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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扶柳:“那是以前……如今,不同。” 李扶柳深深看进连颂眼中,其中真情毫不掩饰,就算连颂再如何此时心中也明白这画是特地为自己画的。李扶柳的心意自己这些时日来也是感受到的,而自己对他也是有情动之时,只是自己如今如何配得上他。 连颂收了画,替李扶柳和自己都倒了一碗醉千尘,拂袖端坐,“此画,我定会仔细珍藏。” 李扶柳先是一愣,随即嗔笑,心中却暖意如流,“一幅画而已,你若是喜欢我天天给你画!” 说完两人皆是相视而笑。 一时杯盏交错,两人也是酒至酣时。 “如此喝酒甚是无趣,不如我舞剑助兴如何?”李扶柳也没等连颂答复便返身到竹榻上重又打开长匣,从中取出一柄长剑,剑鞘精美,尚未拔剑便知应是把好剑。 连颂此时方知那长匣本是剑匣,只是扶柳将暮日寒鸦图也藏于其中一齐带了过来。 李扶柳去了剑鞘,只见宝剑寒光凛冽却无戾气,剑光清澈毫无瑕疵。 “等等。”李扶柳正欲起舞,却见连颂突然抬手,紧接着急匆匆地回了房中,又很快出来,手中捧着一物,乃是一琴盒。 “既是舞剑,如此良辰美景,怎能无琴相伴。”连颂将古琴放于膝上,抬手轻抚。 李扶柳目光掠过古琴一侧刻着的两字,心中微颤,眼角发红,忙背过身去。 “如此可以开始了吧!”李扶柳左手执剑,剑锋一偏,眼角一滴泪不经意滑落脸颊。 于是清风明月,竹林晚风,一人舞剑,一人抚琴。 舞剑之人剑风肆意洒脱,抚琴之人琴声绕梁不绝。 两人此时心意相通,剑随琴动,似乎将天地万物都置身事外,直到后来下起小雨还不知。 这一夜虽是尽兴,但第二日李扶柳边染上风寒病倒了,连颂得知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内疚,日夜守在床边。 ☆、第六章 “来,我扶你吃药。”连颂将李扶柳扶起,半靠在自己怀中,抱着手中单薄的身体又是一阵心疼。这几日生病,李扶柳本就瘦弱的身体更加消瘦了不少。 李扶柳就着连颂的手将碗中褐色的药汁喝下,皱着眉头斜眼看着连颂。 “苦~”李扶柳带着鼻音委屈地说道。 “啊,来,张嘴。”连颂说着将早就准备在一旁的蜜饯喂给李扶柳,顺手擦净他嘴边的污渍。 “如今可好受些了?”连颂放了药碗,拿手背覆在李扶柳额上,“还好烧已经退了,等过会儿清爽些我再给你擦拭。” “好~”李扶柳难得如此听话,这几日自己染了风寒,可夜间又闷热,若不是连颂整宿拿着扇子守在床边,还不时用清水帮自己擦拭身子,只恐自己如今还没退烧。 “你也歇会儿。”李扶柳拉住准备起身的连颂,这几日为了照顾自己连颂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自己虽然对于能日夜看到连颂是欢喜的,但是一想到为了自己cao劳终究还是心疼。 “我去打水就回来。”连颂搂了搂李扶柳,柔声哄道。 李扶柳见他作势要走,忙拉着他的袖子,“你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我心中不忍。” “唉~只是我心中有愧。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受风寒。”连颂握着李扶柳的手,重新坐到床边,伸手抚顺李扶柳额前的散发,“那我现在不走,好好陪你。” “恩,你陪我说说话吧。”李扶柳近日睡得有些多,此时身子舒服不少,脑子也清醒得很。 连颂将李扶柳身后的靠枕扶了扶,让他能坐得舒服些,自己也往里靠了靠。 李扶柳微微启唇,声音带着鼻音:“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场景吗?” 连颂:“恩,是那年王太傅的聚贤宴上,初次相遇。” 李扶柳:“非也。” 连颂:“此话怎讲?” 自己明明记得初次见面是在聚贤宴上,若是以前就见过,似扶柳这样优秀的人自己怎会没有印象。 李扶柳瞄了连颂一眼,“你可记得那年殿试,圣上身后所设的垂帘室?” 连颂:“记得,里面历来坐的是开国功臣宋氏一族的后人,那次坐着的是征远大将军宋成明。” 李扶柳摇头:“非也。” 连颂:“若不是宋将军,谁还有资格受到圣上如此对待?” 李扶柳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还是说出口:“里面坐的是我。” 连颂大惊,因为知道扶柳不会如此来寻开心便知是真的,但看着李扶柳认真地眼神却平静下来,“这……是为何?” 李扶柳侧过身来,认真看着连颂的双眼,却并没有先回答连颂的问题而是问道:“连颂,你于我是何想法?” “这……你,很好。”连颂被突然问到,心中有些慌。 “那你可喜欢我?”李扶柳憋着口气,睫毛微颤,心中隐隐紧张,但这个问题自己一定要知道答案。 “我……”连颂于情感方面本就不善于表达,心中又有顾虑。 李扶柳真切地看着连颂,等着他的下文。 “……扶柳,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连颂一番纠结,终于说出口,此时心中却豁然了。 李扶柳松了口气,眼眶微红,衬着略显苍白的皮肤不禁让人怜惜,“如此我便安心了。” 感受到连颂握着自己的手,让李扶柳心中更加安定。 是啊,因为是这个人所以自己不想瞒着他。 “其实一直以来,垂帘室里坐着的都是李家后人而非宋氏一族。”李扶柳缓缓道来。 “世人只知开国功臣是宋氏一族,却不知还有李氏一脉。宋主武,出大将;李主文,出谋士。只是一直都是宋氏在明为国征战开疆拓土,而李家在暗为历代君王出谋划策。 对外都只道李家是画师世家,为君王专属,能在宫中行走,为文人所敬慕,却不知这种权力实则是一种束缚。” 连颂心中震惊,不曾想李家竟还有这样的身家背景,不过这样就能解释之前扶柳为何知道那么多机密之事。 连颂:“那扶柳如今为何在此?” 若是为君王所用,那扶柳如今应该在京中而不是在江南,更何况自己还位居尚书时扶柳就已隐退。 李扶柳闻此轻笑,似是不屑:“李氏家训:左手握剑定乾坤,右手执笔护江山。这家训也确实是为保江山而定的,学习剑术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保护自己以使李家一脉不绝能为君王所用,作画则是为了掩饰身份。 这些全都是因为祖上受先帝知遇之恩,便承诺护先帝江山三百年,到我这一代李家只剩我一人,而三百年期限也已到。一个承诺禁锢了李氏一脉三百年,不知多少李家人死在了这条路上。 如今到我终于自由了,不然以我的心性,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