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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异常清简的内室,素瓷花樽内满盛梨花枯瓣,几缕残香幽幽怨怨。放下的竹帘后,一老一少铺开棋局,落子如飞,黑白双龙在桐木棋盘内蜿蜒扭打。 那老者却是丞相楚渊,贵为三朝元老,却一身素袍,唇下三缕长髯,面容枯槁,更像是一个潜心修道的隐士。坐在他对面,手拈黑子的正是贵为摄政王的萧青行,那份凌厉漠然的气质,在那高不可攀的地位上睥睨过后,竟然越发的清冷起来。棋盘两侧,一个俊美,一个苍老,一个佯狂,一个内敛,像是生命的年轮隔了短短数尺遥遥对望。 楚渊突然开口了,他说:“你一向韬光养晦,举国上下,都很信任你。” 萧青行淡然落子,半笑不笑道:“噢?” 楚渊凝神良久,这才谨慎落下一子,悠悠道:“你此次做了这个摄政王,委实让满朝文武大吃一惊。” 萧青行手中黑子一顿,略一思索,轻轻落到了天元上,低笑道:“景帝年幼,其德行不足以担以大任,青行既然身怀安邦定国之能,此举不过是想更好的为国效力罢了。” 楚渊眼睛死死盯着落在天元那一次,那枚黑子如同钉在白蛇三寸之上,两方高下立辨,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放肆。” 萧青行轻轻笑了起来:“丞相可是认为我方才言论以下犯上?”他不再落子,声音渐渐冷了下来,缓缓道:“据青行所知,摄政王在上,丞相在下,楚丞相刚才,是否也以下犯上了呢?” 楚渊沉默良久,这才悠悠吐出一口气来,将棋盘一推,站起身来一鞠至地,道:“楚某认输。请摄政王恕下官不敬之罪。” 萧青行双手扶起他,轻声道:“丞相是看着青行长大的,于公,丞相是三朝元老,朝堂之上德高望重,于私,丞相是长辈,青行还要尊称你一声先生的……青行能谅丞相的衷心,也请丞相能谅青行的苦衷。” 楚渊见他此刻推心置腹,长叹一声,终于低声道:“我知道的,这五年朝臣勾心斗角,拉帮结派,弄得朝廷动荡,圣上年幼,若不另立一个人压着,迟早人仰马翻。” 萧青行微微一笑:“丞相知道就好。青行,行事如何,为人如何,丞相心知肚明。无需把我当成乱臣贼子,这片江山,由我成就,自应由我尽些绵薄之力。” 他说完,两人对视良久,但都无法从对方讳莫如深的眸子中找到满意的答案。楚渊终于又鞠一躬,眼中暴出的精光又逐渐退去,露出属于老年人的疲态和浑浊来,他低声道:“下官告退。” 萧青行一还礼,轻笑道:“送客。” 竹帘轻动,苍老缓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斗室中又只剩下这个身着暗青绸衣的青年男子。分不清音调的声音从梁上传来:“他相信了吗?” 萧青行不曾抬头,漠然而极有耐心的开始收拾残局,将黑白子一颗颗拾入两个桐木棋盒中,漫不经心的答道:“那老匹夫,自然不信。” 梁上人愕然道:“他不信?” 萧青行冷笑道:“萧氏兄弟,一把持朝政,一手握军权。他即便想信我,也不敢信我。” 梁上人轻声道:“那该如何是好。” 萧青行轻声道:“该如何是好,你学学景帝那小孩子就知道了。每日里蹴鞠,斗蟋蟀,或者和你的小猫多多厮守,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渐渐的……就没人防着你了。” 梁上人久久沉默。萧青行顿了一会,才轻声问:“弟弟,我五年前之所以帮你,确实是对今日早有预谋,前几日我以那人身世要挟你助我一臂之力,你可是生气了?” 梁上良久才传来一句:“自然不会,那个位置,本来就该是你的。” 萧青行终于笑了,他颇有魏晋遗风的广袖扫过桐木棋盘,将落在天元那一子拈起,轻声道:“已经,落子无悔了。”暗青色的颜色染上斑驳的竹帘,梁上风声呼啸,已经空无一人。 —————————— ….好饿阿,辩论队每天都要训练到晚上12点… 弄得天天回去门已经锁了,要翻窗上去… (唱:如果我有轻功,飞!檐!走!壁!为人猥琐不堪,偷人内衣~哼!) 丹青劫12 [3P] 丹青劫12 [3P] 碧水荡波,满树繁花。 萧丹生拉着少年的手像往常一样,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吆喝和叫卖声此起彼伏,各式各样廉价的玉石和香囊摆满了一个个小摊,商旅辐辏,酒旗招展。太平盛世仿佛在人前露出了冰山一角,唐尘在帽檐层层面纱目不转睛的看着琳琅满目的货摊,嘴里小口咬着一串糖葫芦,脸颊上有两抹因兴奋而晕染出的淡淡红晕。 萧丹生以前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摩肩接踵的逛法,他很多年前便有了天衢道驰马的特权,要去哪里,几声鸣锣,清水撒道,骑马出游,红袖招招,要比在拥拥攘攘的人群中推推挤挤,还要护着自己荷包的逛法不知轻松多少倍。可此刻手中握着那个人的手,竟想着让人潮再拥挤些,让人声再喧哗些,好让那个人更温顺的躲在他的臂弯里。 唐尘无论在外面逛过多少回,还是觉得分外新鲜,他看盯着哪一样玩物看久些,萧丹生就买下哪一样,不知不觉,萧丹生空闲的那只手里已经拿满了东西。不远处的瑞安酒馆外簇拥着一丛翠绿色的湘竹,有个老翁蹲在竹前用大红大绿的纸和竹架子、细铁丝编着一个一个的风车,做的又快又好,一个由竹架子撑起的大风车上安着四五个小风车,花花绿绿颜色讨喜的风车被微风吹的晃动着转个不停,竹杆子下面还蹩脚的装饰着写有吉祥如意的纸片坠子。这种极讨孩子喜欢的东西,很快就被买的所剩无几,之后老翁就被人群包围着,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在最前面极不耐烦也极有耐心的唠唠叨叨的嘱咐着自己订做的风车的要什么样的纸,要写什么样的祝福。唐尘那双出奇漂亮的眼睛落到这个角落,不知道触动了什么记忆,一下子顿在那里,再也移不开了。 萧丹生愣了一下,才凑到少年耳边轻声说:“尘儿,那里人太多,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我让下人买了给你带回去,好吗?”他说出这些话并不是毫无理由的,一手要抓着唐尘,一手抱满了东西,前面是围成铁桶般的人群,此刻要他兼顾,多少有些□乏术。不料这会儿少年竟是意外的坚持,用力的摇头,嘴里发出小声的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