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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不冷不热,窗户都半开着,一阵凉风吹拂过来,林茂眯了眯眼,感受那阵清凉。 “……你来干嘛?”时间缓慢流逝着,陆沛先按捺不住,对着林茂恶声恶气道。 “来看看你,顺便给你一样东西。”林茂依旧笑着,可惜笑意自始至终都没有到达眼底。 陆沛瞳孔微缩:“现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东西还没给你,我要是走了,会遗憾一辈子的。”林茂笑容里开始一点点掺进寒冰。 陆沛盯着林茂,脸上明显的厌恶反感,也有一些不易被人察觉的害怕。 林茂后腰抵着墙壁,他抬起两只胳膊到自己衣襟前,一颗一颗地解着纽扣,最先露出来的是弧度美好的锁骨,往下,胸口,腹部。他的身体很完美,白皙如玉。最后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里,林茂停下了动作,他只是解开了衣扣,并没有将其脱下。陆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林茂右手绕到背后,抽了一个物体出来。当那个物体乍然一现,对面病床上的陆沛刹那变了脸色。 “你在想什么?”林茂见到陆沛忽然变化地神情,手里匕首在指间快速利落地翻转,他眼角斜向上挑,声音带着讥诮轻讽,“以为我会拿刀威胁你,然后求你上我?” “是吗?” 陆沛被猜中心思,身体猛然怔了一下。 “脑补太多可不好。”林茂手中动作一停,一道寒冽的白光自刀身上晃过,那边陆沛也跟着止住了呼吸。 “我要给你的……”林茂扯开嘴角,笑里仿若渗进了鲜血,他反手握着刀柄,将尖刃一个深刺,就直接捅进了自己胸口处,林茂面色不变,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将刀往底下移,在敞开衣襟的胸口处,缓慢拉开了一条深深的口子,跟着他左手抬起,扯开狂涌着鲜血的伤口,手指插ru模糊的血rou里,在里面挖掏了一会,然后,一个血色rou块被带了出来。 “……是这个。”林茂摊开手掌,那个rou块赫然就是他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鲜血将林茂半身染红,在他脚底汇集成一滩血洼,林茂站在血液里,他开始提脚,往陆沛那边走去。 陆沛已经吓地不敢动弹,他一脸惊恐,想要呼救叫喊,可是声音被堵在喉咙里,他的声音小的几不可闻。 “你、你别过来!”陆沛直往身后躲,可是背后就是墙壁,他无路可退,无处可躲。 “我要把我的心脏送给你啊,不过去,怎么给你?”林茂还在靠拢,直到他来到陆沛床边,鲜血将林茂整个胸膛都模糊了,血液一直在喷涌,可他嘴角笑意不减。 “阿沛,你拿好了,我只有这一颗心,全部都给你,你好好保管。”林茂将血淋淋的心脏递至陆沛眼前。 血液从rou块上一滴一滴地跌落,落在白色床单上,落在陆沛白色的病服上,到处都是鲜血,血腥味萦绕在病房的每个角落,每个呼吸中,陆沛都感到一阵阵想要作恶的冲动,脑袋里猛地炸裂开,无数个声音在尖叫。 “滚开,你赶快滚开啊!啊啊啊!”陆沛惊惧地大喊,声音总算冲破了喉咙,然而他这么大声的呼喊,即便病房外有医护员路过,也完全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此刻的林茂,在陆沛眼里完全就是一个魔鬼般的存在,他挣扎着,想从病床上起来,也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他根本没法移动,两只脚被股无形的力量禁锢着,他今天会死在这里,陆沛毫不怀疑。 啊啊啊!啊啊! 陆沛捂住自己眼睛,不去看林茂邪恶的面孔,他发了狂般厉声嘶嚎。 “喂喂,醒醒,做噩梦了吗?” “……喂,喂!” 耳边有女人的声音,轻柔缓和,陆沛迟缓地张开眼,视野里出现一张画着浓妆的脸。 陆沛眼睛四周转动,到处都很干净,一尘不染,没有鲜血,没有林茂,没有心脏。 梦吗? 陆沛不敢确定,刚刚发生的事太真实,真实到他隐约中还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陆沛是吧,我儿子的心脏给了你,以后你就代替他,做我儿子吧。”女人涂着酒红颜色口红的嘴唇一开一合。 陆沛将眼睛转回来,放在女人身上,她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他就不理解了。 “没明白是吗?那我再解释一下,你的心脏,是我儿子的,他前天中午出车祸当场死亡,死后因为签署过遗体捐赠,正好你需要换一个心脏,于是医生将我儿子的心脏,移到了你身上,这样,明白了没?” 陆沛头微微点了下。 “我也不是免费让你给我当儿子,我调查了一下,你曾经和我儿子在一起过,他似乎很喜欢你,那么曾经属于我儿子的所有东西,我都会给你。”林母霸气泠然地道。 陆沛一开始觉得很想笑,但慢慢的,他从女人话里捕捉到一些重要的信息。他和对方儿子在一起过,所以说,死去的人,他认识。 陆沛不由得想起之前那个噩梦,他不敢去猜想那个可能。 “我……能问一下,你儿子叫什么?” “林茂,蓝升企业老板,你认识的,不是吗?”林母神态冷傲,她打心眼里并不喜欢陆沛,然而,对方是他儿子曾经的恋人,现在,更是有了她儿子的心脏,她得让那颗心脏继续跳动下去。 陆沛猛地一怔,他已经有了点心里准备,不过当女人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接受,不可能是真的。 “那你的意思,林茂死了?”陆沛盯着女人的脸,希望从她嘴里听出否定的答案。 “他死了,尸体就在楼下停尸房。”林母眼冷,声也冷。 “不,我和林茂已经分手了,我是我,他是他,就算他心脏给了我,又怎么样,那是他和医院之间的事,和我无关,我不会代替他,做他的替身。”陆沛极力反对。 “你现在的工作,不还是我儿子拱手让你的吗?你没有说不的权利,至少在我这里,你还说不了不。”林母居高临下看着身体里跳动着她儿子心脏的人,眸色无机质淡漠,像在看一个纯碎的容器,一个承载他儿子心脏的容器。 陆沛被林母强硬的态度所震慑到,他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胸口位置,那里有一条猩红的疤痕,他很想笑,也裂开了嘴角,可是却又完全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