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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走到床那边,把手垫到他后背下面,“你别用力。” 晏航没用力,初一把他托着慢慢推成了侧躺。 “劲儿挺大。”晏航说。 “一般大,”初一说,“给你转,个三百六,十五度没,没问题。” “闭嘴。”晏航笑了两声。 “三百六,十度。”初一又纠正了一下。 “去买手机,”晏航说,“顺便吃点儿东西去。” “陪护马,马上到,”初一帮他把被子拉好,“他来了我再,再去。” “哦。”晏航掀开被子,伸手进去想把衣服扯一下,这病号服也没点儿弹性,还松松垮垮的,就这么翻个身,就全拧劲了,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别动。”初一抓住了他的手腕,小心地放回床上。 “总得扯扯衣服挠个痒痒吧,”晏航说,“没那么夸张,我又不是手断了。” “你……是扯,扯衣服还,是挠痒痒?”初一问。 “现在是扯衣服,一会儿可能需要挠痒痒,”晏航说,“我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挠过痒痒呢。” 初一站在他身后,也看不见表情,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到他把被子掀开了。 衣服扯得很小心,晏航感觉初一比他这个受了伤的人紧张多了,虽然他不想开口,但实在是衣服这么一扯舒服了,立马后背就痒了,一秒都等不了。 他只得又说了一句:“后背痒,顺便挠一下吧,狠狠挠的那种。” “哦。”初一应了一声,扯起衣服把手伸了进去,唰唰就是两下,“够狠吗?” “……非常狠,”晏航都能感觉后背有点儿火辣辣了,大概是仰躺压着的时间长了再这么一抓,“再来两下不那么太狠的。” 初一又轻轻抓了两下:“刚是,不是太用,用力了啊?” “没,”晏航笑笑,“舒服了。” 初一拿了椅子坐到床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没电了。” “你晚上回去一趟,”晏航说,“我不想穿病号服,你去拿几件我的衣服过来,顺便拿你的充电器。” 初一看着他没出声。 “再睡个觉。”晏航说。 “你不是说让,让我伺,候你么。”初一似乎有些不高兴。 “陪护晚上睡这儿呢,你跟陪护挤吗?”晏航说。 “那不要陪,陪护了,”初一说,“还省,点儿钱。” 晏航看着他没说话。 初一也瞪着他,过了能有三分钟,才开了口:“好吧,那我明,明天一早过来。” “乖,”晏航动了动左手,“过来让小天哥哥摸摸脑袋。” 初一低头凑到他手边,他在初一脑袋上抓了抓。 陪护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人看上去干净利索,据说干了十多年陪护了,对医院的各种流程规定都很熟悉,护理病人也很熟练。 不过初一老觉得有点儿不怎么太爽。 特别是给晏航换衣服的时候。 新的病号服送来的时候,晏航的吊瓶正好挂完,大叔说正好把衣服换了,初一正想帮着把晏航扶起来,大叔已经很熟练地在床尾拽出个摇杆,唰唰几下把床给摇了起来。 初一顿时看呆了,他完全不知道这床还能有这个姿势。 接着就是脱衣服换衣服,他根本插不上手,大叔几下就弄完了,还顺便帮晏航擦了擦身上。 让大叔一衬托,他仿佛一个废物。 换裤子的时候就更不爽了。 初一只能是努力地加入“搭把手”的活动当中,尽量让换裤子的时间更短一些。 “哎,”换完衣服晏航靠着床舒出一口气,“这手术的地方离得挺远的,怎么还得毛给刮了。” 初一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其实这也是他从扯完晏航裤子之后就一直长存于心的疑问,只是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手术都这样,消毒面积可大了,”大叔笑了笑,“没事儿,长出来快着呢,就是有点儿扎……” “靠,”晏航笑了,偏过头看着初一,“狗子。” “啊,”初一从震惊中回过神,“嗯?” “回去收拾东西吃饭睡觉,”晏航说,“明天过来。” “好。”初一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大叔。 “放心吧,”大叔说,“我照顾过的病人,没有对我不满意的。” 初一走出医院的时候突然有点儿犯迷糊,站在路边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一阵冷风吹过来,他才想起来,医院这边他没来过,昨天又是跟着救护车过来的,本来就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他左右看了看,想找个公交车站看看站牌。 但就这么左右一晃脑袋,他猛地感觉一阵头晕,晃了一步撑住旁边的树才站稳了。 这个反应让他有点儿慌张,倒不是因为自己可能病得挺厉害,而是怕自己万一明天病得起不来怎么办。 作为一个抠门儿精,他撑着树,激烈地斗争了一分钟之后,走到了路边停着的一辆出租车前,拉开门坐了上去。 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初一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烧得有点儿糊涂,晏航的手机还没买,他都忘了问一声,晏航要什么样的手机。 犹豫了好半天之后,他决定自作主张一回,给晏航买个跟原来手机同牌子同系列的新型号。 晏航对他自己的手机还是挺喜欢的,成天夸,说是拍照片很好。 初一此生头一回走进了手机店里。 头一回一次性花出去四千多块钱,而且因为没拿晏航的卡,他取的是自己的钱,手机交完钱,他基本也就没剩什么钱了。 捏着兜里的小皮衣钢镚,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打开晏航家房门,闻到屋里熟悉的气息时,初一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但这一放松,他才真的感觉到自己可能是病得不轻。 头晕,冒冷汗,脚底下发飘。 他赶紧拿出了晏航的小药箱,翻了翻,找到了……一盒布洛芬,得益于姥姥常年的止痛片儿培训,他知道这个能退烧,于是拿了一颗吃了。 也顾不上收拾晏航的衣服,把手机充上电洗了个澡就上床裹上了被子,抱着晏航的枕头开始蒙头大睡。 大概的确是困了,这一觉他感觉自己睡得天昏地暗,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被汗湿透了。 放在枕边的手机在闪,他赶紧拿过来看了一眼。 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是个陌生号码,还有崔逸的好几个未接和短信。 “崔叔,”他先给崔逸回了电话,“我刚睡,睡着了。” “猜到了,”崔逸说,“你是回来了吗?还发烧吗?” “回来了,也不,不烧了。”初一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摸了一手汗。 “再接着睡,还早呢。”崔逸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