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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是圣上的颜面。” “张统领回去大可如实回禀,看圣上如何裁决。”杜晃叹了口气,这位张统领新上任不久, 根本不了解情况,年轻人这般莽撞,迟早要吃亏的。 立在大门外,礼数周全地请守门侍卫通报,等了近一刻钟才重新放他们进去。 先前为束发礼准备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朱颜改在一念宫正殿重新接见众人,“来者何人?” 杜晃按下几欲发作的张统领,好脾气地再次自报家门,而后宣读圣旨。出人意料的是,这圣旨并非是来讨要林信的,“南域朱家亦萧,博学多艺,冠绝古今,着入宫为太师,教导太子及诸皇子课业。” 林信诧异地看向师父。 正偷偷喂菁夫人吃鱼干的朱星离手一抖,把鱼干戳到了猫脑袋上,立时被菁夫人挠了一爪子。捂着手呲牙咧嘴地走上前,拿过圣旨重新看一遍,的确是在说他没错。 “亦萧顽劣,怎可为太子师?”朱颜改蹙眉,自己的弟弟自己清楚,若是做了太师,不出一年,太子就会变成上房揭瓦下水摸鱼的浪荡子。 “国公过谦了,皇上考校六皇子功课,龙颜大悦,望太子也能习得如此广博之学,这才派下官前来,务必请亦萧先生入宫,”杜晃苦笑道,“另外,皇上还有一道口谕。请寻鹿侯遗孤随先生一同入京,拜爵封侯。” 朱星离本来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听到最后这句,立时把圣旨黄绢卷了卷,塞进袖子里,“承蒙圣上不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信儿,收拾东西。” 林信原以为师父会拒绝入宫,没想到答应得如此干脆。 “去哪里打秋风都一样,”朱星离无所谓道,“要不要打个赌,看封卓奕能忍我多久,十两鹿璃。” 封卓奕是当今皇上的名。 林信看着他擦拭春痕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师父为人放荡不羁,最不爱被管束,答应入宫,多半是为了他和封重,“师父,要不,咱们跑吧?” “跑?”朱星离合剑入鞘,照着林信的小腿敲了一棍,“臭小子,教了你这么多年,就学会个跑啊?” 在莫归山相遇的时候,林信太年幼,他不可能把这么小的林信交给皇家,那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如今林信和封重都长大了,“该是你的东西,就去拿回来,有师父在呢。” 有师父在呢……林信心头一热,所有的忐忑与惶恐、忿狷与厌憎,都在这句话里灰飞烟灭。 “见势不对,大不了到时候再跑。”朱星离补充了一句。 林信:“……” 马上就是闲池围猎的日子,沈楼跟着他们一起入京,参加今年的秋猎。 朱颜改和叠剑三尊出来送行。朱江秋拉着林信很是不舍,给他塞了一堆南域小吃。 “喵呜!”菁夫人窜出来,扒着林信的衣摆往上爬。 沈楼把猫抱下来还给朱颜改,“世叔,侄儿前日听说一件事,北域有酒楼卖火焰鱼,某人贪吃,一次吃了八条,第二日竟被发现死在家中。” 朱颜改听到这话,瞳孔皱缩,“你什么意思?” “我见后园池塘里养了不少火焰鱼,想起此事,跟世叔说一声。”沈楼拱手作别,拉着林信上了马车。 朱颜改摸摸怀里的猫,回头对侍女道:“削减夫人每日的火焰鱼,改为三日一次。” “是。”侍女躬身应道。 “喵?” 南域尚且炎热,墉都已经下起了秋雨。茶楼酒肆坐满了避雨的人,谈论着秋闱的盛况。 大庸科举选才,分秋闱和春闱,秋闱比武,春闱比文。想要做武官的小家族子弟和散仙,需参加秋闱夺个好名次;要做文官,则只需在秋闱上入围,不讲求名次,来年再参加春闱便是。 凡人也可以参加春闱,但比仙者要难很多,需要府试、乡试层层选拔,且有当地的修仙大族保举。 皇宫在墉都正中,穿过御街便可到达。 林信跳下马车,看着气势恢宏的城墙,禁不住深吸一口气。矮墙曰垣,高墙曰墉,京城的城墙、皇宫的宫墙,都有三丈高,故名墉都。 高墙森森,宛如石头砌的大瓮,把所有人关在里面,斗个你死我活。 元朔帝封卓奕,亲自站在廊下迎接众人,“亦萧,你可是好几年都没来墉都了。”棱角分明看起来颇有威严的帝王,一笑便没了架子,只因他生了一对甚是显眼的梨涡。 皇族的人都有梨涡,或大或小。因而封重回宫,没有任何人会质疑他的血统。 女人长了梨涡会显娇俏,男人长了梨涡则显可亲。 “参见皇上。”一行人齐齐跪下行礼。 “起来吧,外面雨大,都进殿去,”封卓奕拍了拍沈楼的肩膀,“多时不见,楼儿都长这么高了。” “蒙皇上惦记。”沈楼低头应了一声,并不多言。 帝王赐座,叫了林信到身边来,仔细看了看他的模样,捏着小鹿玉佩深深叹了口气,“朕这些年都在寻你。你父亲为皇室寻鹿,死于非命,只你一个孩子,朕怎忍心让你流落在外。” 感慨一番物是人非,绝口不提朱星离这么多年隐瞒不报的事。 “皇上,您当真让我教太子读书么?”朱星离坐没坐相地窝在椅子上,看起来实在不像为人师表的材料。 “你呀,休与朕装腔作势,”封卓奕抬手,虚空点了点朱星离,笑着摇头,明黄金龙袍随之晃动,举手投足尽显尊贵,“朕考校了六皇子的功课,此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剑道阵法无所不通,太子与之相差多矣。” 一名宫外长大的皇子,却强过了多年精心培养的太子,这让元朔帝甚是不安。 不管朱星离怎么说,这太师的官职是定下了,在东宫划了一片宫室给他用,林信和沈楼也暂居东宫。 寒暄过后,皇上放他们去安顿,却留下了林信单独叙话。 厚重的殿门轰然紧闭,隔绝了沈楼担忧的目光。 “走了。”朱星离不甚在意地拽上沈楼,直接往东宫而去。自家徒弟比自己都精,皇帝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没什么可担心的。 随着殿门关合,门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也渐去渐远。林信回想着上辈子与元朔帝初见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的初夏,落在他眼中的天色却比如今还要昏暗。 金吾卫把刚刚杀了师父的他和重伤昏迷的封重带回宫。师父死在自己手中,对十五岁的林信来说打击太大,几天没说出一个字来。封卓奕叫了最好的太医给他治病,几乎每日都来探望。 足足缓了大半年才好,等林信走出宫门的时候,关于他弑师的流言已经传遍了墉都。 “就是他,杀了自己的恩师。” “小小年纪就这么狠心,莫不是狼崽子成精的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