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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辄文在叠着刚刚的纸巾,方方正正地叠好,再展开,再叠好,时不时偷瞄一眼陈息青。 玩得倒也是很起劲。 开了十分钟,可能是空调温度有点低,陈辄文打了个喷嚏,然后他自己就愣住了,脸慢慢变红。 怎么能在陈息青面前……打喷嚏呢?虽然,这个真的是忍不住的,虽然,他是侧着头偏向一边并且捂住的…… 好尴尬啊…… 默默地开了窗,陈辄文试图稍微通个风,外面雨大,又有些雨淋了进来,淋了陈辄文一头一脸。 陈辄文:…… 陈息青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动静,好笑地朝他说:“没关系的,不用开窗。你感冒了?” “唔……”又默默地点了点头,陈辄文去抽纸巾。 刚好,纸巾用完了,陈息青开着车,没法自己拿一包新的:“你脚边的储物箱里有抽纸,拿一下。” “好的。” 打开储物箱,手探进去,啪嗒—— 然后,陈辄文就愣住了,伴随着一包抽纸掉出来的,还有个相框,里面装着陈息青和一个男人的合照。 那是陈息青和傅审言的合照。 照片里陈息青在前拿着手机,对着手机笑,傅审言在后,看样子似乎是刚一抬头就被前面的人抓拍了。 要命的是,这是一张哪哪都正常,偏偏怎么看都暧昧的照片。 照片掉出来,陈息青自然也看到了,顿时头脑“轰”地一声,差点握不稳方向盘,车子在大雨中稍微偏了一下,但他很快就稳住了方向盘,继续开着车。 一瞬间的事情,陈息青胆战心惊。 一年前。那个时候刚和傅审言在一起,陈息青也想做点所谓浪漫的事,他用手机自拍了和傅审言的照片,打印出来,搞了个相框装起来放在车头。 傅审言却不同意,理由是这样太招摇,如果有谁搭车看到了,传出去对两个人影响都不好。 说得很有道理,陈息青却有一点闷,因为以前,傅审言的车上是有他和付俊卓的合影的。但是他没有多去抠细节,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去和以前的人攀比有时候会内伤的。 于是他默默地把照片藏到了副驾的储物箱。过了这么久,他也忘记了,没想到今天被陈辄文给翻出来了。 车还在继续走,陈息青心里有点乱。 他想,如果这个新认识还不算太久的邻居,发现了自己是个同性恋…… 有些沮丧。 陈辄文拿起相框,状似无意地放了回去,然后拿出一包抽纸打开,抽出一张纸巾擦着脸上的水:“可能是昨晚睡觉的时候着了凉。” “……这样啊。” 他的左手边,陈息青表面很平静的样子,其实内心已经非常忐忑。他不知道陈辄文都看到了什么,也不知道陈辄文会想些什么,一想到如果被发现了自己是个同,如果陈辄文对同性恋感到恶心,陈息青就觉得有点难过。 不过……一张合照而已,说不定陈辄文根本没注意到,只是自己在做贼心虚而已。不要慌,不要慌,陈息青这样安慰自己。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陈辄文表面也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不过内心的惊涛骇浪,早就将他的世界卷得天翻地覆。 他看到了。也猜到了。 照片上的男人,就是不久前在绿茶茶餐厅遇到的那个人,当时那人一直朝陈息青看过来,陈息青的表现则是完全拿那人当空气。但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却有这么一张暧昧的合照——也许是直觉,也许是别的什么,陈辄文一眼看到那张照片脑子里就出现了一句话:他们是同类。 陈息青忽然从香奈搬到香颂,又说自己分手了,当时陈辄文以为他是和女朋友分手了,现在才知道,是和男朋友分手了。 所以,没猜错的话,那个出现在绿茶的人,是陈息青的前任。 陈辄文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去掰弯一个直男,他之所以陪在陈息青身边,只是因为想见、只是因为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欢,打个不恰当的比方,那就是发乎情止于礼,他不会有任何的越界的动作,尽管他喜欢陈息青喜欢到从第一眼起,魂就被勾走了。 但是现在,他发现陈息青是个同,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陈辄文捏着纸巾,在副驾上开始了深刻的人生思考:没有了对方可能是直男的顾虑,他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一定要把这个驾驶座上的男人追到手。 让陈息青成为自己的人,彻彻底底,完完全全。 这不是一时冲动,也不需要多做考虑,从他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起,就产生了要和他过一辈子的想法,难道还会错吗? 这是一种无意间发现了宝藏的感觉,陈辄文手指微微收紧。 虽然他在陈息青面前很爱脸红,但他向来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此刻他安安静静地坐着,其实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人追到手。 首先,不能唐突地表白,冲动只会让一切歇菜;其次,机会来了就要抓住,不能再这么等下去,毕竟那天茶餐厅里的那个男人,看那个样子是要搞事情…… 车里两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大雨猛烈地拍打在车窗上,噼哩啪啦敲着车窗。 陈辄文是已经想远了,陈息青却觉得自己心脏病快犯了。 第22章 拆了线,换陈辄文开车。 陈息青沉默地坐在副驾驶上,足足有五分钟,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一旁陈辄文边开车边偷偷瞄他,发现他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的样子,想想也是,可能他工作太累了,需要休息。 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陈辄文没有说话,开始专心开车。 陈息青在装睡,到现在为止,他心里还是很乱。 刚才拆线头的时候还好,因为有别人在场,不会显得很尴尬,现在回到了车上,和陈辄文独处,他又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不知道为什么。 他想了想,这个感觉和当初向父母摊牌的时候的感觉可能一样吧,大概就是:让你们失望了,我是个同。 对最亲近的人坦白,说出让他们失望的事实,如果能够得到体谅和支持,那么他会感激,会觉得自己很幸福,毕竟有亲人在身后,可以无所畏惧。可是,陈息青得到的是父母的暴力镇压和无情辱骂。 最亲的人的伤害,往往才是一刀一个准,几乎可以一击毙命——那是段几乎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