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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照了不能让你吃这些。” 邵榕嘴甜,忙说:“嗯嗯,马上就收起来,我自己嘴馋但是不能连累护士jiejie。” 护士看着他,又看看韩酌,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声音:“还有假发,怕影响到伤口……” 邵榕一听头上那顶乌黑长发的假发要被没收,脸一下拉长了,眉眼往下倒挂,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护士安慰似地拍拍他,伸手去取假发,邵榕忙用右手捂住脸哽咽着说:“韩老师你赶紧走吧,别看我了,我现在丑死了。” 护士一脸尴尬,她取下了邵榕的假发,邵榕的脑袋上有个伤口,头发一侧被全剃光了,成了阴阳头,他伤口上贴着纱布,绕着脑袋缠了两圈绷带,方才假发压得低根本看不出来。 护士让邵榕吃药,邵榕不得不放下遮住脸的手,他脸上其实也有伤,只是和他被吊起来的右腿和脑袋上的伤比,眉骨和眼角的擦伤就显得没那么明显了。邵 榕吃完药后有片刻的安静,他坐在床上吊着眼睛看人,眼神有些贼,还有点痞气。韩酌发现他以前想错了,除下女装和假发的邵榕不像假小子,他像个处于叛逆期的 滋事分子,特立独行,永远拒绝妥协,永远浑身是伤。 护士拿着邵榕的假发和那袋零食离开了,房间里又只剩下韩酌和邵榕两人。邵榕不看电视了,他转过身背对着韩酌,不停催他走,说他现在这样没脸见人,没有安全感。 韩酌说:“你在学校里才该没安全感。” 邵榕说:“我自己摔下来的。” 韩酌其实把那本也带来了,还特意在外面裹了层包装纸。他拿着这本书绕到邵榕面前,邵榕用被子罩住脑袋,韩酌就用书角推推他:“中午的时候我被庄梦蝶拉去了学生会。” 邵榕抓着被子的手指用力收紧,指节都泛白了。韩酌又说:“生日快乐。” 被子下传出发闷的哭声,邵榕慢吞吞地放下被子,露出额头和一双眼睛,他眼里湿润,看着韩酌。 “送你的。”韩酌努努下巴,邵榕伸出手小心地把书抱在身侧,眼角弯了起来,像是笑了,可眼里还带泪光,样子别扭,他道:“谢谢老师。” 韩酌让他拆开看看,邵榕道:“老师送的我都喜欢!” “就你会说话。” 邵榕傻笑两声,坐起了身抹了把脸三下五除二把包装纸给拆了,他看到纸下的书皮,笑得更开心了,迫不及待地翻开来看,一个劲谢韩酌。韩酌略有些得 意,可他脸上的笑还没完全展开,庄朽却忽然现身,他推门进来,邵榕见到他就像耗子见了猫,手忙脚乱地把书塞进了枕头下面,一张脸涨的通红,像是紧张的,又 像是怕的。韩酌也紧张,他张口想说话,结果气没顺好,一开口就猛咳了起来,还是庄朽笑着先和他打了招呼:“韩老师,又见面了,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韩酌拍着胸口好不容易缓过来,连连点头,道:“记得记得,邵榕的哥哥。” 庄朽没看邵榕,他直接把韩酌请到了外面,说:“难得见到邵榕学校里的老师,我们聊聊吧。” 他比了个抽烟的动作,韩酌踱到门口,回首看了眼邵榕,他又用被子蒙住了脑袋,只留一只在输液的手在外面。他的手背苍白,能清楚地看到皮肤下的血管,此时无力地搭在床单上,生气全无。 庄朽把韩酌带去了住院部外抽烟,他给韩酌点烟,客气地说:“谢谢老师来看邵榕,您有心了。” 韩酌也客气,说:“毕竟是在学校里出的事,没有照看好学生,老师也有责任。” 庄朽抽一种雪白细长的烟,味道清淡,他低头笑笑:“哪的话,邵榕走路不老实,从小的毛病了,在家也常磕碰,不关学校的事。” 韩酌说:“倒是第一次见家长把责任都揽了的。” 庄朽道:“确实不关学校的事,我也已经和学校联系过了,午休时别人都在教室里休息,他一个人在学校乱逛,正好二楼的楼梯才清扫过,地上湿滑,他自己摔的。” 韩酌讶异地说:“是吗?有人看到的?我听说那段监控录像已经被人拿走了。” 他等着庄朽的回答,等着他再说些借口,编些理由,可庄朽一脸坦荡,点头承认下来,说道:“对,是我找人取走了那段视频。” “有些不明白你的意图了。”韩酌戳了下自己的脑袋,“我比较笨。” 庄朽道:“邵榕还有个jiejie,也在贵校读书,您知道的吧?” “知道,高三的学生会会长庄梦蝶吧,今天中午的时候她亲自来带我去学生会参加了一次聚会。”韩酌说到“亲自”这两个字时还特意加重了音调,庄朽意 识到了,瞥了眼他,奉上一个更温和的笑脸,道:“我们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邵榕与我和梦蝶不是一个母亲,他随他母亲姓,八岁那年才到我们家,十岁的时候, 我们的父亲过世了,可以说他是我带大的。” 韩酌半掩着嘴:“是吗?我还以为是你们家的管家佣人带大的。” 庄朽哈哈笑,轻轻摇头,望向远处:“他比较特殊,别人都带不好,只好我来了,我和他差了十岁,他来我们家的时候我本来要去国外念书,后来没去成,不过也没什么遗憾的,在哪里读书都一样。” 韩酌没想到庄朽会透露给他这么多私事,听后也不晓得该评论些什么,幸好庄朽自己接了下去:“父亲过世前立下了遗嘱,等邵榕成年后多数家业都会交给他,我倒还好,只是他没给梦蝶留下任何东西……” 庄朽停下了,但显然他还没说完,庄家的家事让韩酌不安,他觉得庄朽不该再说下去了,局促地表示:“这些事不用告诉我吧……” 庄朽笑:“我不说,往后邵榕也会告诉你,庄梦蝶虽然姓庄,但是她不是父亲的女儿,她是我母亲和园丁生下的野种。” 庄朽用了“野种”这个词,韩酌眼皮跳了下,顿觉口干舌燥,脚底仿佛被人用针一下下扎着,原来窥听到别人的家族丑闻竟是这种感觉。 “韩老师,你不用担心,你不是第一个知道我们家故事的实习老师,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希望你的结局能比上一个好一些。” “上一个??” 庄朽惊讶得十分刻意,吐出点青烟,说:“您不知道吗?您现在住的那间宿舍,以前也住过一个实习老师,姓吴。邵榕高一的时候吧,他去实习,教的是数学,邵榕和他走得很近,可惜吴老师实习到一半就被辞退,没过多久就自杀了。” “自杀??”韩酌想起刚开学时钱露和他谈起邵榕的那次对话了,他看着庄朽,庄朽抽完了烟,拍了拍西装,口吻不冷不热:“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这个 吴老师要带邵榕私奔,多好笑啊,一个男老师带一个男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