,睡吧……” 他是渠家花两块银元买来的丫鬟,给渠锦堂过病用的,渠家没亏待过他,能活着在大少爷跟前伺候就是大幸,哪儿还敢有旁的心思。 渠锦堂等得热气儿都跑了,绣月儿也没挪,心里攒着一股气儿,不知道朝哪儿撒,在床上睁眼大半宿,一大清早,奔他奶奶的大屋里。 “胡闹!”老太太难得板脸,“她一个丫头……”还是那种地方出来的,“怎么能给你当媳妇儿!” 那可是他们渠家的长孙媳妇儿,将来要进祠堂,和列祖列宗供奉在一块儿的。 渠锦堂跟他奶奶这儿磨了半天,连他爹都惊动:“我看你是皮痒欠收拾!”三指宽的戒尺都取出来,“说,是不是那丫头窜动你的?” 渠锦堂忽然倒地抽搐。 “锦堂!” 他娘和奶奶,叫声都拔了天了,屋里乱成一锅粥,等大夫赶到,人都翻白眼了:“他这病不能受惊!他想什么要什么,要是家里办得到,就由着他吧。” 有什么,比活着更关紧呐。 第8章 前院的厢房,进院的门檐子上挂了对新灯笼,窗户上贴大红鸳鸯的囍字,绣月儿没有娘家,渠家把这间客房辟出来给她做了出嫁的闺房。 绣月儿穿一件红底绣花的高领袄子坐在软塌上,他搬进新院儿有十来天了,一直在候日子,等吉时,小轿把他从哪儿来的,抬回哪儿去。 虽说是给渠锦堂纳小,老太太,老爷太太赏了不少东西,红缎子扎的妆奁、新被子、嫁衣,满满当当摆了一屋子。 二房也送了贺礼过来,一对金镶翠的发簪,用一个小木匣子装着,被人不当回事的搁在外间的小桌上。 领绣月儿进府的老妈子进门先对绣月儿福了一福,按规矩,她来教绣月儿洞房当晚那点事儿,渠锦堂和绣月儿年纪还小,圆房那是以后的后话,和进院交代的差不多少,少爷就是他的天,要把少爷伺候好,只是态度恭敬许多。 绣月儿巴巴地睁着眼听,生怕漏了一个字,把他的少爷委屈了。 其实不用刻意教,他这辈子,遇上渠锦堂,就是要对他好的。 这厢做女人的门道儿学了一半,院外吵吵嚷嚷,老妈子推窗:“外头的,干嘛呢?!” 大院里生龙活虎的小子,怀里抱了只黑耳白毛的小兔子,脚把长衫踢得老高,往西厢这儿奔:“月儿,月……” 老妈子连忙罢手:“哎呦,这是怎么闹的。”打从绣月儿搬过来,小祖宗每天往这儿跑一回,“快去,快去拦着少爷!” 几个丫鬟好说歹说才把人拦下,绣月儿想下地,给老妈子推回去坐好:“吉时之前,新人不能见面。” 渠锦堂扒着门不走,昂头冲里头:“月儿,月儿,你出来!” 老妈子出来劝:“少爷,少爷,再等等,明儿就见啦!” 绣月儿坐着软塌上,听外间说:“那你帮我把这兔子给她!” 前几天渠锦堂来,见绣月儿一人坐屋里,怕把他闷坏,特意给他找的。 大少爷这股宠着人的架势,绣月儿这位小姨奶奶,往后在渠家,且有好日子过呢。 老妈子把一团棉花似的小兔子抱到绣月儿怀里:“瞧瞧咱们少爷,还没过门呢,就知道疼人。” 膝盖上软软的一小团,绣月儿不知道怎么好的兜住,低头,乌溜溜的大辫子挽过肩,垂到他的胸口,往上一张嫣红的脸蛋儿,比院里树上开得最大的那朵海棠花都好看。 明儿就是正日子,这晚,绣月儿没睡好。 想都没想过,他就要嫁给渠锦堂,给他当媳妇儿了。 脸颊狠狠发烫,绣月儿掀被子,边上就是睡得呼呼的小兔子,他又轻手轻脚地把被放下。 窗户棱子被石子砸了两下,绣月儿披着袄子下床。 “月儿,是我!”院里没掌灯,渠锦堂摸黑,叩开他的窗。 “少爷!”他身上有凉风的味儿,出来有一会儿了,绣月儿把窗敞大,让他进屋,平日里肆无忌惮的大少爷,这会儿倒守了礼数,“我不进去了。” 绣月儿一探他的手,冰凉冰凉的,什么规矩都忘了:“这么大冷天,你过来干嘛!” 他心疼他,不知不觉说了埋怨人的话,可渠锦堂高兴,把被绣月儿焐热的手心伸进兜里:“我来,给你这个!” 一块莲花纹的羊脂玉,躺在月儿掌心。 渠锦堂从没这么紧张过,舔着嘴唇,傻小子向心仪的姑娘献宝那么的,等不及:“我祖爷爷帽上的那顶帽花,我小时候抓周抓的,只传长子……” 跟个信物似的,渠锦堂往他手里塞。 绣月儿的心慌慌跳:“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