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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起他,我便很生气。这不是星星的错,是镜子的错。你以为你是那面镜子,其实你是那颗星星。” 他的话颠七倒八,几乎听不出来逻辑,谢清迟却在里面听出一种伤心。他原本是想把事情讲清楚,向祁云道歉的,不料话还没有讲完,又让祁云伤心了。谢清迟渐渐不懂祁云的想法。他抬手攀在祁云背上,想,是否因为他一直贪恋这样的接触,才总是惹祁云伤心? 祁云被他抱住,身体先是一僵,继而又开始亲吻他。他的吻从嘴唇移到锁骨,又到胸口,最后停留在腰上那道被纱布覆盖的剑伤。现在中衣被完全被解开,铺盖被拉到腰部,谢清迟到底还是在发烧,冷得哆嗦了一下。祁云注意到了,干脆掀起他的被子,钻了进来。温暖的少年人rou体与他贴近,谢清迟觉得心脏都暖和过来。 祁云说:“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 此处被删除846字发生了些什么的描写。 现在,祁云的嘴唇是炽热的。 26 二十五·买骨 二十五·买骨 折腾一夜,谢清迟第二日又烧了起来,且瞧着比前一日更厉害些。 两人在客栈多留了一天。谢清迟昏昏沉沉,凌晨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难受,之后不知不觉又睡过一阵,再醒来时仿佛便清爽了许多。他醒来几次,都没见到祁云的踪影。这本来是件危险的事。谢清迟昨夜又惹祁云生气,祁云少年气盛,是可能被他气走的。但谢清迟心中很是安宁,仿佛有所倚仗,并不忧虑祁云离开。 毕竟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到傍晚时分,谢清迟自己醒来,喝了些热水,身体便松快起来,又在客栈歇上一夜,次日热度已彻底降下来。祁云这一夜没有歇在他房里,只在次日清晨来探过他温度,知道无事了,两人于是重新启程。 谢清迟不再发热,祁云的关心就到此为止了。他一路上很少同谢清迟交谈,只是独自待在车辕上。马儿绕过重山,复见重山,一如人愁肠百结。祁云怔怔看着崖下水畔两头交颈相亲的鹿,不期然回想起前夜他与谢清迟的亲吻,只觉得仿佛是鬼上身。他都做了些什么啊?将谢清迟弄成那副凄惨样子。而谢清迟顺从容纳他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呢? 这就是谢清迟最初交易时向他要求的。祁云当初答应谢清迟时,也觉得无比屈辱绝望,那些负面情绪在与谢清迟长久的相处中慢慢被埋在记忆深处,却又在昨夜之后如江潮般汹涌而来。 祁云心里木木地发疼。他想,那些波斯商人卖的画本都是骗人的。做那种事,只有身体上是快活的,心里却比受刑还难过。并且难过比快活持续得长太多了。他看到谢清迟身上的伤会难过,想起谢清迟说的话会难过,心脏仿佛时刻被命运巨擘碾在尘土中。 祁云放空思绪,不再想那些,只从怀里掏出地图,为前路做打算。 他们这次走的是小路,不经过襄阳,再要到的第一个小城乃是申城。若是行得快些,今日便能到。申城是他们返回的必经之地,又有赫安之事,恐怕届时会遇到玄机教搜查。在申城,若是谢清迟的身体状况允许,祁云打算把马车换成马匹,两人尽快回到苏州。谢清迟一日看不见,祁云便一日不能放心。他圈定此后几处歇脚的城镇,重新将地图揣进怀里。 车厢里偶尔传来几声压低的咳嗽声,除此之外,二人再无交流。不止祁云不主动开口,谢清迟也仿佛忘了他的存在。说来也算是默契。 堪堪在酉时城门关闭前,两人赶到了申城附近。他们所走的这条路正通向当日祁云与赫安搏命的那处城门。马车转过荒山汇到城门前大路上,祁云忽然一怔。前方路旁一棵槐树下卧着几根满是灰尘、看不出原色的竹篾。他轻勒缰绳,拉车的马儿打着咴儿停下,祁云翻身下车,走到树下。他弯腰将那些竹篾捡起来,吹干净尘土,撑回原状。 是一盏梨花灯。 灯骨周身画着美人赏花图的绢纸已经没有了,用丝线连成串儿的梨花花瓣也化作了泥,只剩这几根撑起灯笼骨架的竹篾。 祁云掸掉灯笼骨上的尘土,将它还如梨花灯一般拎在手里。谢清迟见他中途停车,不知所为何事,也跟着下了车,道:“怎么了?” 祁云想着当时买下梨花灯时的心事,听到谢清迟声音,下意识将灯笼骨递给他。谢清迟目不能视,接过来摸了片刻,疑惑道:“这是……灯骨?” 祁云反应过来,连忙将灯笼骨夺了回来,冷淡道:“与你无关。” 他想运力将灯骨搓成灰烬,但到底是没忍心。踟蹰片刻,他将那灯笼骨挂在车辕上,慢慢向城里去。城门处有清香扑鼻,祁云抬头去望,原来城里栽了一些梨树,此刻枝上堆玉砌雪,是梨花开得盛了。 祁云定下客栈房间后便出了门。谢清迟等了一会儿,见他一时半会似乎不会回来,便独自去大堂用餐。 谢清迟能隐约分辨光亮黑暗,且听力极佳。他入住客栈时便特地记了路,此刻自楼上房间走下楼梯,每一步都踩在上楼时记住的地方,姿态从容,寻常人根本看不出他的眼盲之症。 申城相对繁华,客栈也比沿途小城来得阔气些。已过了人多的时候,大堂里空空落落。小二见谢清迟下来,扬声招呼道:“客官要吃什么?” 谢清迟点了粥饭并几个小菜。待饭菜上齐,他将一个锦囊抛在桌上,道:“最近申城可有什么趣事?” 小二接过锦囊,掂了一掂,脸上顿时笑开了,殷勤道:“有的有的。” 他先是讲了个知县后院的故事,见客人似乎不感兴趣,又改讲了乐平县主杀了仪宾殉情的故事。这回客人便听得专注许多。小二心中暗笑,果然男客人都爱听天家女子的故事,更是讲得卖力。 他左右顾盼无人,凑近谢清迟,神神秘秘地开口:“我哥哥在县城里做衙役,元宵夜正好当值。据他说,乐平县主那日打马跑出城门,根本不是同仪宾赌气,乃是去追情郎的!我哥哥追在马后面,跑出城门便吃了一惊。他看见地上躺着好几个男人,也不知是昏的还是死的。乐平县主伏在其中一具尸体上,哭得真是伤心啊!” 谢清迟扬眉道:“死了?可是仪宾弄死的?” “这个我也问过。”小二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吊足胃口。谢清迟配合地露出好奇的神情。小二续道,“我那哥哥说,那尸体边还站着一个握剑的少年。乐平县主说情郎是那少年所杀,让衙役打杀那少年。二三十人的衙役啊,一拥而上,竟没能伤到那少年哪怕一下。还是后头,乐平县主不知怎么拿出一把匕首,才将少年扎倒。” 谢清迟嗤笑一声,道:“二三十衙役都没奈何,乐平县主竟能扎倒,她莫不是红拂再世?” 小二急忙道:“不是不是,听我哥哥说,乃是那少年对县主有意!当时,县主先是从地上捡起了一盏梨花灯。那灯怕是他二人的信物,那少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