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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林安冷冰冰的眼。 两人相顾无言。 季遥笑道,“莫怕,你师姐很温和的。” 顾三又和林安对视。 依旧无言。 季遥道,“师兄不在时,想吃什么同你师姐说。年糕点心,糖丸蜜饯,让你师姐去外头买。不要老想着吃,要多加修炼。莫要贪玩,但也别太累。你天赋在那,别累坏自己……”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林安挑眉道,“真啰嗦。” 季遥,“……” 顾三,“师姐,你少说两句。” 又过几日,掌门召见后,季遥闭关。 林安给了顾三几本剑谱。 顾三立于遥安殿前。 多日不见,山水依旧。 寒泉林花,远山危崖。 顾三忽然想起自己初来时,在这里一粒粒的飞石击花。 季遥从天边落下,抱起自己,伸手喂了年糕。 像喂进了一整个美梦。 真好,真好啊。 此生何其有幸,可以来到这里。 顾三闭眼,深吸口气。 系统,“别悲春伤秋了,快修炼。你可是要在二十岁达到金丹的男人!” 顾三,“……” 真想拍死它。 季遥的远芷细极雅极,如三月东风,绵绵春雨,林安的重剑却大开大合,无言中带着一股豪气。 没错,顾三知晓时也愣了一下。 林安的剑叫重剑。 虽然它的的确确是一把很重的剑。 林安道,“剑就是剑,与吾合一,何须名讳?” 师姐,承认吧,你就是懒得取名。 顾三清尚未到可以用剑的年龄,于是捡了树枝,跟林安习剑。 顾清辽,宋清寒也时常前来指点一二。 顾三之前见惯了季遥的柔,剑法里多少带了点公子如玉,温润典雅的味道。林安的剑道,却是刚正不屈,笑斩苍穹的霸道。 “天地,山川。”林安持剑,闭目道,“一剑在手,何处不可断?” 顾清辽的剑,往往不按剑谱,风云变幻,出其不意。 掌门的剑,又是另一番滋味。 “剑道,在柔。” “剑道,在刚。” “剑道,在变。” “剑道,在心。”掌门抚须,“心之所向,心之所系,便是你的道。” “问剑即问心。三清,你心在何处?” 心在何处。 顾三躺在地上,闭目。 心在何处。 前世的纷纷扰扰,争吵不休。 顾大模糊不清的背影同声响。 顾二低垂的眼,遮掩面目的发。 邻里说不尽的闲话,道不完的八卦。 狭长的,森冷的小巷。 广阔的,浩瀚的天地。 摇曳纷飞的林花。 白云,山崖。 顾清辽,掌门。 季遥温润的笑,林安冰冷的眼。 那个昏暗山洞里,云长离雪白的里衣,墨色的发。 含霜的面,薄凉的唇。 嘈杂喧嚣的集市,叮当作响的锣鼓。 口干舌燥的说书人。 年糕,蜜饯,糖丸。 包子上铺开的热气。 咬开后淌进嘴里的汤汁。 顾三睁眼。 还是如此啊。 这才是他,非仙非佛。 断不了七情绝不了六欲。 前世苦苦所求,也不过一点关怀。 心之所念,皆是琐事,心之所系,俱是故情。 心在何处? 心在红尘。 顾三握那树枝。 问剑即问心,吾心落红尘,吾道向何方? “罢了,罢了。”顾三笑着同自己道,“我还小,我看不破红尘。” 日后,也许能看破, 也许,便陷于其中,再不能自拔。 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 问君心何在,共尔拂尘埃。 【第一卷拂尘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差不多是交代顾三的背景,和他适应这个地方的过程~ 第二卷咱们要发展□□了霍霍霍霍…… 求评论,求评论。 ☆、将魂.出山 【第二卷入尘】 系统,“你下一个任务是,五十元婴。” 顾三,“知道了。” 顾三没想到,再次出山,又是暮春时节。 这一年,季遥出关,万丈天雷加身。 清寒观又出一位大乘。 掌门欣喜,正巧清寒观外一处动荡,便遣了季遥林安前去。 一来巩固境界,二来也稳稳心性。 于是,一行人立在梁城城外。 顾三,“为何我也来了?” 季遥笑道,“顾师祖道你境界上涨过快,委实担忧你心性。特意叫我们带上你入红尘体验一番。” 二十金丹,实在太快了。 顾三清百道之体,他们不担心他速度,倒是担心他心境。 “更何况,玄门历来不太平。”顾清辽私下对季遥道,“枪打出头鸟,三清的境界,你必要时还得压压。” 顾三支着头道,“是么?” 季遥笑着抚了抚他的发。 十年未见,顾三清拔高不少。 修真无岁月,仙途路漫漫。 他长得不似顾清辽的俊美潇洒,倒是有几分书生儒士的清秀。 眼角微挑,不语三分笑。 季遥记得这师弟从小就爱笑。 “梁城这儿说是闹鬼,底下弟子查了却怎么都没的头绪。反反复复了好些时候。故而此次掌门师尊叫吾等前来一看。” “世上当真有鬼?” “自然,人死后,魂魄本当走地府,入轮回。但若是魂魄执念太重,迟迟不解,那便会徘徊人间,化作厉鬼幽魂,直到执念散尽。” “吾等要做的,便是度化他们,免得祸害百姓。” 顾三望向前方。 梁城本就是古城,四围皆山,山上有林。 这些树也不知何时种下的,遮天蔽日。 林子外不见鸟雀,寂静的很,似乎天地间所有的声响都消失不见。 远远便一股子不舒坦的味道。 “师叔!” 有弟子出城相迎,“诸位师叔终于赶来,弟子不甚感激。” 季遥颔首。 那弟子侧身,一手变了路引,领他们进城。 这梁城围墙颇高,墙里墙外似两个世界。 外头冷冷清清不见人影,里头倒是热热闹闹红尘喧嚣。 小贩们沿街叫卖,杂耍的锣鼓声声。 与别处相差无几。 顾三默不作声地打量四周。 林安一言不发跟在后头。 那弟子同他们低声道,“说来也怪,这儿说是闹鬼,偏偏没听说半个人伤亡;说是不闹,可到了晚上,外头死气沉沉阴风不断。” 季遥问,“你们可曾派人去那林子里瞧过?” 那弟子道,“去了,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