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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振?” 一期一振抿起唇。 “——如果你回得来的话。” “我知道了,”他终于开口道,“请交给我。” * 被距离拉扯得模糊的惨叫声刺入耳膜。 行走于站台间的怨灵,被困于城市一隅,所能感受到的却比这要多得多。她日日夜夜坐在那里,看过无数日升日落。 她看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空气时折射出的尘埃粒子,听到电车轰然驶来时铁轨发出的轻颤,由于日复一日重复的都只有麻木的日常,自然而然地开始趋向于那些更微小的变化。这是她获得灵力的来源,也成了她听力比常人要敏锐些的关键。 来到本丸后的几日,不习惯休憩却要顺应身体变化的堀口千里一向浅眠,睡姿也安静得异常,连一次翻身都没有的结果就是一根发丝都不曾乱过。 那一声惨叫在安静的夜晚就显得太过突兀了。 “什么啊……”睫毛微颤,堀口千里睁开了眼睛,“那个声音……” 她伸出被窝的手在接触到外面那冰冷的气温时猛地缩了回来。 夜里凉是凉,她以前有这么怕冷吗? 这么想着,千里把被子裹到脖子严严实实团成一团,一点点地挪到了纸拉门旁边。 一根手指勾上拉栓开了锁,伴随着纸门“咔啦咔啦”的轻响声,她看见了站在外室的那个黑影。 堀口千里诧异地扬眉,“你不会真的一直没睡吧?” 加州清光在听见里面开门声音时就回过头,他身上的出阵服穿得齐齐整整,虽说是有黑暗遮挡,但大致看上去也没有混乱的痕迹。红黑相间的出阵服平时看着扎眼,这会儿倒是与夜色融为一体。 两人本来并非住在只用纸拉门内外相隔的同一间部屋,可继本丸内刀剑神秘失踪的事后,清光和狐之助又得知了有其他前暗堕本丸的付丧神在附近游荡,便纷纷改了主意。千里对此抱持着无所谓的态度,既然他们这么要求了也随他们去。 “睡了啊。” 加州清光随意地往墙角一指。 “那里。” 感情是坐着睡的? 千里正想问不是有棉被,看到那团被叠得整齐的被褥上蜷着的一团毛茸茸时不由哑然,她哭笑不得地看着呼呼大睡到两人说话都完全没惊醒的狐之助。 “这样也是好事,不然也没法这么快行动。”他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本丸里还有其他人在。” “这种事情不用说我也知道。” 她伸手把门又拉上了。 加州清光一愣,“怎么了?” “难道要我当着你的面整理衣服吗?” 加州清光的耳根一热,还不等他扭头咳嗽出声,对方的声音倒是相当无谓地隔着和纸包裹的木门传来。 “难得来了客人,不收拾好就去迎接也太失礼了。” ——也未必是客人。 她本来也是和衣而睡,一直维持着同样的睡相,衣服不过是下摆处弄起些褶皱。抻直衣角,堀口千里一撩头发,确认它们仍然如入睡前那样柔滑。 她思考着加州清光白天的暗示,他暗示她,她的灵力可能在不经意间影响了这间本丸。 堀口千里倒没什么实感,她控制这股莫名其妙拥有的力量向来是任由它们自由生长。 但如果确实如他所说,顺着这说法想下去,遗失的刀剑可能并非被偷走,而是自己长了脚跑掉——这是个挺有趣的猜测。 “我记得是这个方向。” 他们穿过走廊,两人的意见相当一致,却也不约而同地在丁字拐角处陷入了踌躇。 “我第一次觉得这里这么大太糟糕了。” “真巧,”堀口千里翻了个白眼,直接转过身,“我当初知道还得亲手打扫卫生的时候就这么想了。” 加州清光狐疑地看着她选择的方向,“右边?” “直觉。” 不,千里想,其实就是随便选的。 漆黑在前方蔓延得无边无际,手电筒的吊带挂在堀口千里的手上晃来晃去。带上这个只为了以防万一,她没有现在就打开它的打算,这相当于直接将自己的位置暴露给还在暗处的“敌人”。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耳边只闻他俩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真的有人吗? 也许这只是他们俩莫名其妙产生的幻觉? 但是有什么幻觉能让两个人同时产生呢? 走廊迎来终结,堀口千里正这么想着,朝墙面迈出一步准备转身。 异变陡生。 细小的风擦过面部,潜藏在黑暗中的人寻找到出手的时机向她刺来。 “叮”的一声,兵刃相撞。 加州清光在千钧一发之际发觉到异动,出鞘的打刀稳稳地架住暗处劈砍下的胁差。两振刀在各自的力量较量下发着颤。 而险些遭受袭击的对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位置确实悬,加州清光的刀背几乎就要贴着她的脸颊。堀口千里余光扫过在毫厘之处散发着逼人的寒冷的刀刃,叹了口气。 “真是的……” 她手指勾动吊带,顺着筒身摸到了按钮,近乎是用厌烦的语调说道。 “这样出其不意的袭击,我在梦和幻觉里已经看到腻了。” “啪嗒”一声推下按钮,电池连通电路,堀口千里手腕一转,直接往袭击她的家伙脸上照去。 “唔……!” 那人被强光猛然晃到眼睛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加州清光在看见他的脸时短暂地怔住,却仍趁着这个机会用力向上一挑。千里也瞧出那是个扎着长长马尾的少年,他在刀即将脱手前拼命将其握紧,硬生生接了加州清光三招。 但显然,加州清光依旧占据上风。 远处有脚步声响起。 “鲶尾!” 有谁低低喊了一声。 “鲶尾”,这个名字—— 堀口千里下意识想照向来人的方向,一条木条似的东西重重击打在她的腕部,她吃痛松手时,手电筒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她随即意识到用来攻击她的是刀鞘,因为她听到了紧接着刀剑出鞘时的声音,右脸处传来一丝刺痛——刀锋擦着她的脸刺入了墙壁。 啊啊——闪过脑中的是完全无关的念头——这下墙又得修了。 手电筒安静地卧在那里,她跟前的人在经过那道光时,只被照出了结实光泽的皮鞋和套着青黑色长袜、肌rou匀实的小腿。 “……药研。” 完全陌生的声音,堀口千里意识到那属于方才被称作“鲶尾”的少年。他本就气息不稳,强行一番缠斗后让声音里也夹着喘息。 她左手手背蹭上另一侧的面颊,沾染上了湿润的液体。千里注视着手背上的暗色,舌尖舔舐上去,尝到咸腥的铁锈味。 ……血的味道,会让她有一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