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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别出去了。”叶流州朝他们一笑,“我倒知道一个不错的去处。” 袁府后厨屋里,灶台上架着锅,里面雪白的鱼汤正咕噜咕噜地煮着,精致的糕点摆在碟子中,案板上的包着酱料的鸡rou卷还没有下锅,松鼠鳜鱼浇盖着热气腾腾的卤汁,一股饭菜混合成的浓香在空气泛开。 一群厨娘边抱着箩筐,边说着话走出门去,灶屋里只留了一个打着瞌睡的小厮。 荆远和叶流州两人在高高的横梁上对坐,也许是对方的表情太不友善,叶流州轻轻咳了一声,道:“厨子在眼皮子底下现做的,总不会再担心有人下毒了吧?” 荆远静了片刻,微微别开目光,开口道:“昨晚……” “嗯?”叶流州看着他。 荆远还没有继续说完,砰地一声轻响,荆茯苓飞身坐了上来,不光手里,她的头顶和肩膀都顶着盘子,加在一起足有五六道菜,她把饭菜全部放在梁木上,又掏出两个雕花银杯,倒满了酒。 叶流州接过,和她碰杯,心满意足地喝尽再斟上。 荆远垂下浓密的睫毛,盘腿坐在旁边安静地对付着虾饺。 荆茯苓斜倚在梁木上,夹着菜边咀嚼边含糊道:“明日第三门你打算如何应对?” “明天还去?难不成你指望着我真能打败所有对手,成为三门第一吗?”叶流州道。 “不然为什么让你参加?要知道每过一门赏五百两,这会儿估摸着银子已经送去咱们的院里了。” 叶流州一手撑着脸,懒散地道:“凭我三脚猫的功夫,今天能赢纯属意外。” 荆茯苓喝了一口酒,咂咂嘴,“保不准明天也能赢啊,要知道师兄还把吹栾剑借给你用了,平日里他都不让我摸一下的。” 叶流州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荆远。 待三人用完饭,从横梁上下来,把空盘收拾掉,堆在灶台上,绕过打瞌睡的小厮,回到小院里。 夜色深沉,叶流州有些犯困,打了一盆井水端进屋,用冰冷的凉水洗了一把脸,等他们两个都睡着了,才悄无声息地打开木门,走了出去。 沿着种满翠竹的青石路向前走,月光透过遮遮掩掩的枝叶,支离破碎的落在地面。 他远远找到万泓的住所,门前守着两个护卫,他绕到后院,动作小心地攀着墙爬了上去,趴在墙头往下一望。 便见水雾弥漫的温泉里显现出一个男子的身形,朦朦胧胧的有些不真切,只能看见他露出水面的背脊,恰到好处的肌rou纹理流畅,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有些甚至还没有愈合,流淌着血液,滴落在水里。 只凭一个背影,叶流州便认出了那是许延,他被那些伤口惊得一怔,脚下一动,一块小石子弹落在地,发出一声细声。 接着他忽然听见面前风声呼啸,来不及躲闪,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提起,死死扼住脖子,哗啦一声摁住了水里。 水花向四处飞溅,叶流州沉进水底,呼吸几乎窒住,死亡在瞬间侵袭而来,本能地扯着对方的手挣扎起来。 “叶流州?”许延凌厉凶狠的动作忽然一顿,认出水中这个险些被他杀死的男人,把他抱上岸,抬手顺了顺他的背脊。 叶流州手臂撑在地面上,低下头剧烈地咳嗽着,气还没有匀便问:“你、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许延半跪在地,只在下身裹了一条布巾,他道:“只是小伤,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袁轩峰派来的死士。” 两个人都从上往下滴着水,颇为狼狈,叶流州掰过他的肩膀,许延浑身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全都撕裂开了。 “屋里有药吗?” 许延起身,叶流州按住他:“我去拿。” “在左边的柜子里。”许延看着他的背影。 夜里轻风微微拂动竹叶,投下一片浓绿的影子,在两人的身上摇曳错落。 叶流州替他上了药,一圈圈地绑着绷带,因为手生,显得乱七八糟的。 许延也不在意,垂眼看着他,紧绷的眉目一寸寸松懈下来,嘴角若有若无地上翘着。 “这些已经愈合的疤痕,是不是你之前落入海里留下的?”叶流州问。 “也不全是,我落海后大难不死,上岸后却被两批人马追杀,一方是袁轩峰的人,另一方人行踪缜密,我还没有查清。遇到了万泓招收能人替他参加三门比试,趁机投入麾下躲避那些死士,跟他来到岭北,我知道你若是无碍,一定去都司。” 叶流州把绷带系好,知道他是不想把死士引来,连带着发现拖累了自己,才一直避而不见。 他想了想,道:“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赢得三门比试,待在袁轩峰身边伺机铲除他?其实没必要如此,以你过了两门的身手足够引起袁轩峰的注意了,你应该在季家派来官差抵达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养好伤口。” 他继续道:“至于万泓那里,直接杀了他好了。” “你已经盘算好了?若是我不动手,你打算让谁杀了万泓?”许延的目光落在叶流州白皙的脖颈上,上面几道淤青格外显眼,“是荆远那个小子吗?” 第41章 无眠 “荆远?”叶流州抬起脸看了他一眼, “与他何干,这件事我只是提议而已,没有强加于你的意思, 在接近袁轩峰之前, 你先看看你一身的伤,真的能铲除他吗?” 许延道:“袁轩峰的事暂且不论, 说说你的最近情况吧,我们落难分散, 是荆远救的你?” “嗯。”叶流州笑了起来, “你在三门见到我之前, 是否想过我可能已经死了?” 许延沉静地道:“不可能。” “那巧了,我们彼此的想法一样。”叶流州笑道,“说起来, 你对鼎剑山庄了解吗?” “我查过他们,鼎剑山庄在十多年前,不过是不足为虑的小门小派,可在短短数年间如得天助, 逐渐并灭大小门派,成为羽水第一名门,延续至今,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却不得而知。” 许延低沉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檐下一盏灯火如豆,将雾气驱散, 黑暗淡去,石阶上投映着一片橙黄的光影。 “蓑衣客是鼎剑山庄荆庄主的独子,荆茯苓是他的高徒,他们来到岭北意不在都司三门,而是为了袁轩峰,这两人乃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人,这次插手庙堂之事用意不明,刀锋所指的要么是季家,要么便是袁家。” “最让我困惑的是,荆远为何没有参加三门比试,还会把吹栾剑借给你?”许延抬起手,摸了摸对方脖子上的淤青。 叶流州想起刚才窒息的感觉,觉得他这个举动有些危险,往后微微一靠,道:“此事说来话长。” 许延表示理解地一点头:“你可以慢慢解释。” 叶流州按