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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对。再抬头时,她看见坐在她对面的人, 书也不看了, 乱也不捣了,就这么安静如鸡坐在那,一动不动看着她。 “……” 她指指手里的书, 再指指自己,用眼神传达:“你不看书,看着我做什么?” 陈声好整以暇,用眼神回应:“我就看着你怎么了?” 路知意懒得搭理他,埋头继续看那段晦涩难懂的文字。她看的是航天理论,有的地方需要反复读很多遍,才能通其意。 可任谁坐在你面前,直勾勾看着你,都很影响好不好? 更何况还是他…… 总之,这一段路知意看了十遍,都处于神游天外、不得而入的状态。 可想而知,这天上午的学习时光,多半是荒废了。 离开图书馆时,路知意心情十分复杂,两人的第一次共处就这么以失败告终,说沮丧谈不上,说开心也开心不起来。最后,她告诫自己,下次再来图书馆,一定要坚定地拒绝陈声同来的要求。 一定要! 她兀自下着决心,陈声却拉住她的胳膊,往通往校外步行街的方向走,“今天不去食堂。” 路知意:“去外面吃?” 陈声“嗯”了一声,“请我吃饭。” “我没带钱。”她答得干脆利落。 哪知道陈声比她更干脆,“我借你。” “……” 她还是翻了个白眼,“你为什么要借钱给我请你吃饭?直接请我不好吗?” “不好。你可是陈郡伟心心念念的路老师,补课有工资,我这分文不值的无产阶级,需要你的救济。” 路知意的心情十分复杂,有一种美好的爱情有可能只是幻想的错觉。上了陈声的贼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坠入爱丽丝的奇幻仙境,分明是闯进了龙潭虎xue。 可她看着他走在一旁,自然又惬意的模样,又忍不住弯起嘴角。 她懂他的意思。 正如他懂得她渴求的平等、独立。 * 陈郡伟一连两周没有看见路知意了。 她留的作文,他认认真真写完了。她批改过的卷子,他也闲来无事一一翻阅了一遍。她爱做批注,秀气小巧的字体,流畅漂亮的英文。 他像做贼一样,私底下偷偷模仿,模仿完了,又把草稿纸揉成一团,塞进垃圾筐底下。 周六这天,还不到两点,他就准备好了全身心投入补课大业中,可以说是翘首以盼了。 挂钟指向两点时,有人敲门。 她来了! 陈郡伟像只花蝴蝶,扑着翅膀就去开门,哪知道门一开,脸就垮了下来。 “哥?你怎么来了?!” 路知意不是一个人来的,在她身后还站了个闲闲的人,带着一脸闲闲的表情,此刻对上陈郡伟的目光,皮笑rou不笑,“怎么,不欢迎我来?” 陈郡伟嘀咕:“知道不欢迎你还来。” “那是。”陈声把路知意推进门,自己也跟着进去了,十分自在地换了双拖鞋,就跟进了自家大门似的,“我就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又奈何不了我的样子。” 庄淑月又不在家,看样子是对路知意很放心,所以全权将小伟交托给她。 陈声嗤笑一声,“就跟刘备托孤似的。” 陈郡伟立马拍马屁,“那也是因为我们路老师和诸葛孔明似的,才高八斗呗。” 陈声扯了扯嘴角,“她像不像诸葛孔明我不知道,但你和扶不起的刘阿斗,确实半径八两。” “……” 第一回合,陈郡伟败。 路知意很快带着陈郡伟去了书桌前,开始进入正题。陈声这回可不愿意一个人待在客厅了,硬生生坐在陈郡伟的床上,拿了本书装模作样看起来,实际上是监督两人的补课全程。 错过的这两周,陈郡伟的英语周考又有了进步,头一回上一百二十分。 路知意夸他有进步,陈郡伟还没来得及笑开呢,就听见一旁看书的人不轻不重地嗤了一声。 “我高中的时候,英语但凡下了一百三,就会被抓去办公室喝茶挨揍。” 作文批改到一半,陈郡伟有一些语法上的小错误,被路知意耐心地指出来。知道他自尊心强,路知意很和蔼地说了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后仔细点,写完检查几遍就行。” 看书的人又不咸不淡插了句:“是啊,对他不能要求太高,这就是一百二和一百三的差别。” 全程,陈声都这刺猬模样,动不动扎陈郡伟两针。 陈郡伟起初还跳起来跟他撸袖子,大有要干架的意思,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消停了,心灰意冷坐在那,任由路知意讲课、陈声挑刺了。 看他这副模样,陈声和路知意对视了一眼。 接着,陈声起身离开,扔了书,“我去外面看电视了。” 路知意若无其事,“你早该出去了,废话多得要命,打扰我们上课。” 房门关了,屋子里窗帘大开,充沛的日光倾泻一地,就连透明的尘埃也清晰可见。 陈郡伟的目光落在草稿纸上,她的字体凌乱地写在上面,却依然字迹清晰,秀丽好看。 他顿了顿,问:“我哥要来找茬,你也不拦着?” 路知意没说话。 他懂了,自嘲地笑了两声,“你是有意带他一起来的吧,来看我笑话,给我个下马威,让我别痴心妄想,回头是岸?” 路知意的目光从书本上离开,慢慢地落在陈郡伟面上。 少年人与客厅里的陈声有几分相像,一样明亮倔强的眼睛,一样紧抿而不服输的嘴唇。阳光下,他面颊上细微的绒毛也清晰可见,陈家人长得真是好看,头脑与样貌的基因都很强大。 路知意看着他,片刻后,笑了。 “小伟,我确实是有意带他一起来的。他要来,我没拦着,也觉得是时候一起来见见你了。但不是为了羞辱你、嘲笑你,而是因为你是我学生,也像我弟弟,我有了喜欢的人,希望能带来让你看一看。” 她伸出手去,隔着两岁的差距,摸了摸他的头。 他歪了歪脑袋,不愿被当成小孩。 陈郡伟攥着拳头,面红耳赤地问她:“是因为我比你小,是吗?如果我和他一样大,如果我不是你学生,你就不会嫌弃我了吧?” “嫌弃你?我没嫌弃过你。”路知意笑了,“这事跟年龄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他,又不是因为他比我大两岁,就算他比我小两岁,我也一样喜欢他。” 她心想,反正看陈声那性格,幼稚得无边无际,也跟小伟没什么差了。 路知意目光温和地望着眼前的少年,说:“小伟,你别以为你以前对我态度恶劣,我就很讨厌你。其实你很像曾经的我,很犟,又不服输。但我希望你把这不服输用在对抗挫折、对抗命运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