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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不哭不闹不说话,是圈子里最听话的一个小朋友了。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大少他变了,或者说他不再压抑本性,而是终于开始释放自我了。 于是林叔又开始了奔波。 今天顾大少跟人打架了,明天顾大少跟顾老爹吵架了,后天顾大少又跟狐朋狗友开始捣蛋了,这些顾家人和顾大少的亲妈从来都不管,只能林叔来负责。 总之,林叔很忙。 再后来,就在林叔深感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二已经不堪用了的时候,顾大少又变了。 这并不同于释放本我,也并不是戴上了某种伪装,而是彻彻底底发自内心地改变了。 自从那次跟路边的小混混打架不仅打输了还被人捅了一刀送进了医院后,再次醒来的顾大少犹如新生,世界在他眼中仿佛都变了模样。 对此,林叔起先是担心的。 因为他经历过顾大少第一阶段的转变,亲眼看看这那个安安静静的孩子变成了脾气暴躁流里流气的社会小青年,他怕顾大少又一次的转变,会令其再一次地封闭自己的内心。 在林叔眼中,他宁可面对的是完全展示出本来性格的顾大少,而不是那个处处隐忍不发凡事儿都堵在心里的‘好孩子’。 但事实证明她多虑了,顾临曦虽然变了,但却是往好的方向转变的。 在面对自己那些个不省心的亲爸亲妈和后爸后妈的时候,和最开始的讨好与小心翼翼的期待,以及后来的自暴自弃厌恶至极都不同,顾临曦是真的想要维持一个将将巴巴完整又温暖的家。 后来,林叔年纪实在是大了,马上就要退休了。 在离开顾家大宅的那一天,他问了那个一直被自己死死压在心底的问题:“大少爷,您真的不会记恨老爷与夫人吗?” 从小就认识顾老爹,林叔自然之道自家老爷的脾气秉性,并且也知道他们家大少爷的性格是随了老爷的,不可能是不记仇的人啊。 顾临曦仔细想了想,认真做出了回答:“小的时候恨过,后来我发现,我的人生太短暂了,不该拿有限的时间让自己沉浸在负面的情绪里。” 最开始躲在角落里看着亲爸后妈一家三口和睦融洽,心中难过又嫉妒的时候也好,后来撕下伪装跟家人闹翻的时候也好,他都是想过将来要报复的。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意这些事儿了,‘人生得意须尽欢’才是他的行为准则。 林叔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顾大少的眼神里都是怅然与欣慰,他想说很多话,最后就只凑成了一句:“这样好啊,这样就好……” 在很遥远的地方,有一颗布满了苔藓的苍天巨树,树上有座小木屋。 木屋是一座图书馆,站在一层大厅抬头望去,好像根本就见不着穹顶。 图书馆中某一层某一区域某一个书架上,那一本黑底白字、书脊上写着的书,内容正在一个字一个字地改变。 自小就跟着父母在顾家老宅工作的林一申,最后的结局,从成为两方交战中牺牲的诱饵,之后的‘致死也不明白究竟是谁算计了自己’,变成了另一句话: 他到了年纪退休,拎着拉杆箱,坐上了老宅外头等待已久的女儿一家的车,去向了老家所在的城市。 02 秦屿齐同志,顾临曦的发小儿,与其有着从小学就建立起的深厚情谊。 最开始,秦屿齐小朋友跟他亲爱的发小儿一块做乖孩子好学生,一块儿被其他好惹事儿的同学欺负,在被人欺负的过程中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后来,俩人又一块儿改头换面,成为了烫发打架喝酒的小混混,再也没被人欺负过。 本来俩人当混混当得挺开心的,可不知为何他亲爱的发小一夜之间就转了性。 顾临曦开始走积极向上的社会主义好青年路线,被留在小混混界的秦屿齐不乐意了。 毕竟,没人喜欢被好朋友丢下的感觉。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顾临曦并没有想过要丢下他,甚至还想拉他一块儿积极,一块儿向上,一块儿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对此秦屿齐同志是抗拒的,做一个除了吃喝玩乐没别的烦恼的富家子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要去竞争五好青年? 后来,顾临曦有空的时候就会过来找他唠嗑,聊人生聊理想聊价值,从华夏五千年的兴衰更替聊到了这次期末考试数学的出卷人可能是谁,话题都不带重样儿的。 由此顾临曦就问了:“你就没啥理想吗?” 这就把秦屿齐问住了,因为他真的就没有啥理想。 当时,秦屿齐说:“能有啥理想,日子也就那么过呗。” 然后顾大少又给他上了半个小时的思想教育课,直到秦家老妈来喊人下楼吃完饭。 后来的后来,正在远在国外的秦屿齐同志真的遇到了自己想为之奋斗终生的事情的时候,他想到了发小儿曾经说的话: “单纯地吃喝玩乐混日子是最简单也最没盼头的生活,真正有质量的生活,是为了一个目标而奋斗的日子。” 就在秦屿齐同志为了早早悟出了这个道理的好友感到钦佩不已的时候,他就接到了来自顾临曦的求助电话。 顾大少好像比以前更有盼头更有动力的,但是秦屿齐对他虽面临的困境表示怀疑。 秦屿齐:“等等,你为什么要问我从表白到失恋的全过程讲解?” 顾大少表示:“我要去表白。” 秦屿齐:“所以为什么直接跳过了恋爱的阶段直接就失恋了?” 顾大少:“总要有备无患。” 秦屿齐:“你醒醒啊啊啊啊,你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之前给我上心理健康课的那个你啊!你的积极呢!你的向上呢!你的人生理想呢!” 顾大少说:“可我的理想就是想搞对象!” 秦屿齐:“……” 把他的感动还给他啊喂! 03 顾临曦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呼吸急促,满头大汗。 喻晓正坐在落地窗边儿的摇椅上看书,见刚才还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人醒了,但却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于是关切地问:“做恶梦了?” 摇椅很宽敞,躺两个人正正好好,顾临曦坐上了空着的那半边儿,两只手握住了喻晓的手:“我做了个特别吓人的梦,你一定不会相信梦的内容!” 喻晓配合地问:“你梦到了什么?” 顾临曦深吸了一口气:“我梦到你死了,然后我居然跟咱弟夏阳在一块了!而且我还把顾二关了起来诱导他自杀,又把章哥装进水泥桶里沉了江!我自己也干尽坏事儿,还把夏阳囚禁在别墅里,最后我被人暗杀,夏阳在别墅里饿死了。” 喻晓面无表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