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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行李放进了卧室。 空气仿佛也跟着静默了下来。 陆衍盯着烧水的水壶,神思不属。 良久之后,才听到洗手间传来的动静。一身清爽的温庭言走过来,留下一句“你去洗澡吧”,然后又悄悄走开。 陆衍应了一声,倒上一杯水放到床头,也默不作声地进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看到坐在床上的温庭言。 像一只献祭的羔羊。 陆衍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第 56 章 “阿言。”他情不自禁地轻唤了一声。 温庭言木然地抬起头看过来,眼里是不容错认的悲伤。 陆衍忙走过去,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 “阿言。”他呢喃着,疼惜的情绪快要溢出来。 谁能想到,眼前看似温馨的场景里,竟然酝酿着最深沉的悲伤。 “陆衍,给我一个孩子吧。”温庭言轻声说道,手指缠上陆衍的腰带。 这是一场静默的哑剧,更是一场折磨人的酷刑。 没有人在其中感到愉悦。 温庭言自始至终都在默不作声地流泪。泪水从眼角渗出,沿着脸庞,湮灭在枕头里。 “阿言,别哭。”陆衍只能小心翼翼地吻去,然后又接连不断地尝到泪水的滋味。 万般皆是痛苦。 他们像两株纠缠的藤蔓,紧紧相拥,姿态热烈又决绝。 等到□□结束,温庭言却又像陌生人一般,转过身去,将自己蜷缩成婴儿的形态,固执地躲在脆弱的屏障里。 陆衍靠上去,温庭言没有制止。随后他伸手越过他的肩膀,将他紧紧拥入怀里。 “阿言,别怕。”他在他的颈后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不带任何□□,只像在安抚一个慌张的小孩。 两个人静默地相互陪伴着,看月落日出,才累极般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房间里就没了陆衍的身影。 温庭言沉默地洗漱,然后准备去医院。 陆衍却恰好在这个时候回来,手上是还热乎的早餐。 “吃点东西,我和你一块儿去。” 温庭言想了想,顺从地坐了下来。 他们搁置了所有的爱恨情仇,现如今,倒反而和平相处起来。 温庭言本就吃得不多,如今这情形,就更是觉得东西难以下咽。草草吃过几口,便停了筷子。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可是身体却自有主张,容不得他消极反抗。 陆衍看着皱了皱眉,倒是没说什么。自己的悲伤都已经泛滥成海,更遑论和圈圈感情更深的温庭言呢。 他已经很克制地没有做一个“任性”的大人, 两人用过早餐,便又急匆匆地赶往了医院。 因为圈圈的事情,温庭言再度办理了休学。温父也暂停了工作,过来看顾圈圈。可惜他自己身体也不怎么好,常年的科研已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于是,被劝着多多休息。 幸好,还有陆家的帮衬。这一件事情之后,圈圈彻底暴露在陆家人面前。这种时候,也没人再去计较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是以,两边十分平和地相处着。 陆家调动了所有的人脉,帮助寻找医学专家以及合适的造血干细胞,甚至不惜挂出高额酬金,让公司里的人都去做了匹配测试。 可惜,有些事便是钱也无能为力。 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传来,让陆衍和温庭言不断地失望。 温庭言像是失去了言语的能力,除非必要以及陪伴圈圈的时候,他会说上几句,其他时候,都面无表情地沉默着。有时候,更是木然地望着窗外,不知所想。 陆衍最近的压力也很大。陆父早就将陆氏集团全部交到了他手上,这阵子虽然又帮着分担了一些,可有些事情最终还是要陆衍来决定。他在医院和公司两头跑,遗忘许久的烟瘾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可一想到温庭言和圈圈,便又压了下去。 他们都把自己伪装得很好,表面上无坚不摧,内里却千疮百孔。 ☆、第 57 章 一切都看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白天,他们围在圈圈的病床前,陪伴他,守护他。对于陆衍这个消失很久又重新出现的叔叔,圈圈很快就接受了他,一点都不吝啬他那大大的笑容。 可这笑容在旁人眼里,却显露出苦涩的味道来。他们的小天使,遭受着最大的恶意,却释放着最大的善意。 他亲昵地叫着“爸爸”,窝在温庭言的怀里,撒娇卖乖。房间里压抑的气氛因为他的存在多了几分生气。 他那么小,又那么好。 每一次他哭,温庭言都觉得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捏碎。可他无能为力,甚至还要主动做起“帮凶”,压住他的小手小脚。每每等到检查或者治疗结束,圈圈都已经哭出了满头的汗,然后哽咽着在他怀里睡去。可他却一点都不记仇,醒来后就急着找爸爸,要爸爸抱抱,然后把脸贴在爸爸的肩膀上,咿咿呀呀地说着话。 陆衍在一旁看着他们,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幻想了无数次的画面,却以如此残忍的形式呈现,生生将他心脏剜出一个洞来,呼啦啦地,吹着冰冷的风。 温庭言从求他生孩子之后,就一直表现地很“正常”。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可是明显吃得不多,睡得也很少。陆衍劝过几次,他也都配合地吃上几口、眯上几分钟,然后再无动静。 几天下来,温庭言rou眼可见地消瘦。陆衍费尽心思地给他补充营养,可惜,收效甚微。 而夜晚,他们又热烈地相拥。然而,空气却是冰冷的。 两颗心明明靠得那么近,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然而四目相交,却又不动声色地错了开去,仿佛生怕泄露了什么秘密。 十几天之后,温庭言开始验孕,他迫切地想要一个孩子来救圈圈。 可是,每一次,看到的都是令人沮丧的结果。 温庭言渐渐变得有些烦躁。他更紧地搂住陆衍,神经质地不让他离开。 陆衍小心翼翼地安抚他,向他保证不会离开,温庭言才有些平静下来。 温庭言的情绪有些不正常,陆衍察觉到了,却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有一天早上,他看到温庭言被自己啃得几乎面目全非的指甲,陆衍才忍不住叫住了他: “阿言,我们需要谈谈。” 温庭言没有拒绝。近来,他在几乎所有的事情上都表现得非常合作。可其实效果,并不尽如人意。 温庭言自己或许不知道,可陆衍感受到了:温庭言在痛苦,即便在他看似平静的时候,他其实也在悲鸣。 陆衍开门见山:“阿言,你需要放松。” 现在的温庭言就如同绷紧的橡皮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达极限分崩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