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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了吧?”陆淮轻声问道。 “嗯,有点儿,”柳三月老实的点了点头,“两年多没见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陆淮也挺紧张的,他把这次与柳三月爸爸的见面给当成了见家长,所以还真有些拘谨。 两人各坐一边,为了缓解各自的紧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儿,然后便听见外头似乎传来了脚步声。 两人赶紧止住话头,侧耳倾听,没错,就是人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近了,近了。 这时,木门被从外面打开,门外不见邓指导员,只有一个高挑清瘦的人,逆着光,看不清脸,身上的衣裳就是那种最简单的干活穿的深蓝色粗布褂子和长裤,脚上是一双灰色布鞋,两边沾满了泥。 柳三月紧张的蹭一下站了起来,陆淮也跟着站了起来,只见那人走了两步,进了屋子,“三月?” 声音是那种历经岁月的温润,丝丝绕耳,让人听了不自觉的就沉淀下来。 “爸爸。”柳三月声音有些僵硬,她是第一次见柳苏识,真是不大熟悉,一时还有些拘谨。 不过她的爸爸的气质是真的好,隔近了看,面上架着一只金框椭圆眼镜,面色平和,温文儒雅。 即便是最普通的粗布衣裳穿在他的身上,也让人觉得底蕴深深,温雅不俗。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柳苏识又急走两步,“我还当邓指导员是在同我玩笑,没想到你这孩子竟真的来了,你的学业呢?明年就该高考了,就这么放弃了吗?你妈竟也同意你过来?” 话音未落,面上已是落下两行清泪,这些日子他最cao心的就是大女儿,一想到她马上就要高考了便是万分的牵挂万分的忧心,只盼高考时能得到一星半点的消息才好,却不曾想,不曾想…… 不知为何,柳三月的心也跟着那眼泪揪了起来,闷闷的难受,一开口,声音也哽咽了,“mama担心您,我们姐弟三个也很担心您,两年多了,您一点信儿也没有,不来看看,总是不放心。” 第47章 柳苏识再控制不住,却是没有注意到柳三月说的三姐弟这个话。蹲在了地上,掩面痛哭,不能自抑,“三月,是爸爸不好,是爸爸对不住你,连累了你mama,也连累了你。” 他头也未抬,三四十岁的年纪,哭的像个孩子,只觉无颜面对自己的女儿,这两年来,再苦再累他都不曾惧过,惟怕家中妻女受他连累,终究,终究他还是耽误了自己的大女儿。 “爸,您快别这样,”奇怪的很,柳三月对柳爸爸并不熟悉,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罢了,未曾见时,只当他是自己身上背负的一个责任,如今见了,却不知为何,陌生的情感喷涌而出,浓烈而炙热,将她深深埋没,让她心慌。 柳三月的泪止也止不住,她蹲到了柳苏识的面前,哭着去拉他的手,“爸,我想您了,学习什么时候都可以学,在哪里都可以学,比起读书,我更想来看看您,离您近一些。mama和白露也很想您,还有弟弟,对了,您还不知道吧,您走之后没多久,mama就发现自己怀孕了,给您添了个小儿子,夏天生的,叫时夏。” “什,什么?”柳苏识豁然抬头,不敢相信的抓住了柳三月的手,“你mama,你mama给你生了个弟弟?” 柳苏识离开时,俞陆伊不过将将怀上,两人谁都不知道家里即将要到来一个新的小生命,直到柳苏识离开半个多月,俞陆伊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无奈她联系不上柳苏识,无法告知此事,是以柳苏识并不知晓小儿子柳时夏。 柳三月吸了吸鼻子,使劲点头,“是啊,爸,弟弟如今快两岁了,能吃能睡,长得特别敦实。” “时夏,时夏……”柳苏识面上挂着泪,神色恍然的站了起来,嘴里默默的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扬唇笑了起来,“我又有了一个孩子,我和你mama又有了一个孩子。” 笑了会儿却又掩面呜呜哭了起来,“三月,我不在,你mama一个人怀着身子,是如何熬过来的?可有人伺候她坐月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都怪我,都怪我,当初我便不该去招惹你mama,招惹了却又无法陪伴着她,照顾着她。” 一个女人,怀着身孕,丈夫又不在身边,想也知道过的会有多苦。 柳苏识只要一想到这里,便心如刀割,陆伊性子最是倔强,定然不愿求助于娘家,他的父母又早早的不在了,她一个女人家,该是受了多大的罪,才独自生下孩子,又得吃了多少苦,才独自抚育三个孩子两年多。 最让他心痛的是,这两年多不是尽头,后头还会有更多的两年多,他却不知此生还有没有机会能够从这里出去,后面漫长的岁月,他的陆伊只能独自带着孩子行走。 “爸,您放心吧,”柳三月跟着站了起来,一边抹泪,一边哭着说道:“mama好着呢,白露和时夏也特别好,家里一切都很好。” 父女俩对着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陆淮适时的递来了两块儿棉帕,柳三月和柳苏识各自接了帕子,柳苏识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与他大女儿年岁相当的男人。 “这位是?”柳苏识一边擦泪一边疑惑的问道。 看着不像是乡里人,难道是跟着女儿一块儿从京城过来的? 柳三月擦了擦肿胀的双眼,瓮声瓮气介绍道:“这位是陆淮同志,我和他还有另外两位同志一起从京城下乡过来的。爸,这次多亏了有陆淮同志在,不然我都见不着您的面。” “你好。”柳苏识扯唇微微笑了下,对陆淮点了点头,并用红肿的双眼暗暗打量了陆淮一番。 陆淮恭恭敬敬给柳苏识鞠了一躬,“伯父您好。” “三月这孩子下乡以来没少给你添麻烦吧?”柳苏识的嗓音因哭过而有些暗哑,他丝毫不受声音的影响,说话不紧不慢,温文尔雅,甚有风度。 “没有没有,三……柳三月同志人很好,团结友爱,非常好相处。”陆淮面色严肃又认真,一丝不苟,深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得体说是说的不得体,不能给柳三月的爸爸留下个好印象。 “那就好,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就好,还是要谢谢你们对三月的照顾,这孩子年纪还小,才十六岁,许多地方比较懵懂,还望你们能多多包涵。” “这是自然的。” “坐吧,”柳苏识当先坐在了柳三月刚刚坐过的床上,又对仍在一旁站着的柳三月招了招手,“三月,你也过来坐,坐到爸爸身边来,让我好好瞧瞧,两年不见,你个子长了不少,是个大姑娘了。” 柳三月乖乖走到柳苏识旁边坐下,“爸,我给您带了一些吃的,您饿不饿,先吃点儿吧。” 柳苏识温和的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